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2章甄嬛传-沈眉庄
“可这次的事纵使哀家有心，却也帮不了你了。”太后无力道。
“不可能，您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是一人之下的太后，皇上孝顺，只要您想，怎么可能做不到。”皇后似乎有些疯魔，扬声道:“除非您舍不得惠妃，您看好六阿哥，想扶持六阿哥，不然您会有办法的，比如让惠妃病逝。”
太后定定看着眼睛发红的皇后，认真道:“我不是没想过让惠妃病逝，但惠妃告诉哀家，日后若是她和六阿哥不管谁出了事，也不管是谁做的，她都一律按着是你所为来算，到时你做过的所有事，包括残害皇嗣以及柔则和那个孩子的死的证据都会出现在皇帝的案桌上。除此之外，她还会让人在宫外将你做的所有事都宣扬开来，让所有王公大臣以及天下百姓都知道你做过了好事，到时候更会煽动大臣联合上书请求皇帝废后。你自己想想，若真到那时，哀家再是想帮你也不成了，即便是哀家说服皇帝不废后，恐怕不成了。除非你能有法子在除掉惠妃前先除掉沈氏一族，以及与沈氏有姻亲关系的所有人家，那是多少大臣啊，他们在朝堂上又盘根错节，你觉得你做得到吗？如今的乌拉那拉氏已经没落了，他们又做得到吗？”
皇后身子一软，喃喃道:“怎会？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会这样？”太后恼怒道:“若不是你做得太过，又怎么弄成这样？哀家告诉过你不要做太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可你偏听不进去。如今被逼到如此，逼到连哀家这个太后因你之事也要受制于人，逼到哀家已经毫无办法了，你知道害怕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皇后，太后放软了语气，“后宫前朝息息相关，后宫里的妃嫔可不是孤身一身，她们还有家族。从前你对付的都是些出生不高的嫔妃，你觉得顺风顺水，便不甚在意了，也从未去好好想一想若是哪一起踢到了铁板会有何等结果。现下你该知道了吧，今日之事就是告诉你，有些人若是不能一击即中便不能随意招惹，一旦招惹了，她们便会死死咬着你不放，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不容小觑也会紧盯着你不放。华妃是皇帝也不想让她生，所以你才有机可乘没被怀疑，可即便如此你都轻易动不了华妃，也深深忌惮着年羹尧和年家的势力，你又怎么会以为身后有沈、徐两家支持的沈眉庄也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呢？”
“为什么？”皇后痴痴笑道:“为什么乌拉那拉氏的男子这么没用，需要靠女子来维持荣耀，而不是她们给出嫁的女子撑腰？”
太后无奈道:“若族中男子有出息，哀家也不会如此殚精竭虑，想着怎么才能不叫族中没落了。”“是啊，但凡他们有出息些，我也不会这么痛苦。”皇后的眼泪簌簌落下，“姑母，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太后摇头，斩钉截铁道:“哀家真的没办法了。哀家即便是太后也只是深宫妇人，后宫不得干政是顺治爷亲自立下的规矩，先帝时期就是如此，后宫的女子即便得宠如舒妃又如何，但凡她敢插手朝政，先帝也不会容得下她，且前朝大臣也不会同意。强势去先帝，也要顾及大臣之意，不想江山动荡，就不会任由后宫女子干政。咱们的皇帝也一样，他不会因着哀家不同意废后就不顾前朝大臣之意，若你所做之事被捅了出去，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废后。”
“是啊，最后就只有废后，”皇后摇摇欲坠，“只有废后，也只会废后。”
见皇后失魂落魄，太后也不想再多说，只道:“该说的哀家都和你说清楚了，若你执迷不悟，哀家也管不了，便不管了。你好之为之吧！”说着，闭上眼睛，“哀家乏了，竹息，提哀家送送皇后。”
太后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希望皇后经此一事能安分下来。她不仅只顾乌拉那拉氏，还更要顾及乌雅氏，不能让乌雅氏被牵连了，所以她看好沈眉庄和六阿哥，加之与沈眉庄达成的条件，是以她会护着六阿哥的。
