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亭长觉得这里可以作为磨练部队攻坚的练习场,他的部队野战经验丰富,对阵地进攻经验不足,多是迂回。今天这里敌人进行了防御准备,却又没有太坚固的工事,很适合练手。他也不等己方炮兵到来,一是时间不等人,二是他也担心用炮会把站台附近的物资打坏,他早就把那些东西算到自己名下了,这也是他不让英国人轰重型轰炸机把这里来回轰上几遍的原因。
无人机发现的4门75毫米山炮不是难题。敌人将它们当宝贝藏在后面,限制了直射射界,没什么威胁。不过藏在简单岩体内的战防炮和97坦克仍然需要小心。97坦克日本陆军唯一一种赶上时代的坦克,使用一门长管47毫米炮,使用普通*,可以在500米外击穿大约50至70毫米装甲。
目前这些坦克藏得不错,只露出炮管,显然是敌人最新总结的什么经验。硬冲怕是要吃亏。不过,他很快就会有转折靠近的策略,419上一群人正在研究的可靠的进攻路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对着地图发一会儿呆,等着结果。
此刻,无人机正在绕敌人阵地飞行,利用合成孔径雷达测绘附近地面地形,供林秀轩和其他人研究起伏地形。
日军指挥官以为用铁路路基增加防御,但是这样的掩护对射界有些遮挡,主要是下方射界,原本-5°的射界,现在剩的不多。419的利用计算机和三维地形模型,分析这些可以利用的死角。
很快计算机得到了一系列进攻路线,可以将附近起伏土丘和干涸河道连接起来形成完成而又连续的前进路线,敌人直瞄火力干看着够不到,他们从中优选一条路线供褚艾云使用。
同一时间,秦小苏坐在侦听室里分析一组无法破译的密电码,这是他最近碰到的最棘手的加密通讯。得到的全数是数字,根本无法破译,显然不是加密机生成的密码,估计是用什么书做的加密。这不可能是军队使用的,统一密码本,而是坐探使用到的单线联系方式。他在上海时截获过一两次类似的密码,都是中共在使用。这种加密方式的通讯内容,通常是一本书页数和行数里的某个字,如果对方有同样的书,就能得到完整信息。对于破译来说,几乎无解。他希望无人机借着转圈,测量一下位置,但是通讯很快结束了。根据他的经验,发报者手法熟练,但是故意隐藏了一些手法特征。
褚亭长背着手,如入定一般看着地图,所有人都觉得师座今天好像有些技穷,怎么也不算一卦。
何必胜有些着急,他觉得坦克连一冲就解决问题了,何必那么多虑。
“师座,让我带着弟兄们冲头阵,冲不进去,我提头来见。”
褚亭长突然转醒过来。
“冲冲冲,就知道冲,用用脑子不行嘛?。”
“师座,我们坦克可是贴了您画的符咒的,不怕日本人炮弹。”
“符咒……”褚亭长想骂人,强行忍住,因为符是他画的,当然只能起心理暗示作用,
“符咒固然有些法力,但是日本人防守严密,万万不要疏忽。正面冲过去,必然会有些损失。”
“打仗哪儿有没损失的?再说,我刚才带着弟兄们都看过了,四面开阔,庄稼长得也不高,除了正面硬来,没有其他办法。要不,咱们等后面炮兵来?”
“呵呵小鬼,知道看地形了;来,你过来,我给你指一条路。”
褚亭长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曲折的路线。何必胜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走到隐蔽部外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
“师座,您指的那里有一片洼地啊,还有一条干涸的河床。不太适合坦克行动。”
“错,我就是要你从这里走。”
“这样走可比正面冲变扭多了,坦克有在烂泥地里陷住的可能,不容易发挥速度,再说大白天也藏不住咱的坦克,敌人一定看的见。”
“看见,却未必能打到。”褚亭长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你亲自带队,注意观察务必保证你的车,要低于敌人射击线。”
“这……”
“敌人躲藏得铁路路基是米,将将接近火炮高度,我预料他们射击线,只剩下一两度的俯角。而且越离得近,越打不着。”
“是这样?”何必胜语带疑惑,以他现在的观察,那里确实有一片低洼地,但是好像并不具备连续的路径,迟早会撞到斜坡要爬上来,爬坡是坦克手最害怕的时刻,因为速度会变得很慢,在敌人面前近乎禁止,而且翻过山坡时,会把底盘下方最薄弱的装甲露出来。
“师座……”
