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946生死看淡
在后世，知道“湖广填四川”的人颇多，但是“江西填湖广”，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江西填湖广，始见于魏源的《湖广水利论》。
系指以江西为主的长江下游人口向中游地区迁徙的移民运动，据说最早出现于五代，明朝达到高潮。
江西移民占江、浙、闽、皖、赣五省迁至湖南，湖北的移民总数的六成，在两湖各个地区，江西移民占有的比例又有差异，自东向西递减，适与地距江西之远近成正比。
在洪武年间湖北地区的一百七十四万总人口中，土著人口占四成，移民人口占六成。
根据各府的移民原籍作一统计，在湖北的九十八万移民人口中，江西籍移民约为六十九万，占总人口的七成。
湖南在洪武年间的二百七十八万各类在籍人口中，元末及洪武年间迁人的民籍和军籍移民达七十三万人，占当时全区人口四分之一。
此时高拱失势的消息已经在城里弥漫，大家都知道高拱得罪了太后和皇帝，所以被罢官。
于是乎，高拱的书信被他派亲信之人连夜悄悄送往京城，而此时高府的下人在瑟瑟发抖几日后，私底下也开始小动作不断。
据康熙二十四年人口统计，经历过大规模战事的四川省仅余人口九万余人。
毕竟锦衣卫是大明在册军卒，按照大明军制，明军所过府县，物资供给都是地方官府买单。
然溯长江而上，迁入湖广，或顺长江而下，迁往安徽及其它省份。
别人都把齐、浙、楚三地官员称为某党，而三党一方则将对面无论籍贯一概扣上“东林党”的帽子。
古人以为的吞金能自杀，其实此金非彼黄金。
对刘守有来说，不管他选择张居正还是魏广德，其实貌似都可以亲切的喊一声老乡。
自明末起，流贼张献忠起事入川建立大西政权，地主武装、清军、南明军一起攻向起义军，之后明军内部争权夺利，战火不断。
不过对于刘守有来说，他八面玲珑，自然也有自己的后手。
而在二三百年后，清朝朝廷又组织了一次类似的大移民活动，也就是“湖广填四川”。
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这就是刘守有的打算。
这些小动作，高拱自然是看在眼里，但是在这个时候，他选择了沉默。
高拱府邸在新郑也算大户，高墙大院，前后门出现了锦衣缇骑的身影，墙外还有缇骑巡逻，这样异常的情况很快就被高墙内的人所知。
虽然说只要不出城就没事儿，可自己要真出门，身后一堆锦衣卫跟着
想想就丢人。
要是派不认识的缇骑去抓人，拿错了人，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实际上，现在高拱身上就带着一个金块。
元末明初和明末清初，四川经过战乱，导致人口急剧减少，因此清朝官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吸引外地移民，其中以湖广行省人口最多，客家移民是仅次于湖广人的第二大移民团体。
一开始吕调阳还有些奇怪，虽然看到张居正和魏广德都递送过奏疏，但内阁商议还是应该有的。
若黄金真有毒，谁还会制作成首饰成天戴在身上。
这么一队缇骑就这么进驻新郑，百姓现在都绕着高府走，就怕惹到凶名在外的锦衣卫。
于是乎，除了原本就和高家亲密的人家，其他都不敢登门拜访。
“老爷，外面锦衣卫的人叫门，让老爷出去。”
书信内容，自然是请他们出手，为他洗清冤屈。
你家老爷还没有被人拿走，你们怕什么。”
缇骑这次出动，手续齐全，有圣旨，不是中旨，就差拿人的驾贴。
自打那日从慈庆宫出来商议了一次后，张居正就再未组织阁臣对此事进行阁议。
熟悉明末历史的人，大多知道明末有齐、浙、楚党和东林党，这些，其实本质上也都是乡党。
于是乎高府内现在是人人自危，即便高拱摆出风轻云淡的样子也已经渐渐镇不住人心了。
此事若没有一位阁臣站出来说话，是掀不起多大风浪来的。
但是在看到张居正不同寻常的行为，还有魏广德保持的沉默后，他终于也意识到其中怕还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内情。
