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天灾·地鸣
“咚！”
“咚！”
“咚！”
“.”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季寻有些猝不及防。
破楼里，他和自己的影子激战在了一起。
季寻一身肌肉已经满是古铜色光泽，而对面的影子同样一身暗金光泽。
这影子完全复刻了他一切。
装备、咒力、武技、魔神秘法，包括魔解和刚触碰到门槛的“意”。
霸拳对霸拳，霸体对霸体，游身掌，虎炮拳.招招复刻。
季寻用引力飞刀暗算偷袭，影子也同样复刻了六柄飞刀，打得有来有回。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影子同样会「不死咒」。
这氪命的魔神秘法几乎可以无视一切非当场暴毙的伤势。
季寻看着也非常头疼。
他第一次觉得，遇到“自己”这样的敌人，真就挺离谱的。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还打不死。
双方都对对方了如指掌，而且连那种极致冷静的应战思考能力，和遇到强者亢奋的状态都完全复刻了。
唯一算是好消息是，“影子”的一切手段都是从自己身上复刻的，季寻也不担心会遇到什么没见过的手段。
秦如是原本布置的战争结界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现在却变成了一对一的牢笼。
双方就在小楼里激战了起来。
外面的秦如是倒是看到了，但也无暇顾及。
她那边的情况比季寻危险太多。
两个奥兰王朝的传奇此刻正全力围杀。
三人打得昏天暗地。
不过季寻自己本身，也没觉得需要帮忙。
他甚至觉得这种机会难能可贵。
和自己的影子战斗，就像是照镜子一般。
身上的瑕疵弱点，这一刻，完完全全就暴露在了眼前。
「你捕捉到了‘御气踏空的破绽’，武技熟练度+331」
「你洞悉了的‘霸拳的运劲脉络’，熟练度+76」
「你敏锐的观察，窥破了‘护体罡气的薄弱处’，罡气凝练+9」
「.」
启迪在不停地刷新着。
季寻眼中倒映着自己影子使用出的那些招式，眸光神采奕奕。
第一次用旁观者视角审视了自己掌握的那些武技。
毕竟想要赢，就得找到影子武技里的破绽。
大脑思路高速运转，在无数画面中寻找可乘之机。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
那种感觉就像是考试完了检查了一遍试卷，改出了几道自己原本毫无察觉的错题，瞬间就觉得心中舒畅了。
“这‘神墟秘境’还真是个传承宝地啊”
一边打，季寻心中一边不由地感慨着。
真要能战胜自己的影子，他在对自己的理解会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难怪宫武之前教导时总是说：战胜敌人不难，很多时候本身是境界差距带来的战力碾压分出的胜负；而战胜自己，才能窥见自身不足。
之前听不明白，云里雾里。
现在亲历之后，才知道这话中的大智慧。
真正要能战胜百分百复刻的自己，对武道的理解会直接拔高一个新台阶。
宫武迈过这个“战胜自己”的瓶颈，苦修了很多年。
而这个秘境，却给了试炼者一个捷径。
危险是危险了一点。
但好处是，一步到位！
“嘭~”
又是一次对撞，季寻裹挟着罡气的手刀如刀锋般切入了影子的胸口。
而影子也是一拳轰在了他的肩膀，咔嚓一声听到骨裂声响起。
双方都用了不死咒恢复了伤势，转眼又混战在了一起。
季寻看着自己的影子，嘴角微微扬起。
起初的时候，他和影子打得确实难分难解。
同样的实力和对对方绝对的了解，很难在技巧层面分出胜负。
更多的似乎要靠运气。
生死都是五五开。
然而渐渐的，季寻就知道自己赢定了。
因为他终于发现了这影子的一个算不上弱点的短板。
影子确实是完全复刻了自己的一切属性和技能。
但是！
那是复刻的季寻刚进入秘境时候的属性！
而此刻，季寻这一天多吸收了大量的怪物超凡特性，他全维度的身体属性大概涨了3%左右！
别看这差距微不足道。
可同等实力下，就足以分出胜负。
但即便如此，因为影子也会「不死咒」的原因。
他真要杀掉影子，也会是惨胜。
但还有另外一点！
季寻觉得自己会稳赢，且会越来越轻松。
那就是，他此刻还在不停地学习进步，而影子没有！
有joker魔解和恐惧情绪的加持，季寻每时每刻都处在那种极高效的参悟状态中。
身体虽然没变化，但对自身理解却越来越深。
打着打着，可以说季寻已经从影子身上看到自己一个又一个弱点，然后尽可能都改掉了。
但影子依旧还保留有那些缺点！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差距，会越来越大。
“原来如此.”
