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儿魏家找的人仰马翻,那头带着玉竹一路狂奔的江成几人也被黑煞追上了。
玉竹平日里陪伴黑鲨的时间最多,她两也最是亲近,只隔着一个麻袋,黑鲨怎么可能会闻不出主人的气息。
“大哥,有条狗一直追着我们”
江成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身后那越来越近的狗叫声。
“我先带她回去交差,你把那狗拦一拦,别惊动了旁人。”
江业:“”
这真是亲大哥。
江成才不管弟弟是个什么反应,一心只想快点儿把人带回去领赏,脚下跑的飞快。没跑多远就听到弟弟一声惨叫,想来定是被那狗咬了。吓得他扛着麻袋赶紧跑出了巷子。
街上有他们的车,只要上了车就好了。
黑鲨闻到主人的气息越来越远,立刻松嘴放弃了跟眼前人的纠缠追了上去。
这人来人往大街上突然窜出来了一条凶神恶煞的黑狗,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拿了身边的东西来防身。
江成混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家府上的车子,上车前还高喊了一声说黑鲨是条咬死过人的疯狗。这话立刻惹的群情激愤,一个个都拿着手里的东西去打狗。
疯狗若是不打死,日后他们走这条路都要提心吊胆的。
等被打的东蹿西蹿的黑鲨逃出人群时,发现街上已经没有那坏东西的影子了。不过,还有一个坏东西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就到了朱府后门。
江成开开心心的抗着人进府去交差领了赏钱,领了钱出来才想起自家弟弟被扔下了,赶紧又去叫了人回去找。
说起来兄弟两的感情也就勉勉强强过得去,毕竟也不是一个爹生的。尤其又在一个主子跟前儿伺候,你出了头,我就会被比下去。所以兄弟两一直较着劲儿,谁也不让谁。
若不是担心江业被人抓住坏了大少爷的事儿,江成才不想费那功夫去找人。
可惜他是找不到了。
江业拖着伤腿跑出来时又遇上了黑鲨,黑鲨当然是拖着他死死不让走,正好被出来找人的玉容他们抓了个正找。
“说我就黑鲨当时候瞧着就不对劲儿,肯定是去追抱走玉竹的贼人了。这人不用说,一定就是他抱走玉竹的”
乔安抓贼是抓惯了的,提起人来顺手就给他绑上了绳子。
“说你抱走的那个小女孩儿呢”
“什么,什么小女孩儿我不知道”
江业痛的冷汗直冒,可他知道大少爷没有发话说现在就要通知玉家,所以他绝对不能供出大少爷,否则,下场肯定比被狗咬惨十倍。
“不知道若不是你抱走的,她的狗会这样追着你咬赶紧交代出来”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就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它就扑上来咬我。你们放开我我要去瞧郎中”
江业流了不少的血,唇色都变得白了不少。但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个无辜路人,死活都不肯承认自己绑走了玉竹。
“魏大哥,这家伙嘴巴瞧着有点硬,我给他带回衙门查一查,看看是个什么来路。”
魏平点点头,叫了玉容过来拉住狗,乔安这才顺利将人带了出去。
“阿容,你们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玉容一听这话,脑子里瞬间冒出昨日上岛来买方子却叫自己赶走的公子哥儿。连忙告诉了魏平。
“他可有说姓什么叫什么”
“没有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被我赶走了。”
玉容急的眼泪直掉。
“肯定是他叫人把小妹掳走的小妹昨日还丢了沙子在他脸上,他肯定记恨的很平哥,小妹会不会挨打”
“别慌别慌,肯定不会的。他们抓走小妹很有可能只是为了威胁你卖出方子。你们在淮城卖海鲜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们现在才动手,很有可能是那新落户淮城的几家大商。你别担心,我即刻回府衙一趟向秦大人禀告。”
魏平安抚好了玉容转头就往府衙跑。
“什么玉竹被掳走了”
秦大人一把扔下手里的书简站起来。
“何人胆敢在城中如此放肆”
“具体是哪一家属下不清楚,不过昨日有一家少爷上了玉家的岛想买方子,却被阿容赶了出来。兴许便是由此结了怨。方才玉竹养的黑鲨追出去后死咬住一人不肯松口,已经被乔安带回了府衙查问。”
“简直目无王法”
秦大人气得不行,大王才刚传了信要他好好对待玉家众人,玉竹便在他的地盘出了事儿。
“走,去瞧瞧问出什么了没有。”
