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翟星眠不住宿,张教练还是给她安排了个宿舍,供她平时午休用。
随后,翟星眠进行了各种体检、测试,也见到了球队的四分卫教练王肃和体能训练师。他们会根据翟星眠的各项身体指标,为她进行专门的训练计划。
翟星眠听得认真,不卑不亢,偶尔还会提出自己的建议,两位教练对视一眼,暗暗点头,不自觉地对翟星眠心生好感,语气都变得和蔼。
翟星眠在业界着实太过出名,但凡是橄榄球球员,就没有人没听说过她,不多时,橄榄球场的四周便零零散散围了十多个人。
其中两名相对年轻的女孩最为显眼,更青涩的那个拉着另一个的胳膊,蹦蹦跳跳,拿袖子捂着嘴,小小声尖叫,激动地满脸通红。
“啊啊啊琳琳姐!是翟星眠诶,她居然来我们球队了!老鹰队的救世主,横空出世的双子星,唯一打进超级碗决赛的亚洲人……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样。”
她夸张地捂着心脏:“而且长得也好好看,呜呜呜我人要没了,我是不是可以和她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了。”
张琳只觉得没眼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要不要这么激动,她是很厉害,但是小溪,好歹你也是我们球队未来的顶梁柱,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陈小溪嘟着嘴唇,摸着被她弹的地方,幽怨地看她:“说得像是你不激动似的,刚刚她们说星眠来了,还是你头也不回拉着我跑出来的……”
张琳被接了短,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
“我……我那还不是怕你见不到你偶像。”
陈小溪砸吧两声,还是决定给姐姐留条底裤。
“行吧行吧。”
然后继续看着翟星眠,化身尖叫鸡本鸡。
这会儿是晚饭时间,许扉也领着个女孩走出来。
那人轻飘飘看了她们一眼,阴阳怪气道:“真是没见过世面。”
又看着许扉:“扉扉姐你回来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这么高兴。”
许扉眼底有失落一闪而过,但很快扬了个笑,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地安抚道:“毕竟翟星眠可比我厉害,她可是拿到了超级碗亚军。”
女孩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落,赶紧说:“那又能怎么样,扉扉姐你可是第一个进入联盟的亚洲人,那时是没有机会上场……像她这样的人,在国家需要她的时候也不回国,哪比得上扉扉姐你。”
她又看了眼场上的翟星眠,嘟嘟囔囔道:“现在又来抢位置。”
许扉望着前方,弯了弯唇,却没有反驳什么。
翟星眠正和王肃说说笑笑,下意识地看过去,视线在空中和许扉撞个正着,只一瞬,像是没看见似的,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许扉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还以为这将是宿敌命中的对视,结果她的对手就这么对她,几乎气到爆炸。
翟星眠都一年多没训练,还以为是四年前称霸球场的她么?有什么资格那么傲。
另一边。
王肃问:“那就这么定了?”
翟星眠笑说:“听教练的。”
周一就这么结束了,翟星眠弯着腰,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却敏感地觉察到身后的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小步朝她走来。
翟星眠抬头,见是两个并不认识的姑娘,友善地问:“有事么?”
陈小溪顿时憋红了脸,连忙摆手:“没没没……没事。”
张琳恨铁不成钢,右手在背后掐了陈小溪一下。
翟星眠挑了下眉:“真的?”
两人不说话,翟星眠也不勉强,温和地说:“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看着她的背影,陈小溪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大声喊了句:“有事!”
连带着张琳都被吓了个激灵。
她闭上眼,猛地弯腰,递出手中的七号球衣:“我喜欢您很久了,您能给我签个名么?”
