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和他们俩聊了几句,终于起身回到了席兰廷身边。
这个时候,席兰廷已经不耐烦了,自己站起身要走。云乔忙跟着,两个人在门口的时候差点撞到。
席兰廷慢慢往回走,她亦步亦趋跟着。
她走在他身后,正好可以瞧见他后背肩胛骨那里的曲线,坚韧又优雅,丝毫没有那种久病的虚弱感。
船有轻微晃动,云乔的心旌也莫名有点摇曳。
她想起祝禹诚的话: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怎么不是?他是她七叔,是她的朋友。
什么也不是的人,岂能无缘无故跟着云乔上船,想要照拂她?
他自己身体不太好。
思及此,云乔上前几步,关切问他:“七叔下午有什么消遣吗?”
席兰廷:“看书。”
“船摇来摇去的,看书久了眼睛不疼吗?”她又问。
席兰廷:“不疼。”
云乔锲而不舍:“七叔,你想不想游泳?咱们那个私人甲板,下午阳光好,可以游泳。”
席兰廷:“不游,怕冷。”
“那……”
“你想去打牌就自己去,别东拉西扯。”席兰廷打断了她的话。
云乔:“……”
什么叫好心喂了狗,这就是!她明明是怕他一个人无聊难捱,他却以为她想找借口溜走。
七叔需要捧着,不能顶撞他、忤逆他,要不然后果更严重。
云乔识时务,不会为了一时口舌之快惹恼他,当即笑嘻嘻,对他讽刺视若不见:“那七叔你打牌不打牌?你要是打牌,叫程二爷和祝大少陪你。”
席兰廷略有所思。
上次中秋夜,他们打算去露天赌场,云乔还怕席兰廷会输。
现在又叫人陪他打牌。
她到底是信任他牌技,还是想看他笑话?
“可以。”他这次终于爽快,答应了下来。
云乔随着他往回走,然后派了席荣去问程立和祝禹诚,是否愿意到特等舱来打牌。
他们俩很快来了。
牌桌摆在私人甲板上,旁边就是游泳池,桌旁撑着大伞,但只能够两人遮阴。
席兰廷不喜阴凉,他先选了个位置坐;而程立则客套,把伞下让给了祝禹诚。
就这样,四个人坐定。
云乔还以为,他们要打惠司特牌,不成想席荣拿过来一盒麻将。
云乔:“……”
她有点担心麻将牌不稳,受水波起伏而塌掉。但程立和祝禹诚都没反对。
“照哪里的规矩打?”祝禹诚问。
席兰廷:“照燕城的。”
“怎么不打广州的?”程立问。
席兰廷:“我们三个人打燕城的,你可以自己单独打广州的。”
程立:“……”
最终少数服从多数,大家还是照燕城麻将的规矩来。
好在规矩就那么几样,随便说说就懂了,程立也没觉得生疏。
程立牌技特别好,他可以提前算牌。然而好几次他手一顿,因为洗牌时候席兰廷在捣乱,故意破坏他的底牌。
席兰廷干脆挑明:“不要在洗牌的时候做手脚。”
“洗牌就是洗牌,怎么算做手脚?”程立笑道,“难道大家不是一样的洗牌吗?”
言下之意,你有本事你也可以算好。
祝禹诚家里虽然管赌场,大少爷却不需亲自赌,他的牌技是三个人中最差的。听闻赌场老手可以把麻将提前算好。
怪不得上次云乔去祝家打牌,无往不利,原来是程立帮她作弊。
不过,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凤毛麟角。
祝禹诚心情复杂看了眼程立。
程立坦坦荡荡回视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