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很快就带了十二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供太子殿下逐一挑选。
果然单于雷看到一众穿着飘逸的女子后,眼神里放着星光,但脑子里很清楚。
就像一条放归大海的鱼,看见了鱼饵就拼了命地想叼住,而且用的力气出奇的大,大到让人都怀疑是不是被注射了什么刺激性的药物。
“殿……这样真的合适么?”
不得不说,齐羽的自控力居然和萧宁不相上下,可萧宁是对霂霖以外的女人都免疫,齐羽则是对所有女人都无动于衷。
因为,齐羽他一心只追随苏沛霖,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大事。
“这生意真不错!”单于雷兴奋之下,差点脱口而出“我也开个”的豪言壮语。
好歹是木国国都汴京城,他又一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语晨一人。
萧宁见他在兴头上,对怡红院姑娘的服务很是满意,凑近齐羽的耳朵低声问,“她人呢?于鑫说是来这儿,怎么没看见?”
齐羽疯狂摇头,“末将不知,赶到的时候姑娘已经不见了。”
萧宁了解霂霖,凡她说过的话,就没有做不到的,况且还是回“娘家”。
有没有回来的话,其实只要找一个人求证即可——徐妈妈。
“看好他,我去去就回。”萧宁将单于雷交给齐羽看管,便趁机出去探一番究竟。
怡红院的徐妈妈,名义上是老鸨,管着一众卖艺的和卖身的,实则真正做得了主的乃是远在中宫的皇后娘娘。
关于这一点,萧宁心知肚明。
为了填饱徐妈妈的胃,萧宁可是下了大心血,不惜拿出好几年的家业瞒下。
绝对不能让皇宫的人发现霂霖的存在,否则他当年的丑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徐妈妈呢?”萧宁拉着个伙计就问,生怕一不小心撞个正着。
不过要在怡红院寻找霂霖,第一要做的就是得避开徐妈妈。
“在三楼吧,爷是要换姑娘吗?”伙计也不客气,以为是送去的人客人有意见、
萧宁连忙摆手道,“不是,你去忙吧。”又拿出一锭金子说道,“不要和这儿其他人提起见过我,知道不?”
伙计知不知道头都是点个不停,那闪闪发光的金子,香饽饽的,望眼欲穿。
萧宁走着走着愈发觉得不对劲,徐妈妈大白天没事去三楼做什么,那里除了不待见的姑娘,就剩一个漆黑漆黑的小房间。
——是霂霖吗?
萧宁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过去,他的双腿也不听使唤地往上走去。
谁知道,一半的楼梯还没走到,霂霖娇俏的脸庞骤然浮现在眼前。
她笑眯眯地看着男人,笑嘻嘻地说道,“殿下好兴致,上去和谁私会?”
“还活着啊?那就行。”萧宁很快收了眼中的憧憬,重新换以严肃的神情。
“嗯,难道你不希望我活着?”
霂霖故意这么问他,倒是想瞧瞧他当时的爱意,是伪装还是心虚。
不能说出口的深爱,是否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我……我没有,你别乱说。”萧宁真慌了,霂霖居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你脸红了。”霂霖淡淡地扫过萧宁的脸,然后盈盈一笑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临走之际,霂霖还悄悄地顺走了萧宁的腰牌,嘴角微微勾起,快到门口的时候,猛地拔腿就拍,恨不得把风踩在脚下。
萧宁迟滞了半晌,呆呆地看着霂霖犹在的前方,踌躇感慨良久。
他小时候就喜欢的丫头,怎么一夜之间就古灵精怪了起来,各种迷幻操作,令萧宁好几次都招架不住。
倒是苏沛霖的默默守护,却没受到一丁点儿的干扰。
萧宁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当时喜欢的人,终究是错付了情深。
霂霖这边偷到腰牌后,两条腿像上了马达的小船,跑得飞快,都快赶上千里马了。
从怡红院到皇宫大门,必须会经过的一处地方,叫做田子坊。
唯有此地,才是霂霖心中放不下的疙瘩。
琼瑶的尸骨还在这群糙汉子手上,萧宁可以无所谓,但是她不可以。
念着琼瑶是原主唯一的知己好友,她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送二人相聚黄泉。
“黄老板!”