……
一直到吃完饭,翟星眠都觉得挺奇妙的,陈小溪居然是她的球迷,还是蛮铁杆的那一种。最开始的紧张褪去,她见识到了陈小溪的粘人与健谈,眼睛亮晶晶的,叽叽喳喳说了一路。
直到她坐上了车,陈小溪还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十七岁,还真是年轻。
如果她那时也能见到汤姆-布拉迪,估计也会是她现在的表现吧……
翟星眠在海边散着步,忽然低笑了声。
她偏头,唇边带笑:“栖辞,我今天见到了一个我以前的球迷。”
江栖辞牵着哈喽,听着海浪的声音,她实在太享受和翟星眠这种相处方式,听翟星眠说起每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她也参与其中,雀跃的同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宁。
她的眼神柔和:“她见到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挺高兴的。”
“我见到她也挺高兴的。”翟星眠的眼睛亮得仿佛含着细碎的星辰:“她说她最喜欢我2016年赛季,常规赛第七周的比赛,然后特别激动地说起那场比赛我用的战术。”
翟星眠摇了摇头,轻笑一声:“但是我到现在也没想起来究竟是哪一场。”
江栖辞想了想,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告诉了她答案,是那场和洛杉矶公羊队的比赛。
她其实很为翟星眠高兴,可是听她那么雀跃地说起一个人,这个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表达对翟星眠的欣赏和崇拜,即使知道两人之间没什么,江栖辞还是有些吃味。
她也是翟星眠的粉丝,也可以说起她的每一场比赛……酸味渐渐在口腔中蔓延,江栖辞舔了舔牙齿。
过了一会儿,又听对方语气柔和地说。
“希望我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江栖辞听不得她这样说,在她心里,翟星眠永远是最棒的,顾不上吃醋,侧目看她,语气轻地像羽毛,却听起来莫名的坚定:“不会的,我觉得你特别厉害。”
翟星眠哑然失笑。
对她滤镜太深了吧,明明都没有看过她比赛。
不过还蛮让人高兴,像是江栖辞永远无条件信任她似的,翟星眠的心口有些发烫。
过了两秒,她眼底闪过几分玩味,调笑道:“厉害在哪?厉害在有不好看的马甲线么?”
说着,她对江栖辞眨眨眼。
江栖辞先是一愣,随后眼前再度闪现一个月前的那一幕,漂亮的马甲线,妖冶的纹身……还有被她半遮住的胸脯,半露不露,才显得更加诱人。
顿时攥紧了手指,整个人像是在冒蒸汽一样,红霞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忽然无比感激此时是在黑夜,才让翟星眠看不清她烫得能煮鸡蛋的脸。
江栖辞半垂着头,抬手把耳后的头发放至耳前,说道:“才不是。”
声音很轻,却莫名有点撒娇的意味,翟星眠的心都颤了一下。
像是在转移话题,江栖辞略微弯着身子和哈喽说话,声音温和耐心,慢条斯理的。
但仔细一听会发现,都是些没营养的话,比如哈喽累不累,哈喽今天有没有想姐姐。
清潺潺的月光下,江栖辞弯着腰,翟星眠却含笑借着月光看江栖辞,微风扬起她们的头发,有种莫名的和谐。
就在此时,一段电话铃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江栖辞被冷不丁吓了个激灵,随后掏出手机看了眼,顿时蹙了下眉。
她把牵引绳递给翟星眠:“抱歉,我先去接个电话。”
翟星眠无意间瞥到了来电提示的名字,姓江,叫江明哲,是她父亲么?
想起那天看见她父亲的场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好,我们就在这周围等你。”
江栖辞走后,翟星眠牵着哈喽一遍又一遍地绕圈,始终不离江栖辞太远,也不会贴地太近。
遥遥望去,她觉得江栖辞似乎很生气,认识江栖辞这么久,她很少看见对方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
翟星眠还隐隐约约听见了句:“关我什么事?”很不耐烦的样子。
但最后,在对方苦苦哀求之下,江栖辞揉了揉太阳穴,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多时,江栖辞脸色微沉,走到翟星眠跟前,略带点歉意说:“星眠,你带着哈喽先回去吧,我临时有点事。”
翟星眠想了想:“是你爸爸那出什么事了么?”
江栖辞显然兴致不高,喉咙轻轻震动:“嗯。”
翟星眠看了看表,这都九点多了,实在不太放心:“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我……”
话还没说完,江栖辞便看见翟星眠眼底的不容拒绝,恍了下神,随后说:“……好。”
两人把哈喽带回别墅,擦了脚,便一起坐上了车。
江栖辞握着方向盘,开导航,唇瓣间清清楚楚地吐出了几个字:“到西林派出所。”
翟星眠顿时讶然地看了她一眼。
黑夜厚似幕布,江栖辞开着车在道路上穿行,脊背挺直,面色平静,连车速都稳稳当当,还不如那日雨夜送翟星眠回家快,丝毫不像父亲进局的人。
翟星眠有些犹豫:“是你父亲?”
江栖辞道:“不是。”
她漠然望着前方,眼底像淬了冷意:“……是他大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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