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呆愣片刻,猛的从后腰拔出手枪,枪口对准景云辉的脑袋。
几乎是同一时间,白英想都没想,抓起一支筷子,筷子尖逼住白明的喉咙。
一时间,刚才还气氛融洽的包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景云辉用玻璃碎片逼住白浩眼睛。
白明用手枪顶住景云辉的脑袋。
白英则用筷子抵住白明的喉咙。
包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
白明眼帘低垂,看了看抵在自己喉咙处的筷子,问道:“老大,你啥意思?向着外人?”
白英叹口气,放下筷子,同时,把白明持枪的手向下摁了摁,说道:“你是我兄弟,辉哥也是我兄弟。”
说着话,他看向景云辉,无奈地苦笑道:“辉哥!”
景云辉夹着玻璃碎片的手有些发抖。
他当然记得那两名牺牲的警察。
也清晰记得两名警察死后的惨状。
连家属都看不得……
此时,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指间的玻璃碎片插下去。
他摁住白浩脑袋的手,慢慢松开,然后还好心地帮他抚了抚头发上的碎玻璃,乐呵呵地说道:“以后,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不然,我会弄死你的,就算没有这个,”
他在白浩眼前晃了晃指间的玻璃碎片,继续道:“我徒手也能撕了你!”
说话之间,他指尖猛的向外一弹。
嗖,玻璃碎片从白浩的太阳穴旁射过,打在他背后的墙壁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玻璃碎片碎成渣渣,墙面都被打出个小凹痕。白浩慢慢直起身形,脸色难看至极。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向后腰,想要拔枪。
景云辉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拔枪试试,看看这么近的距离,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白浩身子一僵,原本摸向后腰的手,也慢慢垂落下去。
景云辉那对幽暗的眼睛,那双冰寒刺骨的眼神,着实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甚至有种错觉,如果自己真的继续拔枪,景云辉会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喉咙。
白浩直勾勾地看着景云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嘴角上扬,噗嗤一声笑了,说道:“辉哥,哥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连玩笑都开不起吧?哈哈哈!”
“玩笑?呵呵呵……呵呵呵……”
景云辉先是轻笑,笑着笑着,变得了哈哈大笑,他扬起头来,哈哈哈的笑个不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白英、白明,眨了眨眼睛,仿佛受到景云辉传染似的,也哈哈哈的笑起来。
一时间,包厢里全是他们四人的笑声。
下午,白赞奇给景云辉安排了个房间。
房间就在别墅的二楼,旁边住着的便是白英、白明、白浩几人。
要知道,能住进白赞奇别墅里的,都是他的干儿子。
景云辉之所以能获得如此殊荣,还是白赞奇察觉到白明、白浩对景云辉态度的变化。
白英和景云辉的关系好,这他是知道的。
可白明、白浩,以前与景云辉从未接触过。
但中午吃了一顿饭回来后,两人对景云辉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客气很多。眼神中再无轻慢之意,反而还流露出几分敬畏之色。
这着实是让白赞奇感觉不可思议。
他私下里向白英一打听,才知道中午发生了什么事。
白赞奇扬起眉毛,问道:“景云辉不知道白浩是我的干儿子?”
“知道。”
“那他还敢杀白浩?”
“他敢。”
白英语气肯定地说道。
不要去试探景云辉的心狠手辣,更不要去试探景云辉的胆量,这小子发起疯来,啥事都干得出来。
直到现在,在农贸市场断后那天的场景都历历在目。
景云辉一个人,一把刀,往路中一站,直面对面几十号杀气腾腾的持刀大汉,完全没再怕的。
那一刻,白英便下定决心,只要能活下来,景云辉这兄弟,他交定了。
白赞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大笑起来,赞道:“不错、不错!有胆量!有魄力!更有不要命的那股劲儿!”
之后,白赞奇找来景云辉,让他住进别墅的二楼。
翌日早上。
景云辉习惯性的早起,穿衣、洗漱,然后去到别墅的院子里,先跑圈热身。
此时天刚蒙蒙亮,负责巡逻的守卫看着又是跑圈,又是练拳的景云辉,都是一脸的莫名。
他们这些人,个个夜猫子,能起来这么早锻炼的,确实罕见。
更让守卫们惊讶的是,连平日里不到日上三竿不会起床的白英,竟然也从别墅里走出来。
他呵欠连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到练拳的景云辉,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过去,说道:“辉哥,我就知道,这个点,你肯定在练拳!”
“一块呗。”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辉哥,你打慢点。”
“再慢点!慢点!我都跟不上了!”
“哎?哎?哎?哎我去!”
看着摔得四仰八叉的白英,景云辉双手掐腰,问道:“我说老白,你是不是四肢不协调,我打个最基础的拳路你都跟不上?扎个马步你也能摔倒?”
白英嘿嘿嘿傻笑着从地上爬起,满不在乎地说道:“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了我……”
等两人锻炼完,往回走的时候,景云辉说道:“老白,你得信啊!”
“我信啥?”
“你就不是练拳这块料!”
“草!鸡八毛!”
“嗯,我就喜欢你这一脸不服输的蠢样子!”
“草草草草……”
白英连连伸中指。
两人刚走进别墅大厅,便看到白赞奇坐在沙发上。
“将军。”
“干爹!”
景云辉和白英同时打招呼。白赞奇含笑点点头,说道:“云辉,我看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嘛!”
扎实个屁!
不懂还装懂!
他现在最欠缺的就是基本功。
毕竟前世可是练了二十多年的拳,基本功扎实。
现在的他才练几天?全靠前世的记忆和经验。
景云辉笑道:“白将军过奖了。”
“云辉,以后不要叫我白将军了,就叫我白叔吧!”
“白叔。”
“嗯!你俩去把白明、白浩叫下来,我们准备出发。”
“是!”
两人答应一声,快步跑上楼。
白赞奇瞄了两人一眼,从大腿旁拿起一台数码相机。
他查看回放。
数码相机里播放的录像,正是景云辉刚才打拳的场景。
看了片刻,他关闭相机,取出储存卡,插进笔记本的卡槽里。
把录像倒出来,作为电子邮件的附件,发送出去,同时还附加一句话。
——阿鬼,帮我看看,这是不是华国军方或警方练习的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