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天是袁米米的大学学长,俩人在社团认识的,关系还挺不错。
后来陈靖天快毕业的时候组建了个乐队在各大酒吧里面唱歌,邀袁米米参加,袁米米犹豫再三之后就答应了,跟他一起组建了飞翔乐团。
按说原主的性子本不适合玩乐队,尤其还要去酒吧当驻唱。
但挨不住袁米米对处处关照他的学长日久生情,陈靖天的任何要求他都不忍心拒绝。
之前原主跟家里闹翻也是受到了陈靖天的影响,生平第一次,跟在陈靖天身边的原主感受到了自由,并十分想延续这种快乐。
然而狗血的是陈靖天是个直男,他并不喜欢袁米米。
后来隐隐约约知道袁米米喜欢他,也一直都没有个回应。
直到乐队因为各种原因解散了,几人分道扬镳,与袁米米分开一阵儿的陈靖天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活早就被袁米米渗透,他好像分外思念他,甚至开始觉得如果能跟袁米米以情侣的身份一起生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等他找回来的时候原主已经不在了,换成了个只会没心没肺在这儿胡诌巴列的徐九。
“太好了米米,你怎么在这里?”兴奋过后的陈靖天忽然发现袁米米身上的打扮不一样了——虽然是普通家庭出身,但长期混迹在有钱人去的声色场中,他能够分辨袁米米身上衣服的好坏。
刚才看袁米米在一群人中大侃特侃他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他好像整个儿就变了个人似的。
开朗了,不害羞了,笑起来的声音很脆,好像更加迷人了。
“哦,我在这里打工,你呢?来这儿吃饭啊?”
“我就是路过看见了你,想确定到底是不是。”这种地方还不是他轻易就能来得起的,陈靖天笑得有些苦涩:“对了,我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是……有什么事吗?”
乐队因为不景气解散的时候大家闹得都挺不愉快的,尤其是苦了毕业前一直跟他们混在一起、没空出去找工作、错过了签三方的最佳时机的袁米米。
虽然他俩之间没有闹僵,但这些陈靖天都明白,仍然心有余悸,他怕袁米米恨自己。
然而事实却是徐九从来都没有看手机看微信的习惯。
就算偶尔看看,知道有人给他发消息,但一心一意都扑在了赚钱和任务上,他也懒得管。
徐九说:“啊,我最近挺忙的,都没怎么看手机消息,不好意思啊。”
陈靖天笑着摇头表示理解,又忍不住问:“那……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徐九说。
他可以为了任务和积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弯就弯,但他对任务以外的任何人、或者说数据都不想太关心:“……你呢?”
“还不错。”
“嗯,不错就成。”徐九敷衍点头。
周围的服务员早就散开将聊天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有人一边看他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徐九全当没看见。
陈靖天在徐九对面儿坐了下来:“你在这里……”
“我在这儿兼职拉琴,朋友介绍的。”
“看起来很好啊,最近在找正式工作吗?”
“……没有。”
徐九觉得这人问题真多,大概是太将自己带入原主学长这个角色了。
他不知道除了习惯扮演学长这个角色之外,陈靖天正处在有点喜欢他又不敢、不想就这么弯了的矛盾当中,不由自主地打探着他的生活。
喜欢一个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徐九之前因为身体缘故,二十年都没喜欢过谁,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懂。
俩人又尬聊了一阵,餐厅的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声。
徐九抬头望去,只见所有服务员都跑到店门前迎接,就差山呼万岁了。
然后那里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身影,气派十足,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穿着得体的男人礼貌地一点头,旁边服务员对他说了什么,那身影的主人就向他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迈步走来。
才五点钟。
徐九看了眼表,看来任武扬平时也不是很忙嘛。
“任总,您来啦。”走得太多,这会儿小腿和不可说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徐九懒得动弹,就坐在那儿仰着脖子跟任武扬说话。
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点轻佻,也有点不尊重人任总。但任武扬并没有在意,只微微点点头,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这位是?”
