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将军,此次段将军入宫,陛下肯定会询问段将军打算如何破敌。”
“不知道段将军.......有何打算?”
张让试探性的询问。
段羽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拄在膝盖上搓了搓下巴。
心中已然明白张让问这句话的寓意所在了。
“既然太平道的根基在冀州,我是打算尽快的结束这场动乱,直入贼穴,前往冀州,镇压张角太平道的主力。”
“只要张角一死,太平道必然群龙无首,那时候在各个击破即可不费吹灰之力。”
“不知道.....张常侍觉得如何?”段羽看着张让询问。
平叛太平道,斩杀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毫无疑问是最大的首功。
所以,段羽这么说自然是无可厚非。
但他知晓张让的来意,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就叫做知己知彼。
知道张让的来意,但是故意这么给张让透露消息。
至于张让的打算吗
段羽注视着张让的表情,心中轻笑一声。
果然,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让的面色出现了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变化。
“段将军......有句话咱家想给段将军提个醒。”张让说道。
“张常侍请说。”
段羽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这样的段将军,如今段将军的岳父董中郎将在冀州平乱,如若段将军去了冀州,那不是等同和董中郎将争夺功劳吗?”
“且冀州战事现在还无消息传来,不知是胜是败。”
“若是冀州战事顺利呢?”
“那段将军去往冀州,岂不是让如同锦上添花啊。”
老狐狸。
张让这老狐狸还真的是会找理由。
“张常侍您继续说。”
张让眼见好像是有戏,于是便继续说道:“如今颍川一带,皇甫嵩还有朱儁两人陷入被动,被黄巾贼兵围困击败,战局不利。”
“若是这个时候段将军能力挽狂澜,首战大胜。”
“自然在陛下面前也能大涨威势。”
“不知道段将军觉得咱家说的有没有点道理?”
其实就是张让不说,段羽的打算也是出兵颍川。
原因自然是和张让说的不谋而合。
冀州那边的战事情况虽然现在没有传回来。
但是按照历史走向来看,卢植肯定会胜。
而且知道了张角造反背后的真相,还有从冀州这一段时间传回来的情报来看,张角始终都不主张真的反叛。
只是被迫迎战而已。
历史上记载,卢植在包围张角在广宗之后,并没有发动强攻。
段羽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卢植也发现了张角所率领的太平道信徒主力其实没有反叛的意思。
而如今,这冀州不光有卢植,还有他老丈人董卓率领的凉州精锐。
基本上可以说是已经锁定胜局了。
这个时候他在去冀州,怕也是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先从颍川开花。
打出漂亮的一仗。
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过他现在不能这么说。
先给张让这个老狐狸下个套再说。
“段将军应当知道,去年在段将军对羌作战胜利之后,朝廷对于段将军的封赏有所分歧。”
“其中以太尉杨赐为首的清流主掌安抚羌族,想要将段将军召回洛阳,这件事情段将军是清楚地。”
“而后杨赐又推荐皇甫嵩去往凉州任职,这明摆着就是在给段将军使绊子。”
“咱家当初在陛下面前也为段将军多多进言了。”张让邀功的说道。
段羽笑着点头道:“是啊,此事还要多多感谢张常侍还有......还有袁公呢。”
“袁公......”
说起袁隗,张让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下去。
殊不知,这是段羽故意提起袁隗。
果然,张让立马便顺着段羽的意思说起了袁隗:“段将军,咱家有两句知心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常侍请说。”段羽表情认真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将张常侍当做外人,我们的关系.....自然无需多说。”
“好!”张让身体朝前探了探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段将军,袁隗此人,实在是比杨赐还要可恶,段将军可千万不能被此人所迷惑啊。”
“段将军难道不知道吗,这次咱家等人推举段将军来平乱,袁隗还阻止呢。”
“段将军知道袁隗为什么要阻止吗?”
段羽摇头,装作不知道的问道:“还请张常侍解惑......”
“那是因为袁隗在向杨赐示好,袁隗知道杨赐不喜段将军,以放弃段将军的行为,来和杨赐等人联合。”
“段将军,咱家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段将军可以问赵常侍,那日在嘉德殿议政,袁隗就是这般说的。”
段羽自然知道这些。
所以并没有意外。
甚至于袁隗和杨赐联手的关键原因张让没有找到,他比张让还清楚。
张让说了这么多,始终都在故意规避重点。
这无非就是三派的党争。
袁隗属于浊流,杨赐代表清流,而张让赵忠则是宦官之流。
现在袁隗代表的浊流和杨赐代表的清流要合力除掉张让赵忠这些人。
“段将军啊,咱家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
“冀州,不比颍川,只要段将军在颍川打一场胜仗,那陛下那边也才好给段将军说话。”
“我们这些人自然也会为段将军争取一些利益。”
“段将军你觉得如何?”张让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着段羽。
段羽搓了搓下巴。
这张让说了半天,只开了一张空头支票啊。
这不行啊。
段羽轻轻敲了敲桌面,有些为难的说道:“张公既然已经说了,杨公还有袁公都不待见我。”
“那我去了颍川岂不是寸步难行?”
“那颍川之地,乃是天下士族之中心。”
“颍川陈氏,钟氏都是清流党人,颍川郭氏,荀氏都是士族一党。”
“若我去了,他们岂不是要处处为难于我?”
“张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还有那汝南等地,更不用说了,万一他们在粮草,兵械,还有在我行军路线以及情报上做些手脚,在不让朱儁和皇甫嵩两人配合与我,那我岂不是更被动?”
“如此一来,我还不如去往冀州,最起码我丈人不能坑害我吧。”
老狐狸。
段羽心里发笑。
我这么说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应对。
想空手套白狼?
想都不要想。
开这么多空头支票,画这么多大饼,还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产?
不让张让还有赵忠这些人付出点代价,以后还真要把他当做傻小子一样忽悠了呢。
果然,在段羽这番话一出,张让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张让一时之间有些语塞:“段将军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啊。”
段羽笑了。
拿好处来吧。
我可不想给你当免费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