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即便我们不在一起,这天下的男人你选谁都可以,你选的是西陵的皇子?离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我清楚的知道他是谁,我清楚的知道我走了一条什么样的路。我答应他要陪在他的身边,所以我求求你冰玄哥哥,不管你此次来西陵何意,你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好不好?”
夏莫离看着白冰玄,双眼凄楚的哀求。白冰玄却紧锁着眉头抓住她的双肩,力道不轻不重的摇晃了几下,似是要把她摇醒。
“纵使我不泄露你的身份,你在这西陵宫中,又能安隅到几时?他日你父皇兵临城下,你是做大夏的主,还是做西陵的臣?”
白冰玄的话像一把刀一样,插进了夏莫离的心里,让她顿时感觉心中鲜血淋漓。这是她不敢对北宫少凌说明她身份的原因,也是她欺骗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她总想着有朝一日西陵和大夏会一片祥和,那么她就能在北宫少凌的怀中看岁月静好。但是她知道,那终究只是她的一个假想。
大夏与西陵的恩怨多年,父皇和北宫寒多年的对峙,在他们的心中已经形成了执念,没有输赢,这场战争不会结束。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英灵,无论是西陵的也好,还是大夏的也好,他们的家人,早就已经将对方看成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西陵与大夏的仇怨,恐怕此生只会以一国的归属,或者覆灭,作为最后的和解。
夏莫离暗淡的双眼让白冰玄无奈的又摇晃了两下她的肩膀,语气平缓下来。
“听我说,趁你现在身份还没有泄露,我想办法送你出宫。你速速回到大夏,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回到大夏后,你还是大夏的公主。大夏的好男儿千千万万,你尽可万里挑一。回朝后,我自会想办法让父皇取消婚约。”
“不,冰玄哥哥,我不能走!我答应少凌要留在她的身边,如果我不辞而别,茫茫人海你让他去哪里寻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将来如果少凌为储,接下这西陵的江山,我一定会劝说他放下对大夏的执念。你相信我冰玄哥哥,我一定可以的!”
白冰玄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莫离,眉头紧锁。
“离儿,你向来聪颖,此刻为何说起痴傻之词。西陵与大夏多年的纷争,岂是你一个女人可以阻止的?就算你劝说得了北宫少凌,你又如何劝说你父皇?你父皇若是知道你此刻在西陵皇宫,恐怕冒死也会前来一战!”
“不会的冰玄哥哥,只要你不说,父皇不会知道的!我求求你了冰玄哥哥,你不能告知父皇我在此,也不要在西陵泄出我的身份冰玄哥哥,可好?”
白冰玄神色凝重的看着夏莫离,夏莫离从小倔强,从不肯多说一句柔软之词。如今却在此不止一次的求他保密她的身份,可见北宫少凌在她心中的分量。
“即便如此,那你不要大夏了吗?不要你父皇了吗?你可知你父皇日日派人暗地里寻找你的踪迹,心急如焚?”
白冰玄的话让夏莫离的眼里瞬间溢满泪水,心如刀割。自小父皇对她十分宠爱,大夏的皇宫任何一个角落都曾是她玩闹的场所,父皇不曾责怪过她。父皇对她的恩情,恐怕此生不孝,无以为报。
“父皇还有皇兄,就当我这个女儿远嫁,让他……让他忘了我吧!”
夏莫离说着伤心的闭上了双眼。
白冰玄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离儿,为了北宫少凌,你打算抛家弃国吗?”
“冰玄哥哥,我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离儿还请冰玄哥哥成全——”
白冰玄面色凝重的看着夏莫离,夏莫离泪眼婆娑的盯着白冰玄。白冰玄褪去了少时的青涩,脸越发的刚毅分明。他们指腹为婚,少时初见,一眼便认定彼此是不可能走进对方生命的人。他们虽然均生在皇室,但是却都有着不愿受制于皇室的思想。
他们相信自己有一天会遇到一份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有的只是单纯的喜欢,喜欢留在彼此身边,喜欢彼此的陪伴。
他们之所以一眼就认定对方不是彼此的爱情,就是因为他们的婚姻,必定掺杂着太多的因素。他们偏偏想要纯粹的感情,而他们注定要有邦交和利益的牵绊。
他们纷纷选择了拒绝,却在大夏与大辽多年的友好邦交中,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大夏与大辽的国君却未曾放弃过,甚至已经把他们的婚礼提上日程,在他们的眼里,白冰玄和夏莫离是天作之合。
在婚礼的前夕,夏莫离从大夏出走,前往西陵。一是她绝不能履行和白冰玄的婚约,二是三年之期已过,她要找到北宫少凌。
事情发展至今,她已经没有什么两全的退路。唯有一路走下去,想办法让西陵和大夏停息战火,尽归太平。
“什么人?站住——”
几个侍卫的一声呼喊,惊了夏莫离和白冰玄。白冰玄将轻纱带回她的头上,向假山后面推着她,压低声音说。
“快回去,我再找你……”
“冰玄哥哥,一定要帮我保密……”
“快走……被看到就糟了……”
白冰玄焦急的推着夏莫离,夏莫离左顾右盼从假山后面离开,消失在夜色。白冰玄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从假山后面故作淡定的走了出来。
“何人在此?”
白冰玄从假山走出后才看见,侍卫喊的人并不是他们,而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被两个侍卫钳制。他一袭黑衣,又用黑纱遮面,身材纤细瘦小,看样子,像个女子。
白冰玄疑惑的上前。
“太子殿下!”
侍卫见白冰玄走过来,急忙问候。
“看来你们西陵皇城不太平啊?这么晚居然还有蒙面人在此?”
一个侍卫不由分说的拽下了黑衣人的面纱,当看见黑衣人的面容后,震惊的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