高拱自从被押解回新郑后，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最近才身子轻松起来，可以在院里走动走动。
是的，虽然旨意追上来，赐高拱驿道，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如影随形，几乎就是一直押解他回到新郑家中。
明代著名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毒金即生金，出交广山石内，赤而有大毒，杀人，炼十余次，毒乃已。”
同时，杨博也是历事三朝的元老，要说干干净净，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唐代医书《本草拾遗》中就记载：“诸金有毒，生金有大毒，药人至死。”
六部九卿，他选择给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去信，同时还给吏部尚书杨博也写了一封。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这样一道针对内阁前首辅的旨意就这么堂而皇之发下来，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张居正是首辅，可是有封驳圣旨的权利，可他没有。
那就是和魏广德那边的联系，他打算私底下悄悄进行，而他更多的还是和湖广官员打成一片，也要和首辅张居正保持良好的关系。
明初移民时，官府在瓦屑坝设局驻员，饶州府各县移民沿乐安河、饶河到达鄱阳瓦屑坝集中，然后发放“川资”，编排船只，乘船驶出鄱阳湖到达湖口。
他是没想到，自己都被罢官了，冯保和张居正居然还是不肯放过他。
不过他们并没有抓人，所以地方上自然不敢为难，还得好吃好喝供应着。
和锦衣卫的糙汉子争什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即便他是进士也一样，不过是自取其辱。
高府外的变化，很快就传遍全城，新郑官府要派人过来查看。
要知道，一旦门外的锦衣缇骑冲进来抄家，这些东西也会被朝廷收走。
是的，他打算在最后时刻吞金自杀，免得遭到政敌的侮辱。
好吧，只是不直接上门抓人罢了，或许是京城那边还在搜集证据。
而就在朝堂和内阁诡异的气氛中，锦衣缇骑也已经冲到了新郑。
是叫门，不是闯门，那含义是不同的。
锦衣卫抓人，那是直接闯进门抓人抄家，可不会叫门。
高拱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释然。
不过就在今日，他得到下人的禀报，府外被锦衣缇骑围住了，只是没有冲进府来。
张献忠余部孙可望、刘文秀进入四川，在川北与清军激战，清军镇压义军，搜捕明军残余分子，地主杀起义农民，农民杀反动地主，满人杀汉人，汉人杀满人，“杀得鸡犬不留”。
是的，高拱此时只能故作姿态，他虽然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但他还是已经做最坏的打算了。
“缇骑？”
他手里的金块，当然不是无知愚人自以为的黄金，而是采自南方金矿尚未提炼的矿石。
他只是吩咐管家，把家中一些家生子的身契找出来，如果情况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让他把身契还给他们，让他们各自逃难去。
缇骑进了新郑，就直接找到高拱府邸，然后把高府完全给围住。
就在此时，门房小厮跑进来禀报道。
之后又是吴三桂叛乱，攻入四川，其叛军与清军的“三藩之乱”历时七年，这些战争持续达三十多年，终于把曾经的天府之国杀空了。
从洪武初年至永乐十五年，五十余年间组织了八次大规模的移民活动即明初大移民，其中，“江西鄱阳瓦屑坝”、“山西洪洞大槐树”、“南京杨柳巷”和客家人之源“福建宁化”并称为中国明代四大移民的集散地，也是寻根之地。
于是高拱故作镇定来到府门前，缇骑头领当然是认识高拱的，锦衣卫的人，对京城官员其实都熟悉无比，否则这次的差事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所以在今日给魏广德传递消息后，又把消息也传到张居正耳中。
