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东宫-赵瑟瑟
皇上伸手掐住婵儿的脖子,在她惊讶的目光里,咬牙道:“你一个人活着太辛苦了,让朕送你去见你的家人吧!”说完,就手下发力,亲手将掐死了婵儿。
亲手结果了婵儿以后,皇上将染上了婵儿鲜血的手负在身后,慢慢地走出了牢房。看着等在外面的众人,宣布了对此案的审判,“婵儿已经认罪了,招供之事属实,翊王下毒谋害太子,幸亏未造成不可饶恕的恶果。死罪可免,流放黔州,终生不得回朝!”
曹芨从后面跑到了皇上身侧,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他知道皇上对力保李承邺到底这件事犹疑过,也不知道婵儿究竟说了什么,才让皇上临时起意杀了婵儿。不过君心似海深,他一个奴才不该问的不能多问。
听了皇上的话,一脸疑惑的众臣面面相觑一眼,立刻行礼道,“陛下英明!”
随后皇上立即发了明旨,要将李承鄞流放黔州,以此来彻底剥夺了他的即位资格。被关了几日的李承鄞,终是可以离开了天牢。
在牢里的这几日李承鄞已经慢慢琢磨明白皇上的心思,所以对于皇上的处置一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虽有了心里准备,但心里还是不好受。
他先回到自己的府邸收拾了一番,又立即进宫去拜别皇后,自然也是想让皇后去找高相想办法。
清宁宫中,李承鄞一进门就跪地给皇后行了一个稽首大礼,哽咽道:“母后,您已经尽力了,不要再为儿费心了,都是儿不孝!”他以退为进,想利用皇后对他的慈母之心去求高相,好叫他能安全无虞的度过这一关。果然如他所料,一身素衣,妆容也素淡的皇后看到自己养大的儿子这个模样,便再也坐不住了,赶忙跑了过去,一面抬手要把李承鄞亲手搀起来,一面含着哭腔与悲愤,说道:“我的儿啊,起来!”
李承鄞没有站起身,红着眼眶依旧跪在地上。皇后蹲下身子,平视着李承鄞哭道,“你受苦了!”随后,开始自责起来,“是母后无用!徒有担心,却保不了你!”
看到皇后这样自责,李承鄞露出悲哀的神色,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他想说,不是这样的,都是他的错。是他没看清皇上的真面目,对于皇上一直抱着期待、孺慕和信任,任由李承邺构陷自己,以为皇上会为自己做主,结果却事与愿违让皇上有机可乘,趁机发落于他。
他想说是他太自以为是,不肯听劝才导致这样的结果,都是他的错。可这些话堵在他的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看到李承鄞这么可怜又委屈,皇后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痛哭流涕起来。
李承鄞也十分顺从的任由皇后搂住自己,这一刻真把皇后当做自己的母亲那样依恋。他对皇后的感情很复杂,既恨他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她对自己的疼爱也不是假的,她为了自己确实也付出了许多心力,这么多年来他对皇后也不是没有感情。在这样复杂的情感下,他只道,“母后,您已经尽力了,是我不争气。”
发泄完情绪以后,皇后先恢复了理智。听到李承鄞这么自责,便轻轻摇了摇头,又将李承鄞从怀里放开,凝视着李他,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离你去黔州,还有十余日。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替你想办法的!啊?”
皇后从小养大李承鄞,对李承鄞的品性自然十分了解,她知道李承鄞本性淳善,绝对做不出下毒毒害兄长的事。虽然她不知道李承邺构陷李承鄞的种种漏洞,但是她光靠着对自己儿子的品性就能知道,李承鄞肯定是被冤枉的。
李承鄞在看到皇后对自己的真心,而他又面对这样严峻的形势,心里一阵动容。可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利用皇后的慈母之心,于是先露出悲哀的神色,又做出为了安慰皇后,硬挤出了一丝微笑的模样,“母后,父皇明显偏袒二哥,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十分清楚前朝之事,知道皇上是先处置了婵儿,才放他出来流放黔州;如今他也知道皇上的心思了,更知道皇上绝不会让自己登太子位的决心。是以,他才故意对皇后说皇上明显偏袒李承邺,就是想暗示皇后,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无用的。虽然他们母子二人没法子,但高相可能有法子。
在听到李承鄞这么说后,满眼含泪的皇后着急得嘴唇都在颤抖。她对又前朝之事知道的不多,更不知道皇上是只问利弊、不问是非的人。如今的她只在为受尽冤屈的李承鄞而痛心。李承鄞的暗示起了作用,为了自己的儿子,皇后牢牢地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一听李承鄞这么悲观与失落,甚至开始自怨自艾起来,她决计不会任由李承鄞自怨自艾下去,急道:“不行!不行!我的儿你要记住,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准气馁!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看上去她好像是给李承鄞打气,其实也是给自己打气。
为了自己的儿子,皇后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她才不管皇上怎么想,李承邺怎么想,不力保李承鄞到最后一刻,她是绝不会甘心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承鄞紧紧地咬着牙,眼含热泪,对皇后点了点头。
皇后又一把把李承鄞搂在了怀里。只是这一次,李承鄞不是任由皇后搂着自己,他也紧紧地回抱了皇后。
他是彻底认清了这世上除了赵瑟瑟,就是只有皇后对他最真心。他对亲情的定义全都推翻了,皇上眼里没有他这个儿子,但皇后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对她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有隔膜,甚至会对她做戏,但是她却是那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他的母亲。
当天夜里,皇后就轻车简从来到了高相的府邸,为自己的儿子搬救兵来了。夜幕中,春雨淋漓,在容霜的侍奉下,皇后身着白色斗篷遮蔽真实身份,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高府。
皇后心里一直记着李承鄞说过的皇上偏袒李承邺的话,甚至用此来激高相保下李承鄞。而相心里也清楚,这次若是自己帮了李承鄞,以后李承鄞才会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