“我朋友。”徐九说。
他觉得没有给这俩人介绍的必要。虽然陈靖天会自己组建乐队也是因为想红,但自己现在这个地位,又有啥资格给他向任总引荐呢?
何况他们又不熟。
要说原主暗恋他这事儿,按道义上来讲徐九觉得既然自己把原主给顶没了,理应是该做点啥来补偿原主的。但原主都能做出主动献身给任武扬搏上位机会的事了,估计暗恋一说也就那么回事儿。
爱情啊,在钱权面前屁都不算。
奇怪的是与之前在外面表现出的好脾气不一样,任武扬这次看陈靖天的眼神有点吓人。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嘴角还含着笑意,但目光偏偏又饱含杀气。
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独有的气场和气势。
可苦了陈靖天一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虽然见得人多了,但他哪接触过任武扬这种人,当时就被看得浑身不舒服起来。
徐九做出看时间的动作说:“啊,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换衣服了。”
顺利为他解围。
陈靖天也很上道,他知道任武扬不好惹,虽然很好奇他的身份,但也没有多做停留,只跟徐九说希望日后能继续保持联系就走了。
徐九答应下来,目送陈靖天离开,就真的去后台换衣服了。
后台还有别的服务生在,徐九是不介意当众换衣服,但一想到自己脖子以下、腰际以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是拿着衣服去了后面的卫生间。
西餐厅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后台的卫生间这会儿并没有人。
把工作服往肩上一甩,徐九并不赶时间,一边吹口哨一边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小隔间,还没来得及关门,一只大手忽然出现抵住了门板,紧接着,任武扬的身躯也出现在了小小的卫生间隔间当中。
徐九:“……”
虽然西餐厅方方面面环境都不差,卫生间的卫生条件也很过关,但任总您没觉得在这里玩儿壁咚很……有味道吗?
任武扬似乎完全不觉得。
一直手臂将徐九困在墙与木板中间,任武扬另一只手在身上一掏,颇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就动作优雅地掏出了……一盒马应龙痔疮膏。
把徐九眼睛都给看直了。
不是任总,您这神神秘秘的,就掏出这么个玩意儿出来,逗我呢么?是不是过分了啊?
任武扬倒不认为自己这样儿有什么不对,他冲徐九邪魅一笑:“你不是想要这个东西吗?还满意么?我今天特意叫人买的。”
为此他还被下属误认为得了痔疮,生受了对方名曰关切其实充满了好奇的目光。
“我什么时候……?”徐九正想辩解,一只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腰际,徐九只能换个问题纠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吧任总!”
那啥啥啥是一回事,但要对方给上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前者又不太需要用眼睛去看。骨子里还很羞涩没放开过徐九觉得要个大老爷们给他上药那就太奇怪了。
可惜任武扬是个变态,变态很容易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产生过分的执着。
卫生间隔间里响起皮带的声音和衣料淅淅索索的摩擦声。
以及徐九没忍住的闷哼声:“呃……”
忽然,一切都归于沉寂,只传来任武扬有些暴戾的声音:“你这是怎么弄的?”
“嗯?什么?哦,刚走下山的时候磨得吧,不碍事。”
大概是行走步数太多,原主的皮儿又嫩,他行动不方便走路姿势也不标准的缘故,就导致大腿里子和股沟那里都磨红破皮了。
徐九觉出有点刺痛,但他从小到大受的伤多了,跟受伤的】【那里比起来这种小问题一般都自动忽略,任武扬不提他都没注意。
倒是任武扬并不觉得这是个小问题。
他酝酿着狂风骤雨的声音低哑地传来:“你走下山?老杨没派车送你下来?”
“呃……没啊。”
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老杨是谁。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几斤几两,他这身份在任总跟前儿也就是个正新鲜的炮友,所以他并不想挑起事端。
但没有就是没有,他也犯不着撒谎。
“我知道了。”任武扬阴鸷的声音在闭塞的空间里响起,莫名叫人顿觉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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