霂霖站在田子坊门口,字正腔圆地喊着人名。
黄老板一听到这姑娘家的声音,瞬间一个头比三个大。
好不容易送走的小祖宗,看在太子面子上请走的人,怎么这么快又杀回来了。
黄老板对霂霖的印象,恶劣至极,没有半点改观的余地。
“哼,小娘们又来撒泼?”要不是顾念着东宫太子,黄老板早就命人轰出去了。
、“黄老板这是哪里话?”霂霖赔着个笑脸,满心恭敬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有话快速,有屁快放!”不识相的小伙计插了一句话,然后立马舌头就没了。
黄老板也是赔着个笑脸,同样客气地说道,“见笑了,养的狗不听话。”
霂霖咧嘴笑道,似乎很欣赏黄老板的“快准狠”,缓缓道,“我讨一个死人,黄老板这点面子肯定会给的对不?”
要说是活人,黄老板肯定二话不说点头答应,甚至拱手送到府上都不是问题。
偏偏一个还有余温的死人,黄老板说什么都不肯交手。
“姑娘,就算萧宁亲自来了,这尸体都不可能给他!”黄老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但霂霖上来的第一句是商量,后面就是直接动手了。
不就是继续打架,她谁都不虚。
“当真?”
“是。”
霂霖给了他第二次机会,黄老板依旧没有把握。
只见她又是一个不着痕迹的拳头,一发不显山不露水的砂掌,重重地锤在了黄老板的胸前,顿时五脏六腑的压迫感涌上脑海,汩汩鲜血从七窍流出。
好——大的威力!
伙计虽然看自家老板被揍得没个人样,可嘴上还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这姑娘怪不得让田子坊人人头大,下手又狠又辣,没有半点女人的温柔。
除了看热闹的伙计们,田子坊也不乏忠心护主的一拨人,愤懑怒吼道,,“臭娘们!看劳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谁知这话音还没落下,他们自己的脸上一个接一个地多了好几个颜色。
“哇!姐姐好厉害!”
田子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奶娃娃,稚嫩的童声极易分辨,霂霖于是循声望去,一个穿着花衣裳的小丫头片子,正靠在墙后,高兴地拍手称快。
这眉眼,霂霖再瞅了眼黄老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错,擒贼先擒王,谁能想到意外擒到了软肋。
“黄老板,怎么说,一个死人,换一个活人?”霂霖不手软就不犹豫,如飞影般冲到了女孩子面前,眯着眼睛对黄老板下最后通牒。
只是她错误地估计了黄老板的舐犊情深,为了姜家所谓的颜面,牺牲自己的女儿是家常便饭了,这一个小孩子,已经是他的第十个女儿了。
前面的九个孩子,没有一个活过了五岁,最长的也是死在了四岁半的时候,被仇家追杀、威胁,黄老板眼睛都不带眨地亲手灭口。
某种意义上来说,黄老板才是真正的“弑犊情深”。
霂霖的确很佩服他的铁面无私,毕竟连亲生骨肉都下得了手的,还有什么做不到。
“你想得美。”眼看黄老板又要远距离的飞镖结束女儿的生命,霂霖倒是学聪明了,抱着奶娃娃扑倒在地,紧紧地把她护在怀里。
“她是你亲女儿,你怎么舍得?”霂霖还没站起来,趴在地上就骂道。
哪知黄老板说了句很没人性的话,不屑地看着二人说,“哼,一个贱胚子而已。”
霂霖心中“咯噔”一下,久久都没回过神来,可抱着女孩的手,却是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