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和陆翎单独谈谈的,但是衣服湿透,陆翎那边似乎也有紧急事情,所以只能下次。
易珩昱不愿意回家,想着还是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市医院,门口有救护车停着,车上被推下来全身是血的人,大概是刚出了车祸,一切速度都在加快。
易珩昱站了一会儿,开始觉得头晕,他看到血,手攥的抠出来指甲印痕。
“易少您没事吧?”王屿看他脸色发白,有些担心。
他只是摆摆手,强忍着喉头要喷涌而出的不适感往医院里去。
“进去吧,问一下观致在哪里。”
医院里消毒水弥漫,医生们大多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经过的病房偶尔传出哭声,压抑而痛苦。
医院真的让他生理不适,脚下的速度越走越快,逃也似的想要快点从这个地方离开。
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到一个从门边突然跑出来的小男孩,脸上还挂着泪痕,表情却倔强得很。
“对、对不起,哥哥。”小孩一边擦脸一边从地上爬起来道歉。
本来易珩昱心里是一窝火的,但是一下子就发不出来了,他缓缓半蹲下来。
故作严肃道:“男孩子哭什么哭。”
本来以为会被吓跑,结果小男孩义愤填膺:“我只是难过才哭的!不是因为胆小逃避,我已经躲着爸爸妈妈哭了,你难道没哭过吗?你脸上都有水呢!”
易珩昱一怔,摸了摸脸颊,确实是水,刚刚外面下雨,应该是雨水没擦干净。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为什么哭?”
易珩昱背对着王屿往身后勾勾手指,就递过来一包没拆开的纸巾。
他把纸巾给了小男孩。
本来之前已经止住的哭声这个时候又开始幽泣哽咽起来,小手抓着纸一边擦眼睛一边擤鼻涕。
易珩昱几不可察的轻皱一下鼻尖。
人都是这样,原本自己都把自己安慰好了,但一个外来的安慰会让人的高墙瞬间崩塌,觉得委屈无比。
就像小男孩现在
这样。
“妈妈…妈妈病了呜呜呜…医生说很难治好,他们都说妈妈要去天上了、可我还没考到双百分呜呜呜…”
小男孩抽噎着委屈,满心满眼的愧疚,一定是自己没有考好,上天惩罚他才会这样要带走他妈妈的,都怪自己。
易珩昱眸似黑漆,最终只是拍拍小男孩羸弱的肩膀,“回去吧,你妈妈会好起来的,你爸爸找你了。”
面容倦沓的男人冲着这个方向招手,易珩昱看了好久,直到小男孩回到病房,他才眸色深沉的离开。
“王屿,拜托李医生一件事情。”
王屿顺着他的视线久久看着,有些替易珩昱委屈,还是明白接下他的意思。
易珩昱可没有小男孩那么幸运,当年文岚女士去世,易少尚且年幼,生生看着至亲死于身边,满床的血,触目惊心。
易珩昱看他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王屿抽神,慌忙从那段禁忌事件中出来,忙不迭跟上。
“你怎么突然间这么坚决。”吴羡吟在观致脚边的等候位上坐下,给她挂水的手下放上一个暖手袋。
观致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失望也不是一天攒够的,我找不着我自己了。”
再待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吴羡吟握着水瓶出神,想起那天酒吧好像看到一个和那怂货特别像的男人,不过酒醒后她记不太清了。
观致这样说,不免让她觉得其实自己是不是也丢了自己。
“你别多想啊,我说我自己,你可别随便对号入座。”观致如有读心术,调笑着打破安静。
吴羡吟拍了拍她的腿,“我能想什么,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惦记的,切。”
观致但笑不语,她不惦记,不代表没人惦记她哦。
那天酒吧她看得清楚,那个叫左弋的男人对吴羡吟可绝对不止喜欢那么简单,那隐忍的表情,她都看着纳罕。
“行了,现在你的事情才比较棘手,”吴羡吟抬头看看她吊瓶里剩下的盐水,准备按铃换下一瓶。
“嘶,
你年初六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听梁简一说你从京伊大剧院出来就失魂落魄的,问也不说。”
身后不知是哪个小孩哭起来,动静震耳欲聋,观致抓紧小腹的衣褶,轻抿唇瓣。
“那天,大概是初春最冷的一天了吧。”
她笑着说,却有些惨淡。
记忆仿佛倒回大年初六,依旧是万家欢庆的时节。
本来她已经决定不参加京伊大剧院的年度晚会了,虽然有观致的偶像侯岚坐镇,但想起自己一再答应过易珩昱的事情,最终还是觉得不应该食言。
后来因为袁梦带的团队里领舞出了问题,找观致帮忙,观致看了场次时间不长,不忍拒绝还是决定帮忙。
