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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透了朝阳郡主的意图,姜妩心中有了一番思量。
她不露声色地收回目光,随手在托盘上拿了一只锦囊。她将锦囊拿在手中,却迟迟没有打开。
朝阳郡主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道:“姜大小姐拿了锦囊,怎么不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
她的话音落下时,负责记录的丫鬟心领神会地走了上前,紧盯着姜妩的动作,只等她打开字条,便高唱道:“姜小姐抽到的签是——”
姜妩却在打开锦囊拿出纸条的瞬间,做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
她没有将纸条展开,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纸条撕得粉碎。
朝阳郡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她身旁的孙大小姐更是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哎!你怎么把纸条撕了?”
朱巧容也跟着指责道:“姜妩,就算你不愿意参加游戏,也不必这样故意落郡主的颜面吧?”
姜妩牵起嘴角,不紧不慢地道:“诸位先别激动,我只是想留一个悬念,没有了这张纸条,不是还有另外一张吗?要想知道我这张纸条里写是什么样的内容,看看剩下的纸条上写的什么,不就能知道了吗?”
“这……”
众千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小声地交谈起来。
“好像有道理……”
“对啊,看看最后一只锦囊里写的是什么,便知道另一只锦囊的内容了。”
“阿妩妹妹,我来帮你看。”
不等朝阳郡主有所反应,苏姀已经站了起身,从托盘中拿过剩下的那只锦囊。
端着托盘的丫鬟迟钝地反应过来,顿时大急道:“哎,苏小姐……”
但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张纸条写的是——”苏姀展开了手中的纸条,当众念出上面的内容,“咦?跳一支肚皮舞?”
此话一出,明雁楼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苏姀倏地抬头,讶异地看向了朝阳郡主,众千金小姐的目光也齐齐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既然剩下的锦囊里面的字条是跳一支舞,那么姜妩抽到的锦囊,只能是免去表演的锦囊。
她的运气,怎么能如此的好?
莫云仪忍着笑道:“阿妩妹妹,看来你很幸运地抽到了免去表演的签啊。”
姜妩微微一笑:“这还多得了郡主的成全,姜妩在此谢过郡主了。”
朝阳郡主的脸色在一瞬间似乎变得扭曲,她极力维持着一副大度的模样,语气僵硬地道:“姜大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但这时已无人在意姜妩的好运气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纸条的内容上,有千金小姐惊呼出声:“肚皮舞,这不是从南疆传进来的那种有失仪态的舞蹈吗?”
朝阳郡主都快要端不住脸上的笑容。
她没想到,她精心为姜妩设计的陷阱,会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负责书写字条的丫鬟见状,赶紧跪了下来,对朝阳郡主道:“郡主,是奴婢不小心弄错了。奴婢在书写纸条的时候,误把别的内容混到里面去了。请郡主责罚!”
朱巧容瞧了一眼朝阳郡主的脸色,顺着丫鬟的话说道:“那原本的内容是什么?还不快点把纸条换回来……”
莫云仪站了起身,打断了她:“等一下,朝阳郡主,这个游戏规矩是你制定的,你说不想表演便要接受惩罚。”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朝阳郡主,“可是你抽到不符合新意的签文,转眼间便要修改比赛规则,这似乎对在座的小姐都不公平吧?”
她原本对朝阳郡主设计的玩法颇有微词,刚才她抽到的是表演舞剑的项目,她是丞相的孙女,自幼精通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但却对舞剑之术一窍不通,不过与朝阳郡主要表演的项目相比起来,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莫云仪的话音刚落,朝阳郡主的跟班立刻反驳出声:“你胡说什么,郡主当然不会出尔反尔!”
蠢货!
朝阳郡主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攥紧了手中的酒盏,脸上的笑容都快端不住了。
偏偏这位千金小姐还毫无眼色,驳斥完莫云仪后,还邀功般看向朝阳郡主,笑着说道:“郡主,你说是吧?”
朝阳郡主只得硬着头皮道:“这,当然……既然是弄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吧。莫小姐,本郡主说到做到,绝对不会逃避。”
“郡主一言九鼎,真让我们佩服。”
千金小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奉承的话,可此时的朝阳郡主却无心理会。
随即有人提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谁先开始表演?”
众千金面面相觑,都不愿意先起这个头。
“郡主是今天宴会的主人,我们身为宾客的,理应礼让主人,不如就由郡主先开这个头?”