内阁三人，高拱没有选择给魏广德和张居正写信，而是选择了吕调阳。
而高府外出采买之人，进出都要受到锦衣缇骑严格盘查，受到影响不大，但惊吓却是有的。
不仅是开始打包自己的物品，也悄悄，或者说默契的开始打包府里的财物。
虽然他和吕调阳关系一般，但他曾是礼部尚书，当懂的维护制度，或者说规则的重要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只是主仆关系。
在高拱看来，此事肯定是冯保捣鬼，张居正肯定也是参与此事，否则不可能有圣旨发下来。
其中，中国有两亿人的祖先是江西鄱阳县瓦西坝出去的。
给谁不是给？
自己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还是希望不要牵涉到自己府里的下人。
起因，则是元朝末年湖广地区是红巾军与元朝军队以及朱元璋—陈友谅厮杀拉锯的主要战场，由于社会动荡，生灵涂炭，田畴荒芜，十室九空，无论是北方移民还是土著居民已经寥寥无几，人口随农民逃荒外省和大量死亡而急剧减少，并允许“插标占地”，因此而奏响了历史上有名的“江西填湖广”的宏伟史诗。
随后两日，京城里关于王大臣案各种版本的流言甚嚣尘上，百官也是议论纷纷，但是内阁却出奇的平静。
至于争辩，高拱熟悉朝堂，知道解决此事的根本不在新郑，而是在京城。
因为他们需要证明东林党是一个“飞书走使充斥长安，驰骛各省”的组织严密的全国性反政府势力。
高拱对下人吩咐一声，在人临出门的时候又说道：“知会下去，府里该干嘛干嘛，都听风就是雨的。
高拱这半年时间里倒也算清净，其实他也不想见人，实在是自感无脸。
等宣读完圣旨，高拱知道自己算是被圈禁在家里了。
虽然高拱认为此事张居正肯定参与了，但杨博和张居正并未一条路上的人，他自己的心思很重。
和魏广德当初担忧的一样，他当初恨急了徐阶，可也只是对他子侄动手，都没有让人把案子牵扯到徐阶身上，就是担心阁臣的护身符没了，自己以后也会不安全。
若是自己这个前首辅都能被莫须有的罪名追究责任，那他杨博将来呢？
是的，在大明朝没有“同志”，但是有“乡党”，这其实从大明建立起就已经存在，以李善长、胡惟庸为首的淮西集团其实就是最早的乡党。
高拱在府中想了两日，终于还是打算出手，不能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
或许是因为老爷亲信之人都突然消失的缘故，让府内人心惶惶，许多下人已经开始打起各自心思。
虽然刘守有再三嘱咐，但是锦衣缇骑既然出动，其实在这些人看来基本上已经是被定罪，所以他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习惯，那就是横冲直撞，毫无顾忌。
要找人说情，只能是朝堂上资格够老的大臣。
“科举大省”这种抱团并不是组成一个“以省为名的党派”，实际上明末党争中的各种“党”，都不是自称，而是对手扣过来的帽子。
虽然现在他在京里的人要么罢官要么外放，看似已经没人了，可是高拱很清楚，京城的官员可不是一条心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和诉求。
于是乎，没有上榜的各省官员，其实也都有自己的小集团，只不过在史书上名声不显或者就是被以为成“东林党”。
虽然圣旨里没有说明到底为何如此，但他知道能动用锦衣卫而不是地方官府，那肯定涉及到宫里贵人。
杨博虽然不是张居正的党羽的，但是两人关系很近，相互影响也很大，所以他还是试着给杨博去信，希望他能够劝说张居正改弦更张。
乡党意识浓厚，以地域、籍贯抱团的现象在大明朝普遍存在。
湖广填四川，据说有湖北、江西、福建、广西等十几个省份的居民在移民行列之中，前后历时百余年，从清康熙十年大规模开始到乾隆四十一年止，堪称中国最大规模移民行动。
所以，吞金自杀用的不是黄金，而是含有大量铅、汞等毒物的天然金矿石。
对于已经把生死看淡的高拱来说，自然也就不会对家里那些金银财宝还那么留恋，他们要就让他们拿去吧，只希望他们能过得了锦衣卫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