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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晋江独家7308-18(1 / 1)

谢不倦在许知雾的床边坐下来。

她的被褥里头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很快,她的手从被褥底下钻出来,悄悄地拉住他的。她大概有些开心,牵上了手便偷偷笑了两声。

“我小时候想要哥哥哄我睡觉,娘亲还训了我,说哥哥也还是个孩子,不能闹你。”

谢不倦也笑。

只有许父许母拿他当孩子了。

他作为皇子时,没有成人孩童之分,上至父皇,下至百姓,谁也不会将他视作一个不知事的孩子。

因此他到骈州之后,才真正地过上了寻常孩子的生活,和少年们去书院上课,偶尔还能从许父那里得到一些小礼物。

“说起来,爹娘什么时候才能调到京城?是不是很难找到人接替骈州刺史?”

谢不倦摇头,“倒不是很难有人胜任刺史,而是朝中从三品以上官位有其定数,不能平白添个新的。也因此,一个萝卜一个坑,原来的萝卜不挪走,父亲就没有位置。”

许知雾被萝卜的说法逗得咯咯直笑,又很快低落起来,“哥哥,那爹爹岂不是很难调到京城来?”

“阿雾,此事能成。”

实际上,谢不倦已经盯上了一个位置,如今的户部尚书已然年迈,致仕就在近日了。这位置好在比刺史高半品,不算辱没了许父,且他在骈州做百姓官做的时候,户部事务这一块也是擅长的。唯一一点不好的事,老尚书底下的两个侍郎为这位置斗得正凶,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此事还未完全定下来,谢不倦暂时不打算对许知雾说。

“不仅我想爹爹娘亲了,阿娴好像也想呢,她打算回去了。”许知雾侧过身朝着谢不倦,手蜷进他的掌心里,“阿娴的婚期就在年底,到时候我是一定要回去看她成亲的,哥哥去不去?”

“尽量,若手头没有要紧事务,哥哥便陪着阿雾一道回去,可好?”

许知雾弯着眼睛点点头,想起什么,又说,“还有魏云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突然跟我说,这两天就要搬出去了。

他都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突然要搬出去?”

谢不倦回想起在长廊上碰见魏云萧,他那时候的眼神确实有几分不对,顿时双眸微眯,明白了什么。谢不倦下意识摩挲着许知雾的手背,温声道,“魏公子是阿雾的好友,或许是觉得和哥哥隔了一层,住久了不好意思吧。”

许知雾一想,确实很可能如此,遂不再想魏云萧的事情了。

她转而问起谢不倦的两个妹妹来。不过她羞于直接问,便一手扣着床单,假作不经意一般提起,“今日两位公主送了哥哥生辰礼,哥哥喜欢吗?”

谢不倦没有立马回答,反而瞧了许知雾一阵,笑了,“阿雾想知道哥哥和她们关系亲不亲近?”

许知雾被说中,顿时红了脸。

而坐在床边的哥哥背对着微弱的光线,面容隐没在黑暗之中,却好似能瞧出他是在回想着什么。

“之前哥哥是不是告诉过阿雾,当年我离开京城前往骈州的时候,她们二人才生下来不久?”

许知雾点点头。

“那段时间是我在宫中过得最不愉快的时候。”谢不倦缓缓道来,“从前总以为,父皇深爱着母后,哪怕母后走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爱着母后,不愿再碰其他人。可是后来,两个公主诞下了,都是低位嫔妃所生。我为此与父皇置气,直到被送出宫前夕,我还气着。”

许知雾捏了捏他的手。

“后来我在骈州长大,直至今日,已然并不在意这件事了。”谢不倦笑着摸了摸许知雾的脑袋,“哥哥没事。阿雾,哥哥是不是不曾与你说起过父皇与母后的事情?”

“母后是当朝太师之嫡长女,比父皇要大上一岁,太师以为身为女子应当恭顺柔弱,可母后面上温顺,却喜看权谋兵书,很有自己的主意,太师发现了,认为她生有反骨,时时训之,也更喜欢听话的嫡次女。母后因此与家中并不亲厚。”

“先帝下召为年幼的父皇择选伴读,太师便有意让姨母去。然而,父皇不知从哪里听说过母后,钦点了她参选。那一年,母后九

岁,考中伴读,从此在宫中长大,父皇亲近她,私底下称呼她为‘阿姊’。”

许知雾没想到她会听着两个长辈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她也不打断哥哥,只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父皇与母后二人的性情截然相反。父皇贪玩,不爱读书,总要人逼着才能读几页,母后却早早地将伴读要学的功课悉数学会了,在父皇的授意之下,还看了父皇要看的书,母后那时候并不知道那卸都是帝王之学。父皇让母后帮着做功课,母后甚至会仿着父皇的字迹,叫人发现不了……”

“……后来父皇开始处理朝政,常常觉得棘手,也有母后从旁相助。因此母后刚走的那一两年,是父皇最难的时候,我曾看到父皇的长案上奏折堆成山一样,高得几乎将父皇全部挡住了,父皇躲在后头抱着碧玉酒壶在哭,喊着‘阿姊’,说他很累。”