“我……”朝阳郡主嘴唇轻抖,连手都不自觉地发颤。
朱巧容见状,连忙站起来替她解围:“郡主,我抽到的是用琵琶弹奏一曲,不如我来为你伴奏吧。”
“巧容,你——”朝阳郡主无法置信地看向朱巧容。
却听她补充道道:“那南疆的舞衣对于我们来说,有失体统,郡主就不需要换衣裳了。”
朝阳郡主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巧容了,朝阳向各位献丑了。”
在座的千金小姐微微有些失望,其实她们还挺想看朝阳郡主换上南疆的舞衣跳舞的,但朱巧容都这般说了,她们也不敢表现的太过。
朝阳郡主被赶鸭子上架,只得不情愿地走到场中央。但多亏了朱巧容的一番话,她才免去了换舞衣的结局。
有丫鬟给朱巧容取来了琵琶。
朱巧容将琵琶拿在手中,玉指轻弹,轻轻拨弄琵琶的琴弦,顿时,一串轻快悦耳的旋律溢出。
朝阳郡主轻咬了一下唇,扬起衣袖,开始在场中旋转,她越转越快,琴声也越来越轻快,裙摆轻盈地绽开了花朵。
“不是说跳肚皮舞吗?”苏姀对朝阳郡主这舞兴趣缺缺,她撇了撇嘴,“她要是真跳了,我还敬佩她是奇女子。可她现在跳得这舞,压根和肚皮舞没什么关系呀。”
朝阳郡主心不在焉地跳着舞,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一不留神,便跳错了一个步子。她赶紧收起思绪,见无人发现她的舞步出了差错,方才松了一口气。
那名书写字条的丫鬟目露担忧地看向场中朝阳郡主,她无意间扫向二层的阁楼,忽地看到一道黑影从眼中飞快掠过。
她蓦地变了脸色。
“糟了!”
终于想起遗漏的事情,丫鬟匆忙转过身,向二层的阁楼跑去。
明雁楼是一座三层的建筑,专门用以招待宾客。一层是用以设宴的大厅,二层是用作观赏的阁楼,中间是空的,从阁楼的走到往下俯视,一层下面的情景一览无遗。
与此同时,在二层阁楼中。
楚昱手中拉拽着一条麻绳,用力往后拖,却只见这条麻绳搭在了一条横梁上,而它的另一端,系了一只木桶,这木桶的正下方,正对着朝阳郡主跳舞的地方。
这木桶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有些沉重,楚昱拖拽绳子的动作有些吃力。
只要他一松手,这只木桶便会掉下去。
朝阳郡主的丫鬟跑上阁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昱要把手松开的一幕。她顿时大惊失色:“小世子,快住手!”
她脱口而出,飞身扑了上前,死死拽住了绳子,不让楚昱松开手。
“你这丫鬟,要做什么?”楚昱一愣,随即气急败坏地道,“本小爷好不容易才有报复的机会,你给本小爷放手!”
“敢胆打扰本小爷的好事,小心本小爷治你的罪!”
丫鬟急忙争辩:“不是,小世,那下面的不是姜大小姐,而是郡主啊!”
可楚昱满心都是报复的念头,哪听得近丫鬟的话。
“快松手,把绳子还我!”
楚昱用力朝丫鬟撞去,拉扯争执间,丫鬟和楚昱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这下谁都没抓住绳子。
就在这一瞬间,木桶直直掉了下去。
丫鬟惊叫出声:“啊,不——”
一层的宴会大厅中,看着朝阳郡主在场上翩翩起舞,她的跟班不时说着夸赞的话活跃气氛。
“郡主跳得真好!”
“没错,郡主这舞姿,当真是……”
谁知道,一大桶的染料忽然间从天而降,碎金的颜色猝不及防地如瓢泼大雨般倒了朝阳郡主一身,那木桶更直接套到了朝阳郡主的头上。
在场中弹奏琵琶的朱巧容也被殃及了,被金色的染料泼了一身,她如被针刺般扔掉手中的琵琶,失声尖叫起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
“……惊为天人。”
原本那些夸赞朝阳郡主的话也都戛然而止。
这可不,这从天而降的惊喜,不就是“惊为天人”吗?
