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来到天牢,狱卒麻溜的为她掌灯开路,天牢阴暗逼仄,空气潮湿难闻,偶尔还有老鼠擦着脚边跑来跑去。
林婉婷被关押在最角落里,那里常年找不到阳光,只有一盏豆油灯照个方寸之间。
林夕看着缩在角落已经看不出个人样的林婉婷也是颇有感慨,想当初这个女人是多么神气,抢她的未婚夫,不过也幸好让她抢了她才有机会遇见容墨,还各种对她落井下石要害她,到头来反而害了自己,说她可怜,她是咎由自取,说她不可怜倒也可怜。
“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婉婷慢慢抬起头,那张脸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都快烂了,看上去可怕至极隐隐令人作呕。
“你来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干涩无比,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朝着牢门直扑过来,被暗卫一剑抵住不让她靠近林夕。
“没想到你还肯来。”林婉婷两只手死死的抓住隔栏,眼泪夺眶而出,她痛苦的颤着身子,整个人依在牢门上。
“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走了。”
“林夕,你个贱人,如果当初我娘狠狠心你早就死了,你明明是个野种凭什么可以指婚给七皇子,而我明明才是真正的嫡女却要被当做庶女来养,就连嫁人都只能挑你挑剩下的,凭什么,凭什么!”
林夕的嘴唇紧抿成线,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冷傲,她淡漠的看着林婉婷,觉得这个女人没救了,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就连基本的智商都没了。
“就凭我不是你!”她吐字清晰道。
林婉婷一愣,怔怔的看着她,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大哭,像个疯子一样。
林夕就站在一边看着她疯,拔腿要走时,又听到林婉婷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其实你是双生子,你还有个妹妹,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在哪吗?”
脚步一顿,慢慢转身,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疯人疯语的症状来,可是林婉婷很认真,眼神没有一丝欺骗,反而有种说出来后幸灾乐祸的心情。
“你要是想知道更多那就让你的暗卫退开,因为我只想让你一个人听到,否则我就把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林夕站着不动,抿唇看她。
林婉婷冷笑一声,无比的凄凉:“我什么都没有了,难不成你还怕我会伤害你。”
“很抱歉,你说的话引不起我的丝毫同情,不过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对于自己的身世林夕还是有几分好奇的,便向她走近,林婉婷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唇角勾起。
“你不好奇为什么你在林府,而你妹妹流落在外吗。”
“你有她的消息?”林夕问。
林婉婷笑,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你说呢。”
林夕忽然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心里立即警惕起来,转身要走,林婉婷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她,尖利的指甲凶狠的划破了自己的肌肤,鲜血立即流了出来,那股异味也更浓了,该死的,这个疯女人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此刻力气却极大,林夕觉得脑子有些昏沉,回头一看,暗卫们都倒在了地上。
林婉婷笑的狰狞可怕,昔日的一双美眸全是满满的怨毒:“你想不到我把自己弄成了毒人吧,我的血就是毒药,天下无解,很快你就会死了,哈哈哈!”
林夕狠狠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拼命的往外逃。
刚走出天牢,身体一晃超前倾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循着椒房殿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有宫人见到她都是吓得失声尖叫,一回到椒房殿她就抓住一个宫女问:“皇上呢,回来了吗?”
宫女已经被吓傻了,一把抱住了往地上倒的林夕,另外的宫女立即去叫太医。
“林姑娘,你先躺下。”
林夕看到宫女闪躲的眼神一把死死的揪住了她,一字字问:“皇上还在繁花殿?”
宫女看到她一身血虚弱苍白的样子眼泪都出来了,艰难的点了点头:“皇上,皇上在繁花殿就寝了,是燕国公主侍寝。”
林夕一愣,怎么会这样?浑身血液都似瞬间凝固,每个细胞都停止了运转,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世界一半模糊一半灰暗。
“不可能,他不会的。”
那宫女几乎跪在她脚边,脸庞上挂满了泪珠,声音哽咽:“方才李公公已经来传过旨了,说皇上宿在繁花殿了,由公主侍寝,是他亲眼看着的,内务府也都登记在册了。”
林夕大受打击,大脑一片空白,今晚容墨身边的人就是李公公,给他十个胆都不敢在知道她和容墨的关系下前来假传旨。
一股锥心疼痛从心底蔓延,仿佛整个世界崩塌,痛的她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她一把推开那宫女冲了出去,一跃而起落在屋顶,一口气在空中跳跃狂奔,视线越来越差了,她根本看不清方向,只知道心好痛,痛的无法呼吸,甚至痛的让她没有勇气跑去验证,万一容墨真的和颜青墨在一起那她该怎么办?
“林姑娘,你终于来了。”
略有耳熟的声音传来,林夕立即收住脚步,眯了眯眼:“谁?”
那个声音笑了笑:“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你且安心的睡一觉,醒来便有荣华富贵等着你。”
林夕蹲下身,整个胸肺都似被撕裂,这毒药不知是什么成分,药性极其强悍,纵然如此以为她就是好捏的软柿子么?
林夕立即抽出了软剑,辩声而去,剑光回流,速度快如闪电,那黑暗中的人影明显慢了一拍,衣服被剑挑破,一串血珠飙飞而出。
黑衣人立即出手挡剑,黑暗中只见剑光交错,片刻后那黑衣人明显不支,眼看气喘不休就要败了,林夕突然反手撑剑,意识涣散晕了过去。
黑衣人这才松了口气,要再打下去她根本赢不了,一把拉下面具赫然便是颜青墨身边的丫鬟。
她抱起林夕豪不停留很快就离开了皇宫将她放在了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里,然后策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