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那苍穹之上。
一位仙风道骨,盘膝而坐的老者不禁含蓄一笑,随即喃喃自语道:
“唉~小徒儿,这等事情,贫道就算想帮,却也帮不了你啊。
毕竟这‘人生一世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呐。
所以,你便慢慢享受,并在享受中学着放下这种感觉吧。
看到现在的你,贫道不禁想到,自己也是如此过来的诶。”
“小牛鼻子,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就说出来呗,当心再给你憋坏了!
你要真给自己憋坏了呐,天衍阁那帮老牛鼻子非得埋怨我们不可。”
熊昊天看沈明心紧闭着眼且涨红了脸,便向其询问身体是否不适。
熊昊天这话刚一说完,众人便将目光一齐看向沈明心。
沈明心猛地一睁眼,视线刚好与纳兰纤儿的眸光重叠。
霎时间,沈明心的脸更加红了,就跟火烧过的云一样。
沈明心深知自己不能再留在屋内了,拍桌起身,对着耶律萨基拱手致歉后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众人见状,皆感疑惑。
然而花蕊儿在稍作思忖后,不由得微微一笑,似是已明了沈明心何故如此。
但她却并未直言,而是起身向耶律萨基道:
“我去看看小沈道长。”
耶律萨基面有几分无奈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是一头雾水,完全看不出沈明心到底怎了。
纳兰纤儿见花蕊儿出去找沈明心后,美眸中流过一抹异色,随后便做出沉思状。
看她样子,应也不知沈明心为何突然离去。
“哼,小牛鼻子,事还真多。”
熊昊天轻哼一声后‘放声’自语到。
耶律萨基以食指关节轻敲了敲桌子,吸引众人注意力后道:
“罢了,虽不知小沈道长是怎了,但既有花楼主前去料看,应可无碍。
言归正事,纳兰丫头问本将为何觉得那名死去的陆家外部子弟是云若怜产下之子对吧?”
耶律萨基言罢,看向纳兰纤儿。
纳兰纤儿微微点头道:
“是的。”
耶律萨基一捋下颌短须,面色淡然道:
“其实本将也未掌握实证,只是猜想罢了。”
拓跋山闻言,眉头微锁道:
“大将军这说了,不还是等于没说。”
耶律萨基似乎早就料到拓跋山会这么说,面不改色道: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陆家与顾家私交甚好。
并且陆家现任家主有一妹名为陆书瑾,此人与云若怜是多年好友,极有可能在临终之前将刚产之子托付于她。”
拓跋山眉锁散去,问道:
“消息准确吗?”
耶律萨基沧桑面上勾起一抹笑容道:
“这你还用问嘛,谁不知道沂国的云陆两家乃是世交。”
拓跋山轻叹一口气道:
“我说的是云若怜与陆书瑾的关系。”
耶律萨基揉了揉前额道:
“多年前安插在沂国内部的探子给我传的探报,上面有一句是......
‘沂国将军顾文远之妻云若怜,与陆家陆书瑾私交甚密’。
因此消息的准确性是不必怀疑的。”
拓跋山靠于椅背,目有所思道:
“那这事就不得不让人生疑了......”
议厅外。
几名年龄长于沈明心,但辈分低于沈明心的天衍阁道人,见其红着脸颊往水井处跑,相视一眼后由修为最高的道人出言问道:
“沈师兄......你这是要?”
他的话还未说完,沈明心已然将通红的俏脸扎入刚打上来的水桶之中。
几名天衍阁道人和其他势力带来的人皆是一脸疑惑。
而金玉楼的侍卫长看花蕊儿也出来后,向其问道:
“花楼主,您怎么......”
花蕊儿抬起玉指,指了指把头浸泡在水桶里的沈明心道:
“我是来找小沈道长的。”
说罢便向着沈明心走去......
白骨幽林,莫归湖畔。
陆忧以剑锷切割着死去不久的碧眼蓝纹豹。
“喂,小鬼头,劝你小心点。
天晓得那头丑鱼吃没吃饱。
要是一会儿再扑上岸可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计清湫的声音在陆忧的脑海回荡起来。
陆忧面色平淡地回道:
“这不是还有湫姐你嘛。”
计清湫轻哼一声道:
“哼,话虽如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莫罗鱼的速度如此之快,即使是我......
也没把握能保住你。”
陆忧闻言,放下晓风剑,做思忖状,喃喃自语道:
“莫罗鱼?我好像有点印象......”
陆忧突然想起自己在陆家书阁里翻阅过一本卷帙,这卷帙中便有段对莫罗鱼的记载。
其中有这么一句话,陆忧记得蛮清楚,‘莫罗鱼,洪荒怪鱼何罗鱼之裔,每修行千年得一尾,待十尾齐,方入汪洋。’
此刻陆忧只感汗毛倒竖,声音有些打颤地向计清湫传音道:
“清湫师尊......
你为何......不早些说,这怪鱼便是莫罗鱼......”
计清湫再是一声轻哼地向着陆忧传音道:
“哼~我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你奈我何?”
陆忧两眼一翻,无奈一叹。随后提起长剑,抱起兽尸,便欲向林中走去。
然而正当他转过身时,只感神识一冷,背后发凉,当即愣在原地......
春风摇动树叶,响起沙沙声,打破寂静。
淑雅玉佩之中,计清湫美眸闪动,呢喃自语道:
“这小家伙的神识,竟然能感查到它?
嗯哼~有点意思。
那么,在我故作不知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呢?”
陆忧心有疑惑。
既然自己都能感查到那家伙,计清湫肯定也能。
可是她却毫无表示......
陆忧转念一想,嘴唇微翘,心中暗道:“是考验吗?
既然想看看我的胆识,那便成全你。”
陆忧一念至此,轻吐一口浊气后猛然回首,随即将碧眼蓝纹豹的尸体一扔!
然而湖面未起一点水花,直到碧眼蓝纹豹坠入水中,也未有丝毫动静......
陆忧暗自不解,直接迈步向前,在快到岸边时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低头看去,陆忧不禁心头猛地一震!
只见那头长相凶恶的莫罗鱼的猩红鱼目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陆忧强稳心境,与其对视起来。然握在剑柄的手却更加用力了。
这时候计清秋的声音才在陆忧脑海响起,“臭小鬼呐,你可别把我当作你的依仗。
这丑鱼的速度是不慢的,我真不一定能保住你。”
陆忧面色比这湖面还要平静地回音道:
“抱歉湫姐,我这次让你自作多情了。”
陆忧说罢,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按在剑柄的手也下移到鞘口。
拇指轻弹,寒光乍现。
陆忧心知肚明,如果这头凶鱼真的想要吞了自己,那么这等生死存亡之际。
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他也知道计清湫肯定不会坐视自己被这头凶鱼生吞,但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在这凶鱼的极快速度面前,她不一定能来得及保住自己。
所以他只能把命运,交到自己手里,交给自己手中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