朝阳郡主也一边崩溃地尖叫着一边用力挥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将木桶弄掉,可是弄巧成拙,反而让全身都沾上了染料。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染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在场的千金小姐瞠目结舌,更有人直接喷笑出声。
“噗——”苏姀艰难忍笑,指着场中的朝阳郡主道,“阿妩妹妹,你快看朝阳郡主那模样。”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
朱巧容惊叫着上前,手忙脚乱地帮朝阳郡主取下“头套”,接着又对发愣的丫鬟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带郡主回去换衣。”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是谁也意料不到的。不少人还处于惊呆的状态。
朱巧容关切地问:“郡主,你没事吧?”
朝阳郡主仍有些惊魂未定。她暗恨地朝姜妩的方向看了一眼,隐忍着道:“算了,我没事……巧容,你身上也,随我一同去换一身衣服吧。”
朱巧容连忙谢过:“好,多谢郡主。”
二层的阁楼上,楚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表姑姑!”
这下糟糕了,他竟然弄错人了!
楚昱顿觉大事不妙,连忙捂住了嘴巴。
他见势不妙,赶紧趁着那丫鬟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转身一溜烟似的跑掉了。
此时的明雁楼有些混乱,丫鬟们都忙着处理场中的突发事故。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一楼的一扇屏风之后,藏着一道青色的娇俏身影。
“真是愚蠢。”
司伊人嗤笑了一声,转瞬之间,她已无声无息地这里离开了。
朝阳郡主和朱巧容离开了明雁楼,片刻后,有一名丫鬟匆匆而来,对在场的千金小姐行了一礼,歉然地道。
“各位小姐,发生了这等意外实在抱歉,请先自行享用点心。”
虽然朝阳郡主已经离开,但明雁楼议论的热度仍然不减,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刚才的事故来。
莫云仪收回目光,向姜妩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阿妩,你刚才为什么要把纸条撕掉?”
姜妩道:“我伸手去拿锦囊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朝阳郡主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便试探了她一番。可任由我的手落到哪一只锦囊上,朝阳郡主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下去,于是我便猜测这锦囊里的字条有问题。”
苏姀有些不解地道:“可你不是挑中了正确的锦囊了吗?”
姜妩摇了摇头,道:“不,那两个锦囊里,纸条上写的内容恐怕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苏姀诧异出声。
莫云仪了然一笑:“我明白了,朝阳郡主是想设计让阿妩出丑,结果却自作自受了,这真是活该。”
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朝阳郡主将朱巧容带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命丫鬟给她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朱小姐,这是郡主让我替你准备的衣服。”
“好,放在这里吧,替我谢过郡主。”
朱巧容谢过丫鬟,遂关上门了,将身上脏掉的衣裙换掉。
送衣服的丫鬟转身离开,但她没走出几步,忽然一拍脑门:“哎呀,糟糕了。”
旁边的同伴疑惑地问:“怎么了?突然大惊小怪,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着急地道:“不好了,我把送去给郡主和朱小姐的衣服拿反了。”
“那可怎么办?”
丫鬟想了想,轻咬了一下唇:“先去回禀郡主吧。”
为了不落人口实,朝阳郡主特意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朱巧容,而她则到了旁边空置的厢房。
此时的朝阳郡主正对着一面镜子生着闷气。
一旁侍候的丫鬟看着朝阳郡主那像镀了一层金的脸,吃惊地道:“郡主,您的脸……”
朝阳郡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染料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竟怎么也洗不掉。
丫鬟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奴婢多嘴。”
很快,去送衣服的丫鬟回来了,向朝阳郡主行了一礼后,又小心翼翼地道:“郡主,奴婢刚才不小心把您和朱小姐的衣服弄反了。”
“什么?”朝阳郡主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道,“算了,不过是一件裙子,借给巧容穿也无妨。”
说着,她从梳妆台前站了起身,道:“你去拿以前舅舅赏给我香皂来。”
“是,郡主。”
在屋中折腾了许久,朝阳郡主终于洗去了身上大部分的染料,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时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仍不见朱巧容寻来,朝阳郡主换好了衣服,下意识问了一句:“对了,巧容呢?她换好衣服了吗?”
丫鬟连忙回答道:“朱小姐应该还在郡主的房中。”
“我过去找她。”
朝阳郡主说着,转身出了屋。
只是,当朝阳郡主一行来到朱巧容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毫无动静。
一抹疑惑漫上心头,朝阳郡主朝丫鬟使了一个颜色。
丫鬟会意,立刻上前轻轻敲门。
“朱小姐在吗?”
“朱小姐?”
