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李靖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
他一切都是按照林深吩咐来的,结果自己发动车子时候的动静,和林深发动车子时候的动静,截然不同。
林深叹了口气:“不是车的问题。”
“是你松离合太快,车子熄火了。”
“来,重新点火,这一次松慢一点。”
李靖从善如流。
再次点火。
又一阵“突突突”的声响,不出意外,车子再一次熄火。
林深吐了口气,抬起手做了个示范:“慢一点松,慢一点,你看就像这样,慢慢的,你对你娘子有多温柔,对它就有多温柔。”
李靖点点头。
紧张地再次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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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再次熄火。
林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再慢一点,不要那么快,慢,慢,给我慢下来!”他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些嘶吼了。
李靖不敢还嘴,只能默默挨骂。
车子外,传来一阵嬉笑声。
“李将军原来学车这么没有天赋。”
“点火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对于落井下石这件事,他们可擅长了,就连李世民都没忍住,开口跟着一起嘲笑起李靖来。
林深把脑袋探出车窗,冷冰冰的看着他们:“笑什么笑,一个个的都胸有成竹了?”
“这么开心。”
“等会你们谁要是和李靖一样熄火了,我把脑袋给敲碎了你信不信?”
车子外的一群人顿时低下脑袋,不再那么大声的嘲笑,只是小声的议论。
林深缩回脑袋,摆了摆手:“不用理会他们,别紧张,慢一点松就好了,熄火而已,小事。”
李靖僵硬的点点头,再次拧动钥匙。
“突突”一阵响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总算有了长进,车子虽然颠簸,但并没有熄火,而是缓慢的向前挪动了起来。
这让李靖松了口气。
林深也松了口气:“你看,这不挺好的,车子不就发动了。”
李靖点点头。
林深道:“接下来,给油。”
李靖有些不知所措,握紧方向盘,紧盯着前面的路。
林深又道:“给油。”
李靖依旧没什么动静。
林深加重了声音:“给油,给油!”
李靖咳嗽一声,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带油,练车还要给您拿东西的吗,明天我去准备......”
林深挑了挑眉毛,偏着脑袋看着李靖:“我真想把你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黄河水,还是长江水。”
“我是让你踩油门。”
李靖这才恍然大悟,猛地一踩油门。
噗嗤一声——
车子一顿,又停了下来。
李靖握着方向盘,更加不知所措。
林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才把眼睁开,笑着对李靖说道:“开车这个东西,你不能心急,得慢。”
“松离合也好。”
“踩油门也好,包括踩刹车也是,都得慢慢来。”
“慢慢来,这三个字你懂什么意思吧?刚才你怎么松离合的,就怎么踩刹车。”
李靖点点头,再次点火。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就要顺畅不少。
车子顺利发动。
油门他也是踩的小心翼翼的。
车子的速度渐渐提上来,微微的风,从车窗灌了进来,给李靖带来截然不同的感受——这可比骑马要舒服的多。
林深很是欣慰:“对,就是这样,先跑一段路,然后再试试停车。”
李靖点头。
他依旧踩着油门,车子往前跑动,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不少,很快就到了院子的尽头。
林深看着不远处的那堵墙,轻声说道:“来,踩刹车,把车停下来。”
但看着面前的那堵墙,李靖又紧张了起来。
下意识的。
他身子往后一缩,两只手拽着方向盘用力向后拖拽,嘴里甚至还发出来一阵声响:“吁~吁!”
“这不是汽车,踩刹车!”林深倒吸一口凉气,“踩刹车!”
李靖这才反应过来,忙手忙脚的正准备回忆那只脚是刹车的时候。
咚得一声——
车子狠狠的撞在了墙上,车头塌下去一大块。
所幸,挂的只是一档。
李靖和林深也都是身强体壮,两个人都没出事。
林深叹了口气,轻轻推了下车门,车门纹丝不动,显然是在刚才的车祸中被撞毁了。
林深又加重了几分力气,直接把车门给拆下来,爬出车子。
李靖还坐在驾驶座上,一阵的失魂落魄。
林深帮他打开车门,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回神。”
李靖转过头,面色惨白,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你刚才脑子里想什么呢?”林深叹了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吁什么吁,这是车不是马。”
李靖笑了笑:“是我太紧张了。”
林深又叹了口气:“这车算你头上,明天叫人把银子给我送过来。”
“真的。”
“你这开车哪是开车,分明就是极限运动。”
“刚才要是魏征坐那,估计就死那了,就算死不了,那以后你也听不到他再说话了。”
李靖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不是挺好的嘛。”
他可记仇了。
刚才就是魏征嘲笑他的声音最大。
林深终于体会到,后世那些驾校教练的辛苦,永远想不到明明就只是“启动”这么一个简单的行为,他们就能折腾出来那么大的动静。
直到天色泛黑。
今天的教习才终于结束下来。
算上李靖那次,期间一共换了四辆车。
李靖毁了一辆,程咬金毁了两辆,魏征毁了一辆,这都是要上黑名单的马路杀手。
熄火这种小状况,就更加的不计其数。
这群人就是骑马骑惯了。
这让林深不由得担忧起来,接下来的倒车入库、侧方位停车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他身强体壮的,车子炸了他都不会有什么事。
但......
魏征他们可不经折腾。
副驾驶的刹车,必须得安排上。
林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书房,瘫倒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郑丽琬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殿下,您怎么这样,不是去教他们学车的吗?”
这是郑丽琬第一次看到林深露出如此疲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