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8章如懿传-高晞月
见如懿挣扎，高晞月问道:“不是你说要与本宫去慈宁宫问个明白的吗？怎么又不愿去了？你在怕什么？”
惢心心下着急，想拦着茉心，却又被高晞月冷冷瞥来的目光吓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转头求助地望向苏绿筠和海兰。
苏绿筠因为方才高晞月的话还犹自不安，嘴巴嗫嚅着想劝说两句，却又不敢开口。
眼见苏绿筠不敢开口，海兰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上前道:“贵妃娘娘，娴妃姐姐不过是与您玩笑两句，您莫要当真。再则为了这等小事去叨扰太后，万一太后动怒，您也讨不了好，不如，不如算了吧！”高晞月微眯着双眼，“总说要与本宫去见太后的可是娴妃，既然娴妃这么想同本宫去见太后，那本宫总是要成全她的。倘若太后动怒，本宫受着就是了，用不着你操心。”说完，吩咐道:“茉心，咱们走。”
“娴妃娘娘请。”说罢，茉心一个使力，半架半拽着如懿朝着慈宁宫而去。
惢心见阻拦不了，只得跟着一道去了。
看着离开高晞月等人离开的身影，海兰知道今日不见太后高晞月怕是不会善了。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一再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抗拒，她转身朝养心殿而去。
苏绿筠看看高晞月等人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海兰离开的身影，想了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携着可心回了钟粹宫。
太后站在慈宁宫廊下，看着福珈指挥着几个宫人将花房送来的数十盆冬日盛放的花卉摆放得错落有致。福珈笑吟吟过来道:“慈宁宫的院子敞亮了许多。若是在寿康宫，这几十盆花卉一摆，脚都没处放了。”她见太后欢喜，接着道，“也是皇上的孝心，那日携了皇后亲自来请您移宫。如今有什么好的都先尽着您用。连花房新培植的开得最好的鲜花儿，也都送来了您这里。”
太后微笑颔首，扶着福珈的手走到阶下，细细欣赏那一盆盆开得如瀑流泻的花朵:“如此，也算哀家没白疼了皇帝。只不过那日虽然是皇帝和皇后来请，可这背后的功劳，哀家知道是谁。”
“太后是说娴妃？”
太后拈起一朵蕙兰仔细看了片刻:“颜色多正的花儿，和黄金似的，可惜了，还没开出劲儿来。”
福珈笑道:“有您爱护调教，要开花不是一闪儿的事？”
“这也急不得。满园子的花，前面的花骨朵开着，后面的也急不来。由着天时地利吧。”太后松开拈花的手指，拍了拍道，“皇上只给她一个妃位，是可惜了。按着在潜邸的位分，怎么也该是贵妃。”
福珈取了绢子替太后抹了抹手，扶着太后进了暖阁:“有福气的，自然不在这一时上看重位分。往后的时日长着呢。”
太后颔首道:“慧贵妃是会讨人喜欢。有时候跟着皇后来哀家这里请安，规矩也一点不差，人也活泼有眼色。倘若她不是高斌的女儿，哀家倒是更愿意调教她，可惜了。连哀家都如此，也难怪皇上喜欢，常常一连几日的去承乾宫，连在潜邸时最得宠的如懿都比不得，更何况其他人。”
福珈思忖着道:“或许与前朝高大人得用有关？”
“是有一定的关系，不过，”太后转头透过窗棂看着冬日里满天都是厚厚的，暗黄的浊云，缓缓道:“倘若慧贵妃不是个讨喜，皇帝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只能说高斌得用让慧贵妃的地位稳固，可能让皇帝如此喜欢，那就是慧贵妃的手段了。”
“太后的意思是慧贵妃不如表面那般简单？”福珈问道。
“或许是哀家看走了眼。”太后一副从容淡然，“看来皇帝为她选的封号果然熨帖，如今看来倒也当得起一个“慧”字。不过到底是有人暗中指点，还是她之前故意藏拙还需要再看看，不能过早下结论。若是她在藏拙，那这后宫恐怕就要热闹了。也不知她与娴妃谁的手段更胜一筹，哀家都有些期待了。”
福珈想了想，又问:“那皇后……”
太后轻哼一声，“那就是个半桶水晃荡的，也不能说没有手段，但火候还是差了些，该狠时不够狠，该收服人心时又尽出昏招。”
想起方才宫人来报皇后主张节俭，要裁减后宫分例被高晞月给下了脸面一事，福珈道:“太后是说皇后要裁减分例的事？”
“慧贵妃在长春宫说的话哀家都能知晓，皇帝又怎会不知。皇后想要贤名，可也不看看切实的景况。旁的就罢了，冬日里要裁减炭火，她是真不怕嫔妃冻出病来啊！皇帝最注重颜面与名声，真要闹出这样的事来，吃挂落的还是皇后。”太后唇边弯起一缕讥笑。
“太后可要提点皇后？”福珈问。
太后摇摇头，“不必，此事于哀家有利，就让皇后先折腾，真出了事哀家再提点才能皇帝明白皇后还是太嫩。”说罢，她靠在金丝软枕上抽了口水烟，缓缓吐出烟雾，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对了，南府那边，人调教好了吗？”太后忽而问道。
福珈点头，“都安排好了。”“怎么安排的？”
“当初进宫就是走的乌拉那拉氏的门路，不会怀疑到咱们慈宁宫的。”说完，福珈又疑惑道:“不过，她的身份低贱，会如太后您想的那样吗？”
听了福珈的话，太后笑了，她养了皇帝这么些年，对于他的性格也算是了解。骨子里自卑到一定程度而使得自大自傲，所以才一心执着于嫡子，似是满足他可望而不可得的贵重出身。这是他对自己出身低贱的一种否定与不甘，偏偏却又怜悯心疼如他生母一样身份低下的宫女，真是矛盾得很。或许这是一种错位的弥补？
思及此，太后淡淡道:“身份低贱不要紧，重要的是咱们的皇帝会喜欢心疼就行。哀家如果能有一个皇子在手里，也是一重保证。这宫里谁的保证都不可靠，还是靠自己最安稳。”
福珈恍然，点头道:“那奴婢这就去安排，过不了多久，人就会出现在后宫的。”这时，有宫女进来禀报，“启禀太后，慧贵妃与娴妃求见。”
太后诧异一瞬，“她们俩怎么一起来了？”垂眸思索须臾，缓声道:“叫她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