走出寿康宫大门，竹息见皇后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权了一句，“皇后娘娘，太后已经想了各种法子，可惠妃把所有后路都堵死了，太后也毫无办法，您要体谅太后才是。太后也是为您好，希望您也能理解太后的苦心，莫辜负了太后为您做的一切。”
闻言，皇后慢慢回神，露出个难看的笑容，“谢竹息姑姑，本宫知道了，是本宫让太后费心了。”
“您能理解就好。”竹息福了一礼。
剪秋担忧地看着皇后，欲言又止。皇后对剪秋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坐上暖轿。
看着皇后的仪仗渐行渐远，竹息摇头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皇后能不能听进去。
……
看着手里的折子，皇帝连说了两声“好”，才道:“年富不负朕所托，平了卓子山的叛乱，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苏培盛笑了笑，及有眼色道:“皇上，快午膳了。您今儿个是要在养心殿用呢，还是到哪位小主宫中用呢？”
将折子收了起来，皇帝道:“今儿御膳房不是做了一品珍珠海米煨鹌鹑吗？”
苏培盛笑着应道:“是啊！”
“朕记得华妃最爱吃，就去翊坤宫吧！”皇帝道。
皇帝的回答果然不出苏培盛所料，他立马笑嘻嘻道:“哎哟，这可巧了，翊坤宫的人才刚来请过呢！”
不管是真巧还是假巧，皇帝都一拍桌子笑道:“看来朕与华妃是心意相通啊！”
苏培盛立马附和道:“是。”
看着满桌精致可口的菜肴，华妃笑盈盈道:“鲍鱼烩珍珠，鱼肚煨火腿，鲨鱼皮鸡汁羹，还有鲜蘑菜心这些都是皇上素日爱吃的。”
皇帝道:“这些菜都是最费工夫的，你一定是后半夜就起来盯着他们做的吧！”
华妃美眸中隐现娇羞，“皇上吃的东西臣妾不能不亲自看着。”
皇帝笑得温柔，“吃顿饭都要你这么费心，朕真是舍不得。”
华妃的声音愈发低柔妩媚，听得人骨子里发酥，“为皇上尽心尽力，臣妾甘之如饴。皇上批了一上午折子，想必饿了，喝碗鸡汁羹暖暖胃吧！”
皇帝从善如流地端起颂芝盛好的鸡汁羹，轻轻搅动了两下，舀起一勺吃进嘴里，接着满意点头，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华妃柔柔一笑，“皇上今儿胃口不错，可是有喜事啊？”
皇帝头也没抬，“你猜猜。”
放下手里盛鸡汁羹的勺子，华妃从容一笑，“可是年富那孩子不负圣恩，平定卓子山叛乱之事。”
皇帝闻言抬眸定定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的耳报神倒灵通，这么快便知道了。”
华妃没听出皇帝话里的敲打与不满，低头娇羞一笑，“一大早便有捷报传进来，臣妾也为年富高兴。”
“年富，年少有为，不辜负年羹尧对他的一番教导啊！”“年富这孩子初战告捷，臣妾高兴了一上午。”华妃顿了顿，试探道:“皇上以为要赏他些什么呢？”
皇帝听出了华妃想为年富讨封之意，心里虽不喜，却依旧不动声色道:“你既心疼他，赏些银子和文房四宝就是了。”他可以主动给年富封赏，但不能被人逼着给。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华妃撅着嘴，“男孩子家的，又身在战场上，不好这些。”
皇帝没看华妃，只盯着手里的鸡汁羹，慢悠悠道:“那你说，该赏些什么？”华妃的这举动让他想到了沈眉庄，他要晋升沈自山为直隶巡抚时沈眉庄首先的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怕沈自山能力不足辜负自己的信重，让他再好好考虑。而到了年家这边，华妃生怕自己给年家不够多，一个劲要封赏，这两厢对比下来，年家和华妃太过贪心不足了。有道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就看看年家能不能接得住这泼天的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