打到这里，季寻也算是完全看明白了“影子试炼”的意义。
神墟秘境是鼓励试炼者提升实力，战胜过去的自己。
这种方式，绝对提升实力最快的方式之一！
不得不说，三千年前的塔伦王朝卡师文明会如此辉煌，这秘境功不可没。
真要有哪个大型势力掌握着这【神墟宝库】，绝对能造就一批又一批的强者。
相比之下，现如今的卡师联邦真就像是乞丐一样，在荒野里捡垃圾，东拼西凑捡了一身满是补丁传承。
而曾经的塔伦王朝的卡师，出生就是贵族。
季寻一边恶战，脑中思绪也飞转了起来。
和自己的影子战斗分出胜负需要些时间，
他也不着急分出胜负了。
反正都要困在这里吸收那些恐怖情绪。
难得遇到和自己战斗的机会，索性打得越来越无保守，一套【宫式游身掌】，宫守兼备。
时间拖得越久，季寻能得到的战斗领悟就越多。
也正好一点点看看自己身上到底还有些什么破绽。
不仅仅是季寻这边触发了中级影子。
只要表现出超出了当前阶位正常战力，都会触发。
外面恶战的秦如是三人也很快就遇到了。
他们三个的“影子”突兀地出现在了战场。
局面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影子是各自的敌人。
原本的二打一的局面，变成了三打三和二打一的混战。
季寻抽空看了一下外面的战场，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局面对秦如是来说，反而不算更糟糕。
因为，这三人的影子竟然没有复刻“领域”！
看到这里，季寻也猜到了一些可能。
正常来说，六阶卡师是不能领悟领域的，能领悟者，无不是绝顶天赋。
这个秘境不是为了杀掉试炼者，而是要鼓励他们变得更强。
所以这个“中级复刻体”本就是不是为了限制能领悟领域的绝顶天赋卡师，就没有复刻这个能力。
这样一来，对于三位传奇来说，影子的压力就小了太多。
领域一开，对付自己的影子，他们甚至比季寻都轻松太多。
看到这一幕，季寻突然想到了宫武。
那老头虽然已经领悟神威，从某种角度来看，已经算是“半神”了。
可是他没有融合职业卡，阶位目前还是六阶。
而影子连领域都不能复刻，更不可能复刻神威了。
这老头要是对付自己的影子，岂不是分分钟钟秒掉？
这秘境对他来说，除了那些超阶怪物，恐怕还真没什么危险。
季寻有种感觉，就那老头的腹黑性格，要是没被耽搁，说不准早就已经来了。
只是没出手，在一旁看戏罢了。
那老头能看到他季某人挨揍，绝对能看得津津有味。
季寻甚至已经能想到一个画面：某个老头，又或者两个。在某个角落藏着观战，时不时还会贱兮兮地指指点点：“哎哟，这小子还不错哟~”
就是这念头一起，季寻莫名松了一口气，他想到了什么，呢喃了一句：“‘意’的领悟也加深了吗。”
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就是“意”。
这是眼耳鼻舌身“五感”之外的第六感。
不仅仅是察觉危机，通常还有着一些无法言明妙用。
比如：某些预感很准。
结界之外。
角落里，两个老头藏在不起眼的角落。
“哎哟，梅林老头，伱看，那小子悟性不错吧？这个弱点竟然都自悟了，我还以为他要花好几年的.”
“确实不错。我最初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卡师学徒，没想这么快就变化就如此惊人了。对了，老东西，你不是不教弟子了吗？”
“我可没收那小子当弟子。随手指点了几手罢了。”
“呵”
“这‘神墟宝库’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啊。话说，你们光照会什么时候找到这宝贝的？不早说。我在外面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绝对契合自己的七阶职业卡。早知道杀‘影子’能得到，我早来了。嘿嘿，‘中级复制体’都给了这大惊喜，也不知道‘高级复制体’会是什么奖励.”
“我也是才想明白这个计划的全貌。”
“也对，历代逐光者都神神叨叨的，布局近乎命数，从来都靠猜不过这毕竟是传说中的‘神器’，使用代价肯定不小。这次之后，你们首领怕是也活不成了。”
“哎”
“.”