丫鬟心中疑惑,遂推开了门,却发现屋中空无一人,朱巧容竟从屋中腾空消失了!
“咦?朱小姐人呢?”
湖边,清风徐来,吹散了姜湄的醉意。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清醒了些。
姜湄眺望着远处的湖面,内心矛盾极了。
在来长公主府之前,她是有想过,制造出一场事故,让温禹和姜妩一同落水,借此让姜妩不得不嫁给温禹。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不敢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可是,她都有了这么恶毒的想法了,姜妩为什么还要帮助自己?
她原以为,姜妩与她一样都看对方不顺眼,视对方为眼中钉。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姜妩会在这赏花宴上主动替她出头。
姜湄站在湖边,仿佛看出了神,直到听竹担忧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听竹再次劝道:“姑娘,您在这里也吹了好一阵风了,其他小姐还在等您呢,我们回去吧。”
姜湄收起思绪:“走吧。”
她转身离开,但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有人喊住了她。
“姜三小姐,请留步。”
姜湄听见身后的声音,好奇地转过身去,一名长公主府的丫鬟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疑惑地道:“你是……”
那丫鬟走到姜湄的面前,取出一张叠起的字条,交到姜湄的手中:“姜三小姐,侯爷让我将这东西东转交给你。”
姜湄一怔,喜悦的情绪自心中油然而生,她立刻追问:“侯爷,是宣平侯吗?”
丫鬟道:“正是宣平侯让奴婢转交的。”
姜湄用微微发颤的手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书——
“忆卿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姜湄的心跳快了好几瞬,她按捺下欣喜若狂的情绪,抬头看向丫鬟:“侯爷有没有说别的话?”
“侯爷说,若姜三小姐看过字条后,便到湖心亭见面。”丫鬟复述道,“不见不散。”
姜湄顿时喜上眉梢,展露笑颜道:“好,我马上过去。”
待丫鬟离开后,听竹立刻拉住了姜湄,有些着急地道:“三小姐!您真的要独自前去见宣平侯吗?可这……”
“听竹,侯爷约见我,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姜湄弯唇一笑,“你留在这里等候,不要打扰我和侯爷。”
听竹只好道:“是。”
“侯爷,姜府的小姐约你到湖心亭一聚。”
与此同时,却有另一名丫鬟,正对楚衡传来了话。
楚衡怔了一怔:“姜府的小姐?”
姜湄来到湖心亭的时候,远远便看见楚衡的身影伫立在湖心亭的曲折桥前。
她心里一喜,立刻加快加快脚步走了上前。
来到距离楚衡还有几步之遥,她停了下来,朝楚衡行了一礼:“姜湄见过侯爷。”
楚衡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过身,却在看到来人时,目光一凝:“怎么是你?”
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吓人,姜湄浑身一僵,有些疑惑地道:“侯爷,不是你……约我过来吗?”
楚衡脸色一沉:“本侯何时……”
想到方才丫鬟的传话,他顿时明白了原因,遂有些恼怒地道:“少在本侯面前玩这种把戏!”他冷冷地扫了姜湄一眼,“若下次再在本侯面前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莫怪本侯对你不客气!”
姜湄的心在一瞬间沉入谷底,她呆立在原地,直到楚衡与她擦身而过,她方才回过神。
她咬了一下唇,鼓足了勇气,转过身冲着楚衡道:“侯爷,你要等的人……是姜妩吗?”
楚衡脚步一顿,锐利如刃的目光刺向了她。
“本侯的事情,容不得你来置喙!”
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他再也没有停留,大步而去。
姜湄脸色一白,险些被他吓得跌倒在地。她艰难地稳住身体,将纸条攥紧在手心中。
昏沉的感觉再次袭来。
姜湄摇晃了一下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抬头时,却无意中看见湖心亭的另一边,似有人走到了亭中,恍恍惚惚地走向湖边,仿佛要从那里跳下。
姜湄张望了几下,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忙提起裙子,快步了走上前去,急急地呼喊道。
“等等,你不要过去……”
她跑了上前,正要伸手抓向那人,不料腿部突然被什么击中,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直接撞向了对方。
“啊——”
咚!
一声尖叫后,那人直直落入湖中,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一颗小石子无声地在姜湄身边滚出了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
湖心亭设在湖的中央,所处的正是湖最深的地方。
姜湄看着湖中泛起的水花,脸上血色顿失。
庭院中,苏翎观看一场投壶比试。
一名身穿灰色衣袍的男子向他走来:“苏兄,我见你一直在观看谭兄他们投壶,可有兴趣与我切磋一番?”
