十日之后,先皇帝就要下葬了。
自己还没死呢,就要看着自己被下葬了。
皇上冷笑着,觉得这个世界,真是魔幻。
然,他只能远远的,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站在那里看着。
都哲将皇宫,围的密不透风。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他逃跑的密道,也日日有人守着,派了许多官兵。
真的是,将他所有的路,堵得死死的。
可是,他会怕?
身后站着的,是他命人招来的一群算命先生。
“你们看,这便是杀死皇上的叛军头子,他本异族,在这儿占据龙脉,以后,保不准会不会屠杀汉人百生啊。”
自古算命者,算的,不单是命,还有人心。
可也不是每一个算命的人,都这么聪明。
其中,早有几个人,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必定和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只是街边的一个算命先生,只是听说了这里给的钱更多一些,才跑了来。
没想到,竟是要掺和这样的事。
他不骈跟这些人对峙,反倒让他们去冲锋陷阵,做那散播谣言的人。
一旦被抓,就是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到的事了。
“这个可不是小事,要杀头的,给再多的银子,我们也不敢干。”
有人挑头,其他人自然也明白了。
皇上更是知道这些人贪生怕死。
他们只敢算别人的,不敢算自己的,也是知道自己泄露天机,早晚下拔舌地狱的。
只求在阳间多活几年。
不等他有所动作,周围忽然凭空出现一支军队。
他们佩着剑,穿着银甲,气势汹汹。
他们哪见过这等场面,直接就跪了。
“要我们做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的生命……”
“放心,他们会保你们安全无忧。”
这句话,有几个人会信,就不知道了。
都哲一直派人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甚至想着,只要那个皇帝老儿一出现,他就立马命人将他乱箭射死。
至于那些个阴谋的原由,他不想知道。
可是,他好像很沉得住气。
看着陵墓逐渐封存,也没有传来半点消息。
他意识到,这个人,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回到宫殿,他撤掉了养心殿的兵,独自待在殿里坐在皇上曾经坐着批折子的地方。
他在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逃?
这一想,就想三日。
林丞相急得不行,在外面叫。
“王,出事了。”
都哲觉得,有他在,不会出什么大事。
“丞相自去解决便好。”
“这事,不是臣能解决的。”
过了一会儿,都哲出来了。
胡子长长了,人也苍白了,眼珠上的红血丝,更加可怕了。
事情紧急,林丞相只得赶紧说了。
“今日,我入宫时,忽听得街头小儿吟唱,西边来了个孤头狼,抢了白龙床,白龙床,坐不上,东边又有个白龙王。”
都哲听罢,背过身去。
“查。”
眼见他要走,林丞相忙拦他,“必是有人指使,查不查得出,先不说,可眼下这情况……”
“编一个,续上。”
说罢,他又走了。
林丞相算是服了。
这个人当皇上,好像有些,不大靠谱啊。
他开始忧心林静姝嫁给他以后的日子了。
他又一次仰天感叹,命运好像完全不由他掌控。
只能祈求老天,让他的姝儿好好的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林静姝在家中准备嫁衣。
她还亲自作了画。
还画了都哲穿上新郞服的样子。
专等着林丞相回来,好打听他在宫里做了什么,可有机会见上一面。
好给他看看这新郞服。
哪知,她这一等,足足的等了一天。
直等到她倚着引枕睡着了,也没等到人回来。
第二天一早,林静姝只觉得脖子疼。
绿儿揉着她的脖子,“我早就说过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忙,老爷昨前天回来的,算是最早的,也是太阳快落山了才回来,昨儿个回来的更晚,都快夜半三更了,这一大早的,连面都没见着,又进宫去了。”
林静姝躺在床上,赖床了。
“我定是落枕了,今儿是哪都不能去了。”
半琴最是解她心意。
“您是不用去,他一定会来的。”
林静姝听了,翻过身,背对着她们。
“他才不会来呢。”
半琴笑,“小姐且等着就是了。”
果然,林静姝倚门捏脖子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院门口。
她一喜,一站,直扯得脖子发痛,哎哟了一声。
都哲一听,快步上前,扶住她。
“哪里病了?”
林静姝顺势往他身上倒了倒。
“我,好像哪里都生病了。”
“怎么回事,宣过太医没有?”都哲面色更加着急了。
“宣了。”
林静姝不疾不徐,软软的说着,表现的真的像病了很久一样。
都哲面色凝重。
“太医怎么说?”
“哦,他啊,他哪里懂我的病,说什么体虚,还要给我补补,其实,我根本不用补的,只要闻一闻一样东西,这病,就好了。”
她脖子不舒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着他的胸口。
都哲一心想着她病了,不敢乱动。
“是什么?我去派人寻来。”
林静姝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然后抬起头,手指从他腰间,往上,停在前胸的衣襟上,轻轻一勾,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后放开他。
“我好了。”
都哲一脸懵的看着她。
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她给调戏了。
耳朵瞬间爆红。
心也不受控制的狂跳着,像要跳出身体一样。
“姝儿,你……”
“哎呀,人家真的病了嘛。”她眉头一拧,好像真的很痛苦似的,“我昨晚等爹爹回来,本想让他今日给你带消息进宫的,谁知道竟然贴着引枕睡过去了,一大早的,就落枕了。”
她一边捏着,一边说着,嘴唇还时不时的嘟一下。
都哲想发火,也没火可发。
想到她是在等自己,才把自己搞成这样,不禁又有些心疼了。
“你不必这样等的。”
只要她派人进宫,他就会出来见她。
“可是最近你们都很忙的啊。我也很忙的。”她笑着,引他进屋。
指着桌子上的画,“你看,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