如季寻所猜测的那样，宫武和梅林看到讯号也很快就赶了过来。
两人联手，这秘境里只要不遇到那超阶的怪物，没人能拦住他们。
不仅仅是他们。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场大战给吸引了过来。
不过这些人更在意的是秦如是和另外两个奥兰王下四骑士的战斗。
这种三位传奇生死相搏的场面，其他地方可见不到。
原本还有人想出手，
但看着影子出现，这下更没人敢插手了。
不说这种战斗的激烈程度，普通顶阶卡师根本没掺和的资格。
哪怕是去了，真要触发影子，没有领域，保不准自己连影子都打不过，更不说帮忙。
而另一边，卡特琳娜看着也眉头紧皱。
她不知道季寻那边什么情况。
但她却是围观人群中，绝对是最不希望看到了季寻遇到危险的人。
天神下凡的秦如是虽然战力无匹，以一敌数。
但这种战斗对她的负担也极大。
而且传奇虽然能施展各自的“领域”，但这种超越了六阶的力量，对六阶的身体负担也非常大。
饶是秦如是能这样不败，真打下去，生死未卜。
更何况。
就她知道的情报，奥兰王朝的“王下四骑士”可不是两个，而是四个！
还有那位传说深不可测的大祭司和宫廷秘卫。
那些奥兰遗民东躲西藏了两百年，最近才浮出水面，鬼知道还藏有什么底蕴。
现在看来，狮心家与奥兰遗民联盟，真就是与虎谋皮。
一旁的护卫们表情也非常难看。
之前听自家小姐的指令还想着帮忙，现在一看，他们就算是硬着头皮上，能帮不的忙也十分有限。
卡特琳娜也很明白这点。
虽然她想帮忙。
但也不想自己的属下做无谓的牺牲。
她眸光扫视全局，捕捉到了远处的月亮和神树，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去联系其他几位大议员，让他们派人直接去神树那边牵制。无论那些奥兰遗民要做什么，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顺利地得逞！”
“是！”
“不用死战，动静闹大点就好。”
“是，小姐！”
听到这话，护卫们也猛松了一口气。
就现在看来，他们的目前的兵力想要和奥兰遗民正面硬刚完全没胜算。
但要牵制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侍卫们领命而去。
卡特琳娜比旁人看到的更多。
她猜到了吸收恐惧的是那位奥兰新王。
而且可能在很关键的突破节点上。
那么既然国王都来了，这些“王下四骑士”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保护他们的王。
既然正面战场不能一碰，那么就只能声东击西了。
卡特琳娜派人去袭击那位奥兰新王，必然能牵制住那边的人。
说不定动静闹得足够大，还能吸引这边的两位也回防。
能做的都做了。
卡特琳娜也沉下心来仔细观摩着战斗。
传奇的战斗卡特琳娜能看懂的不多。
但她却全程目不转睛地观摩了季寻和他影子的战斗。
“原来‘中级影子’是这样吗，复刻了最初属性.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自己的‘弱点’，又或者领悟了新的能力，就能战胜。”
卡特琳娜也看明白了“中级影子”的本质。
那双碧蓝的瞳孔中幽幽地泛着波光。
这是一个超凡世界，想要掌握权力，没有绝对的武力也绝无可能。
看着季寻，这位银雾玫瑰心中勇气油然而生。
她眸光越来越坚定，决定要挑战自己的影子！
破楼里，季寻和影子的战斗的天平已经明显开始倾斜了。
看穿了“自己”越来越多破绽的季寻，再战斗起来也越来越轻松。
虽然依旧很激烈。
但他此刻已经能够针对那些“破绽”，给予影子重创。
饶是影子能不停使用不死咒回复，但终究伤势累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虚弱。
季寻的余光也一直观察着外面的战斗。
三位传奇已经斩杀了各自的影子，又变成了二打一的局面。
而就这时候，突然远处炸起了巨大的蘑菇云。
“咚！咚！咚！”
季寻一看。
正是那银月神树附近，有人释放了威能巨大的炸弹。
饶是这十几公里外，季寻所在的街区都被的冲击波吹得飞沙走石。
而且这几声爆炸之后，各种动静夸张咒术、颜色绚烂的炸弹像是鞭炮一样响了起来。
“嘭、嘭、嘭”
炸弹这种科技武器对顶阶卡师威胁非常小。
但压不住动静大啊！
这废墟里可不仅仅是人类，还有无数的死灵怪物。
这爆炸声，怕是能将满城怪物吸引过去。
正常人哪怕知道银月教派在利用月亮和神树捣鬼，也不敢靠近。
毕竟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那边有顶级强者。
有魄力敢这么干，且有实力和动机的，只有卡特琳娜。
“好计谋！”
季寻看到这里，心中也暗赞了一声。
