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这对君士坦丁三世来说,是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尤其是......
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学堂在教什么了的时候,在教论语、在教孟子,在教物理、化学、数学。
这就是在颠覆他的君权。
“那个贵族为什么会同意大唐人过来教书,我不是传令下去,要所有的贵族们都提防这件事的吗?”君士坦丁三世深吸一口气,但依旧没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朝着那名大臣质问道。
大臣抿了抿嘴,张开又合上,好一会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们的确有在传播这条命令,只是等我们的人赶到那里的时候......”
“那名大唐而来的读书人,就已经在那里开了学堂,教了好几天的书了。”
君士坦丁三世愣了一下,这个结果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大臣有些委屈地继续说下去:“我们拜占庭和大唐不同,我们还没有电话......命令传达的自然是有些慢的。”
“就算是车马也早该传到了吧!”君士坦丁三世颇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冷声说道。
这个一个月多的时间过去了,就是乌龟都能从君士坦丁堡爬到其他贵族的领土中了,结果他的人才赶在大唐人的后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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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叹了口气:“陛下,这里是拜占庭。”
君士坦丁三世沉默下去,缄默不语,他顿时就理解了,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这条命令始终都没能传播下去了。
拜占庭人和大唐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大唐人多是兢兢业业,那种偷鸡耍滑、拖沓做事的毕竟是少数。
可在拜占庭,兢兢业业的人反倒是少数了。
一面游山玩水、一面把这条命令传达下去,估计这就是为什么会传达的这么慢的真正原因了。
君士坦丁三世紧了紧拳头,一挥手:“现在派人过去,告诉那个贵族,让他用一切办法,把这个大唐人给我赶走!”
“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在拜占庭。”
大臣应了下来,转身离开去吩咐了起来。
在那座近海的城池里。
贵族紧皱着眉头,暗暗叹了口气。
大唐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那是天朝上国,什么都是最好的。
突然有一个从大唐来的读书人,说自己要在这里开一个学堂,免费教人读书,这可把这名贵族高兴坏了。
说不定就能从这名大唐人这里学到了,大唐究竟是怎么如此强盛的方法,还是免费学来的。
可谁能想到,学堂开了还没几天,就收到了皇帝的命令,说是要禁止一切除了商贾贸易之外的任何,同大唐交流的事宜。
一开始他还不解。
可在学堂听了几天课之后,就把他吓得毛骨悚然。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
翻译成拜占庭语,那就是“贱民是最重要的,然后就是国家,贵族和皇帝们是最不重要的......”
在一个封建王朝说出来这种话?如果换作是其他人,他一定当场给拦下来,可说出这话的是大唐人。
对大唐人,他本能的就是惧怕,不敢有什么动作。
不要等皇帝的命令过来,他自己都想拦住这名大唐人,让他不要再教授这些东西了,这些着实是太可怕了。
贵族唉声叹气了许久,而后招了招手,轻声说道:“让人准备好,明天我就去见一见那位大唐的大人。”
这件事搁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城中,一座崭新的学堂外。
这位从大唐来的读书人,满眼怀笑,看着从远方陆陆续续走来的学生们,他们中有年龄大、已经成年的,还有年龄小的,四五岁、五六岁,被自己的哥哥抱来。
甚至还有姑娘。
在他眼中,这些都是拜占庭的未来。
在大唐他并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连续两年参考太学,每次都没有考中,在考太学之前,也考了两次科举,也依旧没能中的。
但是他虽然说本事差了些,可心中是有抱负的。
大唐的能人太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于是在知道了拜占庭的国内环境大抵是什么样的之后,他就没忍住,毅然投身入拜占庭。
想要效仿孔子,做那开启民智的举措出来。
所以他就毅然决然地来到了拜占庭,在这里开了一家学堂。
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问题的准备,不过现实比他想的要稍微好上一些,他在拜占庭开设学堂并没有受到阻碍。
甚至因为他是大唐人的缘故,有一些家庭,宁愿舍弃自家的这个劳动力,也要把自己的孩子给送过来。
就连那位贵族都曾生起过这样的心思,不过他的这个学堂,毕竟是面向所有人的,贵族的孩子们,似乎并不能容忍和贱民们坐在一个屋子里。
就在所有学生们都进了学堂。
这位大唐读书人也准备进去的时候,一队骑士跨步走了过来,走出来一个虎虎生威,中间簇拥着这片领地的那位贵族。
读书人眯着眼,拱手作揖:“领主大人,敢问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读出了杀气。
“这位先生,请收手吧。”贵族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您恐怕不能再在这里教学下去了。”
读书人愣了一下,对自己迟早有这么一天并不觉得意外,他微微一笑:“为什么,总该是要有个理由的。”
“大唐的学说不适合我们。”这名贵族并不准备同大唐的读书人打机锋,而是开门见山,“这些东西传播出来会让我们很苦扰的。”
民贵君轻的思想,早些年就算是在大唐也不受欢迎,更不要说在拜占庭这种彻彻底底的“封建”国家里了。
大唐读书人微微眯起眼,寸步不让:“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贵族沉默了一小会:“那就只有得罪了。”
“你要对我出手吗?”大唐读书人轻蔑地笑了一声,抬手指向自己。
“你是要砍掉我的脑袋,还是扒掉我的皮?”
“就算我站着不动,不反抗,任由你处置,你敢动我一根毫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