“别多问,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去就是了,我保管你不会被打中。多给你一个排中型坦克,让一营紧跟你的坦克行动,你们摸到路基边,也别急着冲过去,这里有条沟渠,尽头是路基下排水管,让工兵用*把路基炸开一段。”
“是。”
1公里外,日军严阵以待,等着敌人进攻。
侦察兵看到敌人那边有动静了,大约一个连的斯图尔特坦克和3辆谢尔曼在山后面机动,显然敌人是要用这些轻型坦克进行冲锋。后面还有步兵跟着,看着有几百人。
日军坦克中队长嘱咐他的炮手不要急着开火,等敌人靠近些。另外,不要在敌人横向移动时射击,等他们冲过来时再打。这当然是经验之谈,敌人不可能放弃车体前方最厚的装甲,所以必然会在某个时刻集体转向压过来,这时候,就让他们领教一下特种弹药的威力。长官继续提醒,特种弹只能等敌人靠近到500米内才能使用。
攻克缅甸的一个次要好处,就是日军得到了足够多的稀有金属来制造新式*。以往日军只是试制了这种昂贵的弹药,根本不舍得用,现在甚至每辆车都分配到两发。对于陆军来说,这个配备数量已经很奢侈了,当然带来的问题是,这些弹药与一般弹药炮口初速一样,但是在远距离上弹道有些不同,下坠较慢,显得“上飘”,所以只能放弃远程射击,放近到500米内则可以忽略差异。当然这个距离上,应该没有任何一种盟军坦克可以抵挡住这种炮弹。
炮手们兴奋第等待着敌人在坑洼起伏的旷野中,如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炮管紧跟着那些隐约可见的顶部机枪和天线,等着他们爬上来时拿最脆弱的一刻。总的来看,敌人好像是一个外行在指挥,选了一条既无法发挥速度,又不能发扬火力的路线,岂有不败之理。
何必胜站在炮塔外,不时用望远镜观察,确定自己低于敌人炮口很容易,只要自己看不到敌人炮口即可。他渐渐意识到,褚师座简直是仙人指路,他的首车每每遇到绝路,都会峰回路转,出现新的可以钻过去的下坡。果然如他所言,敌人可以看到自己,也无法打中自己。
那边日军正在干着急。他们的策略分明这样高明,却好像哪里出了问题。有几次看到敌人在向上爬,炮塔已经进入瞄准镜,但是就是差了一两个刻度,他们又下去了,但是敌人却越来越靠近,可以清楚看到敌人坦克炮塔上伪装用的树枝。他们怎么可能在一块大致平坦的旷野里找到这样的卑鄙的路线靠近?
路基上隐蔽待命的战防炮有些按捺不住,炮手们企图将火炮悄悄向前推出几尺以增加一些火炮俯角。远处中国军队仔细盯着,稍有动作就被发现。
早有谢尔曼车长看到敌人在偷偷移动火炮,一炮过去,略受了些风偏,将推动战防炮的炮班解决一半,打掉了那门炮掉的一边轮子,使得火炮歪斜在路基上,炮手修正少许,再射一炮,将那门炮炸成碎片。
这一炮敲山震虎,防线上敌人不敢乱动,只能躲在后面用掷弹筒和迫击炮进行盲目压制,对坦克毫无威胁,对于后面跟进的步兵也只造成很小的伤亡。200师的迫击炮也对敌人进行了压制射击。
如同做梦般,坦克七绕八绕,进入到距离敌人防线两百米的区域内,敌人无法再缩头躲藏,强行爬上路基用反击,防止步兵进入投弹距离。200师所有直瞄武器射击,很快压制住冒头的敌人。谢尔曼的76毫米炮是这片战场无敌的主宰,没有人任何火力可以挑战它。激烈对着持续了几分钟,日军机枪全部哑火,他们只能退到路基后方临时挖掘的第二道防线。
200师步兵们冲到坦克前面,迅速接近路基,开始向后方投掷*,当然只是为了掩护工兵悄悄靠近,找到了褚亭长指点的路基下排水沟,开始填埋*。
日军察觉情况不妙,不断有步兵企图冲过来,都被坦克机枪火力挡住。无人机可以看到,敌人步兵乱成一锅粥了。
一声巨响,大约十米长的一段路基被炸开,这边3辆谢尔曼坦克早有准备,一起发射*,一时间将后面隐藏敌人烧的鬼哭狼嚎,同时形成了大片的刺眼的烟雾。褚亭长命令谢尔曼连进行延伸射击,以引开敌人注意力。
敌人步坦没有协同,这会儿日军坦克手已经晕头转向,完全搞不清敌人意图。即使他们吃过褚亭长败仗,也从未领教过他的部队还能如此精密的行动。工程兵、坦克兵配合天衣无缝。
一个排的坦克从豁口冲过去,冲出大片白雾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所有敌人坦克后方。他们立即实施射击,从后方射击日军坦克。这样的距离,可以很容易瞄准日本坦克炮塔正后方,从这个方位打进去,至少可以杀死车长和炮手之一。步兵趁机冲上路基,架起机枪向后见面乱作一团的敌人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