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染莫苦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
许巍然的颌骨磨动着，显而易见是在压抑着怒气，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抓着余染莫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
“巍然，巍然你弄疼我了！”
余染莫忍不住挣扎起来，在挣开许巍然的手之后，才发现手腕已经留下了一圈淤痕。
许巍然深深呼吸了几次，让快要爆炸的头脑冷静了下来，才歉然地说：“抱歉染染，我，我一时有些失控，伤到你了吗？”
余染莫避开许巍然的视线，只是轻声回了句：“没关系，我没事。”
许巍然的手抬起，悬在余染莫低垂的头颅上方，犹豫着轻轻落了下来。
“染染，你现在是不是，不再信任我了？”
这一句话问得余染莫心里一阵酸涩，从许巍然的话里，她听到了一丝卑微的祈求，和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不是许巍然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出现的情绪。
许巍然曾帮助她获得新生，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值得信任的，那非他莫属。
可什么样的信任基础，不会因为一次次地失信而消磨殆尽呢。
至少现在余染莫没有任何答案。
看着余染莫久久不语，许巍然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摸了摸余染莫的长发，柔声说：“染染，你告诉我，莫旭然跟你谈了什么条件？”
余染莫借着摇头避开了许巍然的手，轻笑着说：“没有，他只是把我叫到医院，告诉我叶医生以后会接受我母亲的治疗，然后……”
“然后?”
许巍然见余染莫停下来，眼神又一瞬间的失神，不禁追问到。
“然后跟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让我好自为之。”
余染莫没有说得更多，即便她什么都不说，许巍然也一样知道莫旭然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许巍然忽然很后悔，后悔在没有准备充分的时候就答应余染莫回国。
如果，如果能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就能把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许巍然从来没有跟余染莫坦白过，他现在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虽然还不足以跟莫氏抗衡，但是给余染莫开辟出一片天遮风挡雨是绰绰有余的。
许巍然不说话，余染莫也没有搭话的兴致，她现在很累，很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看到余染莫一脸倦容的样子，许巍然的胸口猛地一阵揪紧，如果不是他每次都晚来一步，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染染，后天我就要离开榆城了，本来今天想把这个惊喜告诉你，然后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必要了。”
许巍然自嘲地一笑，低头落寞地看着脚尖。
余染莫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巍然，你不知道跟那个叶医生打交道有多吓人，莫旭然既然强出头，肯定没少被刁难，其实我很高兴，你不用去承受那份刁难，倒霉的那个人是莫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