向他发出邀约之人,正是叶映儿的兄长叶献阳。
苏翎怔了一怔:“叶兄,我……”
一道呼喊声蓦然在长公主府响起。
“啊!”
“不好了!不好了!姜小姐将朱小姐推下水了!”
男宾们也被这阵动静吸引。
“咦?那边为何传来如此大的动静?”
“不好了!不好了!”
“听说湖心亭那边出事了,有一位小姐落水了……”
“什么?有人落水了?”
“好像与姜府的小姐有关。”
听到周遭的议论声,苏翎心一沉,立刻抬步向湖心亭的方向走去:“走,我们过去看看。”
听说湖心亭那边出了事,在明雁楼里的姑娘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赶往了事发的地方。
当姜妩一行感到湖心亭时,便看见湖心亭周围已围了一群人,而姜湄正跪坐在一旁,瑟瑟发抖着。
府中的懂得水性的侍卫将落水的人捞了上来,众人方才发现,这落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朝阳郡主的房间中腾空消失的朱巧容!
匆忙赶来的朝阳郡主大惊失色:“巧容?怎么会是巧容?”
“巧容!”
与朱巧容相熟的千金小姐立刻围拢上去,但见朱巧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唇色发紫。
她们但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朝阳郡主着急地对围观的人群大喊道:“还不快去请府医过来!”
孙大小姐试探地将手指放到朱巧容的鼻子下,下一刻突然失声尖叫,惶恐地跌坐到地上。
“妙妙,怎么了?”
孙妙妙,正是这位孙大小姐的闺名。
她颤抖着用手指向了朱巧容,颤声道:“巧容,她、她没气了!”
众人大惊:“什么?!”
大长公主也闻讯赶来,愤怒而威严地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长公主原本是要外出的,正要离府之际,忽地听见湖心亭出了事,只得匆忙赶了过来。
朝阳郡主心里一慌,连忙向她走去:“母亲。”
大长公主的目光从朝阳郡主身上扫过,蓦地发现朝阳郡主那狼狈的模样,不由惊疑不定地指着她问:“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模样?”
朝阳郡主赧然地解释道:“娘亲,女儿、女儿刚刚去换衣服了,听到这里有人呼喊,来不及清洗脸上的痕迹,便匆忙赶来了。”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一五一十如实说来!”
一名丫鬟从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冲着她一跪道:“回郡主,奴婢、奴婢刚刚从湖心亭经过,看见朱小姐正背对着姜三小姐在湖边上风景,却不知道怎么的,姜三小姐突然走上前去,将朱小姐推下了湖。”
“什么?”
孙妙妙看向面如土色的姜湄,喝道:“姜湄,你的心思真恶毒,巧容不过和你争执了几句,你却将她推下湖里。你这个杀人凶手!”
姜湄脸色苍白如纸,连连摇头:“不、不是的!我、我不是凶手!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是以为她要跳湖,所以才上前,想拉她一把。”
“你还狡辩!”
“我没有!”姜湄恐慌地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姜妩,“大姐姐救我,我不是凶手!”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入姜妩的怀中,慌乱无措地道:“真的,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故意害她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姜妩的身上。
姜妩接住了她,低声道:“不要慌。”她又抬眸看向孙妙妙,道,“孙小姐如此武断地下了结论,未免太草率了。”
孙妙妙横眉冷对:“怎么,姜妩你要包庇姜湄吗?”
姜妩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这丫鬟犹豫了一下,如实道:“奴婢名唤珍珠。”
姜妩问:“珍珠,你真的亲眼看见,姜湄将朱巧容推下水吗?”
珍珠道:“回姜大小姐,奴婢的确是亲眼看见的。”
朝阳郡主冷声道:“这下人证物证俱在,姜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妩不理会她,接着询问珍珠:“你说朱巧容背对着你,那你是如何看清落水之人就是她?”
珍珠一愣,面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她随即低下头,语气变得支吾:“奴婢……”
孙妙妙满脸怒容地道:“姜大小姐,姜湄是你的妹妹,你想要包庇她也情有可原。可你人证物证都在的情况下,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对得起巧容吗?”
“不,我的意思是。”
姜妩语气平静地道:“既然出了命案,那就报官吧。事情的真相如何,就交由官府来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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