许知雾听得拧起了眉,好似也体会到了其中的心酸滋味。

“殷家妄言父皇在潜邸之时碰了他的女儿,我自然不信,因为父皇的全部爱意都给了母后。也正因此,晗晗的出生,对十二岁的我而言,无异于信念坍塌。那时候我觉得父皇背叛了我,我怨他。不巧,他又亲手给我端来了迷汤,送了我一个恐怖的夜晚,此后六年再无联络。”

许知雾心揪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是攥紧了哥哥的手,喊了他一声,“哥哥。”

“阿雾,哥哥没事。现在早已想通了,否则不会来女席收下晗晗与晴晴的生辰礼,她们二人一直觉得我厌恶她们,从来小心翼翼待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许知雾松了一口气,可她又听哥哥说,“父皇不过是放下了,只在偶尔的时候才会想母后一下,这无可厚非。从前是我太介意,现在不了。”

她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好事了。

哥哥不介意了,可他不曾说出“原谅”二字。

或许还是怨的,只是不愿再去计较,便不管了。

“哥哥,年关那件事,哥哥怨他吗?”

两人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谢不倦几乎不曾思考便摇了头,“我与他在意的事情不同,他往日吃力的时候太多了,总想要做一个看上去很轻松的人,我无所谓,都为了大乾太平罢了。他能信任我,帮我疏通关节已经足够,要知道那一日他将禁卫军交到我手上,我若起了异心,他逃不了。”

谢不倦说完,轻咳了一声。

许知雾连忙掀开被子下床,给哥哥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润润嗓子。

她说起来是为了酝酿睡意,现在却越来越精神,恨不得听到大天亮。

谢不倦饮下茶水,抬眸瞧了眼赤着脚踩在软毯之上的许知雾,放下茶盏笑了一声,气氛顿时有了点微妙变化。他道,“前些日子父皇给我的补汤里加了点料,这事我倒觉得比年关那一次过分多了。”

“不论如何,他赐的药,我再也不喝了。”

许知雾想起那事,面色也稍稍不自在,在软毯上蜷了蜷脚趾。

“殷相拿捏他,还曾抱着那个孩子凑到父皇面前,让那孩子喊他‘皇爷爷’,父皇气闷不已,没有训斥殷相,倒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谢不倦忽然顿了顿,而后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那一晚我不止唐突了阿雾,还想了一些别的。理智褪去的时候,我想,父皇无能,怎么也不敢动殷家,不若将他架到太上皇的位置上,我再来出手收拾殷家。正如过去三年里,父皇常常畏首畏尾,生怕走错一步江山倾覆,实则许多时候都是他忧虑过度,真正走出这一步后,便会发现什么事也没有。从前是母后为他出主意,在背后支撑他,在他不敢走的时候推他一把。”

“我也是在过去三年里,越来越感觉到父皇或许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还是没能做明白,也就越来越想取代他。”

许知雾不意哥哥跟他说这些,刻意夸张得倒嘶了一口气,而后忍不住笑出来,只当哥哥的话里泰半都是玩笑,“看来哥哥当真是被气得狠了。”

“嗯,那一次确实气极。我早晨醒来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如今黑甲军尚不

够壮大。”

“?”许知雾愕然得歪了歪脑袋,打消念头的原因竟然是还打不过皇上吗?

她是不是对哥哥和皇上之间的父子情有什么误解?

“打消念头之后还有些后悔,如果年关大宴的时候能想明白就好了,毕竟那确实是一次良机。”

看着微光中许知雾怔愣的样子,谢不倦笑着将她拉近了些,“阿雾吓着了?”

“没有,就是很意外哥哥会说这些。”

谢不倦直直地看着他,认真道,“哥哥有几分野心,不是早便告诉阿雾了么?”

“?”

“阿雾应当早就发现了,明月阁此时虽在府上的偏僻处,但在父皇曾在潜邸之时,明月阁是太子府的中心,是名副其实的一颗明珠。曾经父皇与母后正是住在这里的。”

许知雾当即感兴趣地问,“当真?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这一片?”

谢不倦点头,“没有分成两间,那时候是一整间屋子,床榻摆在正中央。”

他伸手指了指,“阿雾现在这一片是母后的梳妆台,她的书架与画缸都在这里。”

许知雾便四下瞧了瞧,想象了一番哥哥的娘亲尚在时生活在此处的场景。

明月阁不仅藏着哥哥的野心,更有他的柔软之处。

她能听得出,哥哥对皇上有爱也有怨,对先后则是全然的怀念与爱意。

“那先后的书架画缸现在在哪儿呢?还在这屋子里吗?”

“这梳妆台便是母后的,她的书架和画缸被父皇想办法运往宫中了。”

许知雾看向梳妆台,点了点头。

谢不倦不知是笑是叹,忽而抬头问她,“此时恐怕快到子时了,阿雾还不睡么?”

许知雾看见哥哥的眼里有几分浅淡的困倦之意,张着嘴打了个哈欠,“睡了,哥哥我这就睡了。”

她躺到床上,哥哥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许是亲到了花钿,他出门之后叫了绿织过来为她卸尽妆容。

许知雾任由绿织给她擦面,见谢不倦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出声道,“哥哥,我今晚翻找箱箧的

时候找到了一个不是我的小木匣,里头好似有些书信,哥哥要不要看看是不是什么要紧的?”

“书信……”谢不倦并不觉得他会将书信落在许知雾这里,不过他还是点头,“阿雾先睡,明日哥哥来看。”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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