他和魏平想得差不多。玉家来了淮城这么久,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几家冀城来的几家商户一安顿下来便出了事。必定是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只要查出那被抓到的人是哪家的,这事儿就明白了。
秦大人带着魏平急匆匆的赶去了刑房,正巧撞见从里头出来的乔安。
“乔安如何可有问出什么”
“回大人,问出来了。那小子瞧着挺硬,结果带他看了下咱们刑房的刑具,立刻就吓懵了,已经招了,正是那冀城来的朱家指使他兄弟两干的。现在人应该已经进了朱家宅子了。”
“朱家”
秦大人不是很有印象,他只记得领头的白远朗,并不是个糊涂的。朱家和白家同气连枝,此事难道白家也有参与
“魏平,带上人,随我去趟朱家。”
秦大人沉着脸,先行出了门。
淮侯能够在一众侯爷里被先王挑中做了继位者,别人不知道是何缘由,他却是知道的。
皆因淮城在历代君王手里都是穷的拿不出手,唯有在淮侯手里有了起色,甚至蒸蒸日上。这叫先王终于看到淮侯的能力。加上之前淮侯进献的那块宝香使先王的头疾得到缓解,又拿回了传国玉玦,种种相加,先王的心这才越来越偏向了淮侯。
而此种种无一不和玉家相关,所以淮侯认定了玉家乃是他的福星,虽不能大肆封赏,却得护着她们的周全。
这也是秦大人会留在淮城的最大原因。
结果这才多久,玉竹小丫头就出了事。秦大人是又恼又急,都来不及备车,直接骑马带人到了朱家。
朱福贵一听秦大人来了,乐的跟什么一样,立刻召集了全家出去迎接。
这真是天大的面子,要知道秦大人还没去过白家呢
“秦大人不知秦大人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呐”
朱福贵乐呵呵的迎上去,瞧见的却是秦大人的一张冷脸,心里顿时打起了鼓。怎么瞧着,有点儿来者不善的样子
“朱家家主,朱福贵”
“正是正是,秦大人有何指教”
秦大人回过头,示意魏平带着玉容上前来。
“瞧瞧,这里头有没有眼熟的。”
玉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对面的一大群人,摇摇头。
“大人,没有瞧见昨日那人。”
秦大人皱了下眉,转头去问朱福贵。
“朱福贵,你的所有家眷都在这儿了”
“这还,还有犬子,今日略有不适,正在房中休息”
“本官想见一见他,着人去叫来。”
朱福贵再傻也听出不对劲儿来,但他不敢撒谎,户籍上都有登记,瞒也只能瞒一时而已。
问题应该是出在儿子身上。
但他不觉得秦大人会为了个小丫头兴师动众,所以只想着儿子是不是还犯了什么别的事儿。
“大人,可是犬子有何得罪之处”
秦大人没见着人,根本就不搭理他,只冷着脸,背着手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看得朱家一众人等瑟瑟发抖。有几个胆子小的甚至都吓的掉了泪。朱福贵莫名心虚不敢抬头,暗暗抹了把冷汗。
一炷香的功夫,才听廊下传来几道脚步声。那朱文斌刚露出半截身子,玉容便激动的要冲过去抓人。
“大人就是他”
魏平怕她伤着立刻将她拦了下来。
“阿容别急,有大人在,若真是他干的,大人绝对饶不了他。”
秦大人冷了半晌的脸在看到朱文斌时突然笑了笑。
“朱家主真是好福气,令郎仪表非凡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
朱福贵:“”
秦大人笑的好可怕。
“大人犬子他”
“本官府衙今日抓到一个掳掠小孩子的贼人,此人名叫江业。朱家主想必听着很是耳熟吧。”
朱文斌一听江业的名字从秦大人嘴里吐出来,顿时两腿发软,心头发虚。他怎么也没想到,玉家人居然会这么快就报官,还请动了秦大人
朱福贵也暗道不妙,不过他到底比儿子能经事些,知道江业被抓自家已是无法辩驳,脑子一转就编了一个谎话出来。
“大人可是误会了,江业是犬子派去请那玉竹小姑娘来家里做客的。昨日犬子一回来便直夸那玉竹姑娘玉雪可爱,招人疼的很。”
“哦做客行,那你们现在把小玉竹给我请出来。”
秦大人也不着急问罪,先看到人再说。
朱福贵练练点头,转过身去拉长了脸示意儿子去把人带过来。朱文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低着头赶紧往后院跑去。
结果打开房门一瞧,走之前还昏在床上的丫头居然不见了
再仔细一看,发现窗下有个凳子,窗外被扔了一地的枕头褥子,上头好几个小小灰脚印。
她跑了
朱文斌心慌的不行,立刻叫了下人翻窗出去找。这外头不远就是街道,她一跑,自己可怎么交差。
一炷香过去了,没有看到人出来。
玉容紧张的衣摆都要扯烂了,正要不管不顾冲到里头自己去找时,突然听到朱家大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朱家杀小孩啦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