世事总无常,临上场前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本地的。
她接了,噩梦开始了。
电话那头告诉她易珩昱出事了,晕倒了,语气肃穆让观致一下子慌了神。
挂断电话坐在化妆间的时候,每多一秒她都如坐针毡。
袁梦进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表示自己只能爽约,没有解释就跑了出去,连脚上穿的都还是化妆室里面的包跟拖鞋。
然而当她急红了眼马不停蹄的赶到那里的时候,易珩昱摇着扇,通透的镜片斯文儒雅,他安然含笑的坐在中间被众星捧月着。
安然无恙。
“他就坐在那里谈笑风生,而我只是他遵从的遗嘱而已。”观致自嘲。
现在她尤清晰记得易珩昱的眼神,漫不经心,用随便轻松的语气说着他们的婚姻关系。
吴羡吟气不过,“真不是人!就这样的赶紧离婚!你条件多好啊!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都能给你找一堆了。”
“离婚的事情要出问题了你找我。”
吴羡吟此生最讨厌渣男和言而无信不辞而别的男人,总结起来统称渣男。
她抬眼望着观致的眉目,真的优越卓然,瑶林玉树般的女神真的是插在了牛粪上!
还是西装革履衣冠禽兽的牛粪!
观致失笑,“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
就是易珩昱还是不同意签协议,这会让她很难办,在她父母面前难办,在易家那里也难办。
“不过还好,他那天没事。”
吴羡吟恨不得捶她头,咬牙愤愤:“你还替他想呢?!”
她摇摇头,“也不是,他没事,我才能毫无留恋放心的离开啊。”
她喜欢他那么久,那么多年,那么多雨季,一夕之间要她全部扔掉必然是天方夜谭,幸好失望攒的够多,观致离开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舍不得。
那天从医院离开后,观致就正式动身从赵尔竹家搬了出去,她找了一处很好的居所,在常欢寺附近的单身公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公寓里什么也不缺,只是有些东西落在了兰田雅园的书房柜子里忘记带走了,看来还是得趁易珩昱不在的时候去取一趟。
整理拎包的时候看到之前演出前练习的时候,袁梦塞给她的两张原野亭的温泉汤券。
想了想给赵尔竹发了个邀请,结果她居然要出去进修没空,捶胸顿足表示错失良机后,观致只能另寻他人。
后来只剩下吴羡吟了,看到吴存的时候,观致也邀请了她,想问问离婚后情况。
周末观致起得早,给自己准备好营养均衡少油少盐的早饭后,开着手机播放着活泼的歌曲。
“onanoldmustang
anditwentlikethis,say
oopsigot99problemssingingbye,bye,bye…”
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观致调低音响音量,打开免提。
“喂?”
“夫人你终于接了哎哟!”
“李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观致视线挪向手机,眉毛轻蹙。
李妈也不说原因,就是叫苦不迭,“你快
回来一趟吧!我都没办法了,这真是遭罪啊!”
泫然欲泣般,李妈对于观致而言也是很亲的人,在她嫁到易家后,她最亲近的人了。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李妈你千万别急啊。”观致也没换掉身上松垮的家居裙,素面朝天只扎了个鲨鱼夹,穿上外套套上小白鞋就下了楼。
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康康我们易少又有什么精彩绝伦的表演~
注:onanoldmustang,wherewesang
跳起舞来我们曾与儿时伙伴
一同在此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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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匆匆流逝
oopsigot99problemssingingbye,bye,bye
被无数烦恼困扰着我挥手唱出再见
选自歌曲《2002》anne-marie演唱的歌曲
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安康!粽子吃不到了就给大家发红包叭!
过两天俺要期末考试了,连考四天,就只能保证日更一章了,等俺结束考试会多更的!等俺!摸摸头~onclick=hui
(皈依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