这动静一闹出来，那「四目怪僧」迦蓝和「禁咒师」乔林两个传奇立刻分神。
真要有人现在去围杀他们的王，他们在这里秦如是拖着，反而显得很被动了。
季寻看着远处那越来越激烈的爆炸，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位奥兰新王此刻怕是也头疼，两边只能顾忌一边。
不过这围魏救赵的计划虽好，但狮心家也算是彻底和奥兰遗民结怨了。
诱饵也必然会牺牲不少。
卡特琳娜格局够大，也够义气。
不多时，季寻抓住一个破绽，一拳轰在了影子的胸口，一股诡异的气劲灌入。
像是炸弹的弹片在体内爆炸开来，整个心脏轰得粉碎。
这是不死咒都无法挽救的伤势。
影子暴毙当场。
同时启迪也出现了。
「击杀‘中级镜像复制体’，获得密卷‘天灾真解·地鸣（残）*1’」
「斩获评价‘卓越试炼者’，你获得神墟宝库祝福，临时幸运+2」
“神通？”
季寻看着尸体上出现的那卷密卷，眸光一滞。
【天灾真解·地鸣（残）】
详解：天崩、地鸣、海墟.天灾序列专属神通残卷；记录了土系神通残卷‘地鸣’的修行秘法残卷，密卷中记载了一些关于‘域’的奥秘；
（备注：初、中、高级武技-特殊秘技-奥义-神通）
这还是季寻第一次接触到如此高端的秘法。
高端得让人有点接不住的感觉。
“这关于‘域’方面的奥秘是什么意思？”
季寻看着启迪有些不解。
这是超出了他目前认知的一些知识。
想来应该是“越级奖励”。
但他更疑惑的是：“可是.我怎么会得到天灾序列的神通残卷？”
按理说杀掉了自己的影子，会得到和自己职业契合度很高的技能奖励。
虽然自己joker什么职业序列都能契合。
但目前为止，和毁灭途径【黑桃9-天灾】序列没什么直接关系吧？
然而季寻随手翻了一页，眼前快速扫过了秘籍上的文字。
他看到了一些自己能看懂的，猛然醒悟：“这秘法可以用「引天神陨」催动？”
一瞬间，季寻明悟了。
这秘法似乎是利用某种类似引力域场崩坏的形式，对地面造成“地震”这种毁灭现象。
季寻现在正好对引力有不少新感悟。
这妥妥高度契合的神通啊！
再一想也就释然了。
「引天神陨」是【黑桃-j-战神】序列专属魔神秘法。
而这个序列指向的魔神「战争与毁灭之王」阿克瑞斯，本就是“战争”和“毁灭”双神格魔神。
这序列的专属魔神秘术能催动毁灭途径的专属秘法，也在情理之中。
“厉害啊也就是说这秘法我要学会了，就能人为制造地震？一拳轰碎铠甲？”
季寻仅仅是看了看介绍，便神采奕奕。
果然没让人失望。
“再用【霸拳】催动，一拳一个山崩地裂？”
季寻看到这秘法，此刻他活跃的思维已经不自觉将这门神通和他所掌握的武技联系了起来。
如果说霸拳是枪械，那么这【地鸣】，就是一种特殊的炼金子弹！
毕竟这里是结界里。
季寻杀掉了自己的影子，此刻神经也本能地放松了下来。
他没多看那册子，顺手就收了起来，然后继续全力吸收着四周的恐惧元素。
然而没想这时候，一缕诡异的黑气融合在了那恐惧元素之中，偷偷潜入了进来。
黑气化作了一张鬼脸，悄然出现在了季寻身后。
那鬼脸凝聚成形，赫然变成了一张妖异而俊秀之极的男人脸庞。
“不好！”
这一刹那，季寻正在调息恢复，猛然察觉了什么。
但已经晚了。
那妖异男人露出了毒蛇般的尖牙，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颈上，眉眼满是诡笑：“嘿嘿.还真够警觉的啊。”
季寻脖颈刺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
瞬间霸体护身，抽身暴退。
再一看，一个白色西装的妖异男人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这离奇的出场方式，季寻瞳孔猛地一缩，心中已然有了猜测：“窃神者白家的人？”
他余光瞥了一眼那家伙嘴角的血液，又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愈合的脖颈。
有点觉得不太妙。
这家伙，刚才吸了自己好大一口血。
“嘿嘿.”
妖异男人表情戏谑地看着他。
本想说血液已经被他吸去，白家秘法已经锁定，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然而没等他说得意地说出口，却面色猛变。
妖异男人看着季寻，明明是自己偷袭，表情反而像是中了暗算，惊怒交加道：“你！你的血有污染！”
说着，这家伙仿佛喝了一口毒药的表情，他连忙朝着自己的胸口擂了两拳，“哇”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刚才吸了一口。
现在吐出来一大碗。
这妖异男人再一看季寻，难掩震惊道：“你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