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纳兰轻羽沐浴更衣之后,仍旧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简直想仰天咆哮几声,否则难平心头炽热烈火。
他也不是没有和女子约会过,但这次实在是不一样。
首先他觉得姜拂不像别的女子那般,一见他就喜欢,而且她还很有天赋,能被兰因城城主邀请到山上,是何等本事。
纳兰轻羽在城中原本是想躲着点儿苏玉荷,顺便等姜拂下山来找他。
如今虽然苏玉荷来了,与他的想法有些许的出入,但看她近来的乖巧模样,应该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纳兰轻羽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他还是出去转了一圈,去看看苏玉荷在干什么。
他敲门进去的时候,苏玉荷正在房间里刺绣。
这是真的震惊到了纳兰轻羽,他问道:“你绣的是什么?”
苏玉荷笑着说:“自己没事绣绣,是字,不是什么别的。”
既不是鸳鸯比翼鸟之类的,也并非她的名字——荷花,纳兰轻羽觉得这是绣给自己的,如果是鸳鸯,他会觉得有所亏欠,幸好不是。
于是他放下了心。
“玉荷,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吧,不要走,这里灵气充足,我们一起修炼。”纳兰轻羽也想过另一个可能,就是苏玉荷是为了灵气才来找自己的,并非是对自己痴心不悔。
他觉得自己也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最终他会和谁在一起,说不定要取决于今晚遇见姜拂之后,和她谈下来的结果。
说完之后,纳兰轻羽就出去了。
坐在凳子上,对着灯刺绣的苏玉荷神情淡漠,在纳兰轻羽看不见的地方,她也没办法再装作爱他。
纳兰轻羽在院子里紧张的踱步,直到明月高悬,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他立即过去开门。
“阿拂——”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了门外的陌生女子,以及与她站在一起的秦无霁。
“?”
“阿拂呢?”纳兰轻羽看向秦无霁。
秦无霁说:“姐姐在闭关,不方便来,不过她有话让我转告。”
纳兰轻羽自然信了他的话,也便让他进来了。
他的房间里已经点上熏香,桌上摆好了各色糕点及茶,都是为姜拂准备的。
只可惜人没来,纳兰轻羽也只能便宜了姜拂的弟弟。
“随便坐。”
秦无霁并不客气,坐下了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茶。
纳兰轻羽在边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忍不住开口:“弟弟,阿拂她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你就说吧。”
“姐姐说她有空就回来看你,只是现在真的很忙,拜了个师父,没空见你。”
秦无霁毫无愧疚心的开始造谣,一张嘴随意胡说八道,而纳兰轻羽已经从这个语气中感受到了姜拂对自己的浓浓不舍之情。
不枉费他带着姜拂进金宝山啊,什么叫做双向奔赴呢?这不就是,他在这等着姜拂,姜拂也说要回来见他。
纳兰轻羽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疯狂给秦无霁夹糕点,“弟弟,多吃点,多吃点。”
仿佛想让他把姜拂那份也吃了似的。
不过等到这会儿,纳兰轻羽也终于有空去看秦无霁身边的女子。
“这位姑娘是……”
秦无霁道:“是我姐姐的朋友。”
“我叫折梨。”折梨就用自己的名字,她浅浅一笑,欲语还休。
纳兰轻羽一时看得有些痴了,茶杯到嘴边,久久未曾动。
毕竟折梨修习魅术,对付个纳兰轻羽还是驾轻就熟的,眼看着纳兰轻羽也上了套,秦无霁就放心地把这里交给折梨。
临走时,他传音入密,叮嘱折梨道:“别把人玩死了。”
出了事不好交代。
折梨表示明白,并且送秦无霁出门,像个女主人似的。
而纳兰轻羽不知怎么,只感觉飘乎乎的,如梦似幻,有一种喝茶也喝醉了的感觉。
他亲眼看着秦无霁离开,又看着折梨走回到自己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恍惚间,眼前的女子也变了个模样,竟然变成了姜拂的样子。
“阿拂。”纳兰轻羽伸出手。
对方柔软的手放在了他手心,她道:“纳兰公子,你在等我么?”
“是啊!!!”纳兰轻羽简直委屈得不行,把这些日子的苦水全都吐出来了,“我一直在问我姐关于你的消息,可是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姐真的是太过分了,我好想你啊,我就在这里等你。”
“一边等我,一边又跟别的女人住在一起。”
折梨抽回手冷哼了一声,“谁信你的鬼话?”
果真还是被发现了么?纳兰轻羽心慌不已,有种被人戳破的窘迫感。
他咳了咳,心虚地道:“那是我表妹,不是别人。”
“是么,我不信。”折梨坐回了他对面,故意说:“你把她叫过来,让她亲口说,我就信。”
“好,你等我,我这就去。”纳兰轻羽如同中了邪一般,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哪儿了,他站起身就往外走,只知道要听“姜拂”的。
他走到了苏玉荷的房门外敲门,待她开门后,就拉着她的手回到自己房间。
“玉荷,你告诉她,你是我表妹。”纳兰轻羽直接说道。
苏玉荷见到桌前的年轻姑娘,看着如同小家碧玉,柔柔弱弱,却不知道她是谁。
直到听见纳兰轻羽叫她“阿拂”,苏玉荷陡然清醒过来,也知道此时的纳兰轻羽是中了邪的状态。
“表哥。”苏玉荷喊了一声。
折梨:“……”
这一看就不是亲的表兄妹,这傻姑娘竟然为了讨心上人的欢心,这般委屈自己,看着就让人生气。
折梨故意让纳兰轻羽坐下,随后就起身,坐在了他腿上。
纳兰轻羽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紧张得脸色通红,“阿拂,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如果我和你这个表妹同时被人绑走了,你只能救一个人,你救谁啊?”折梨幽幽地问着,呵气如兰。
纳兰轻羽心神荡漾,半点未曾犹豫,“当然是救你。”
折梨瞥了那苏玉荷一眼,见她还能平静地站在那里,不禁无语至极。
这姑娘是脑袋被驴踢了吗?这都能忍?
难道要她在这上演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哦,我不信。”折梨说。
纳兰轻羽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好了,他现在完全无法思考,只有一种被人冤枉的委屈感,所以急于辩驳说:“我当然救你,你相信我啊。”
“既然这样的话……”
折梨抱歉地对苏玉荷笑笑,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对纳兰轻羽说,“那你刺她一下,我就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