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还在下着,偶尔有闪电落下,将漆黑的夜瞬间照的亮若白昼。
沈璞玉的呼吸都停了,小药童更是捂住了耳朵,唯恐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江朝华只觉得鼻息间满是兰花的香味。
一抹微凉贴到了她的唇瓣上,然后,撬开了她的唇。
她本能的排斥,可一双手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抬了抬,她的嘴便下意识的张开。
那抹滑腻有些凉,还有些烫,滑进她唇中后,便有力的搅、弄着。
江朝华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将那讨厌的东西打走,但很快,她的手便被高举过头顶,压在了枕头上。
迷迷糊糊间,她好似又闻到了燕景身上的兰花香味,这味道跟前世她临死前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的手动着,用力的挣扎,但就像是濒危的鱼一般,不管怎么挣扎,都难以摆脱鱼钩,从钓鱼者手上逃脱。
“不。”
江朝华惊呼一声,可这一声落在沈璞玉的耳朵中,像是在呢喃一般。
高大的红色身影俯在床榻上,兰花的香味笼罩在江朝华身边,让她避无可避。
沈璞玉浑身一僵,很想扭头看看,但又怕燕景一巴掌把他给打出去,心痒难耐。
“别动。”
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又很轻,像是羽毛落在地上,微痒,又很勾人,总想让人去瞧一瞧。
燕景的脸已经红了,红到了脖颈处。
他的手压着江朝华的手,高举过头顶。
他微微附身,眼底倒映着江朝华的身影。
江朝华闭着眼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抗拒。
那枚丹药,被江朝华吞进去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掉在了床榻上。
一半的药效,不足矣清除江朝华体内的毒,燕景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猛的闭了闭眼睛,很想走,但他的身子却动弹不得。
“燕景,好,好了么。”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后面逐渐没了声音,沈璞玉既担心江朝华没将药吃下,又担心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到底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滚!”
一股真气朝着他打了过来,沈璞玉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外飞去。
“药!”
他哎呦一声,一个趔趄,还在半空翻滚了半圈,小药童浑身发抖,见沈璞玉已经滚出去了,他僵硬着身子,立马也往外走去。
燕景扭头,动了动嘴唇,小药童哭丧着脸,捂着眼睛转过身,将药瓶递给了燕景。
“大人,小的告退。”
将药瓶递给燕景,小药童迫不及待的走了。
甚至他还贴心的将房门给关上了,以免站在外面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燕景的呼吸平缓了一些,从药瓶中倒出一枚药丸含在唇中,手压住江朝华的手,继续附身,这一次,他的动作霸道强势了不少,将唇中的药送了过去。
“不。”
江朝华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那股讨厌的花香味像是噩梦一般,不断追着她。
她扭头,燕景的眼神几欲喷火,伸出手,掰着她的脑袋,舌再次抵着药丸,不容置喙的将药丸抵到了江朝华的嘴中。
“不。”
燕景抬了抬江朝华的下巴,修长的指在她喉间按了一下,那枚丹药很快就滑进了她的肚子中。
江朝华不舒服,唇下意识的一动,直接将燕景的唇咬破了。
铁锈味从唇齿中传来,燕景像是被什么东西攻击到了一般,猛的松开了江朝华。
他喘着气,站在床榻边,手有些抖,居高临下的看着昏迷的江朝华。
她胸口还包着白布,白布上,似有淡淡的殷红渗出。
她好似很不安,在睡梦中小脸上也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
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带着倔强,唇瓣有些肿,上面的乌紫倒是没了,恢复了原本娇嫩的粉。
些许晶莹残留在她的唇上,在这昏黄的烛灯下,显得有些妖。
喉结滚动,燕景的眼神不知怎么的,怎么都从那抹娇艳上移不开。
“真是疯了。”
燕景低低一笑,伸出舌,抵着牙堂,笑的那般妖冶横生。
“江朝华,这一次,是本座欠你的,你果然很敢,敢拿自己当赌注,不过这一局,本座输了。”
站在床榻边,定定的看了一会江朝华,燕景这才转过了身,视线看向门外。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看样子这一晚上都不会停了。
惊雷滚滚,雷电伴随其中,每当有雷落下,江朝华的身子都会抖上一下。
燕景捂着胸口,那里又开始泛疼,他眯眼,扭头看向江朝华,只见她的小脸不知何时也皱了起来,苦兮兮的,还有些可怜。
回想起在梦中江朝华总是质问自己为何要杀她,燕景的胸口就更疼了。
今晚江朝华替他挡箭,说实话,他很震惊,哪怕他知道江朝华是想让他欠一个人情,他也是震惊的,毕竟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人站在他身前,为他挡暗器。
江朝华,是第一个,所以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这一次自己都可以不去猜,不去想。
甚至他心中还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在告诉他,有了这个所谓的人情,有了救命之恩,日后他跟江朝华之间的牵扯就会更深。
他不断的安抚自己,这么做是因为想要查清自己为何会总做那个怪异的梦,他想要证明一定是江朝华对他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他才会那般不正常的。
所以,他认下了这次的恩情,不再多想。
“燕景,你没事吧。”
燕景的闷哼声传到外面,沈璞玉一直没走,还在听里面的动静。
燕景的闷哼声让沈璞玉想入非非,但转念一想,燕景可不是那等禽兽之辈,江朝华有伤在身,他还不至于对一个病号下手。
“滚!”
燕景的手一抬,凌厉的掌风撞在门上,沈璞玉摸了摸鼻尖,这一次走的远了一些。
“江朝华。”
唇上有刺痛感,胸口也有刺痛感,这样的感觉不仅不让燕景恼怒,他甚至还觉得很刺激。
这样诡异的感觉让燕景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几乎不能再逗留在这里,红色的身影翩然往门外走去。
房门打开,青离举着一把伞立马撑到燕景头顶。
“将那个叫翡翠的丫鬟叫过来侍候她。”
一边走燕景一边吩咐,青离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燕景此时是什么模样。
光听声音,青离就能察觉到此时的不寻常,很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
“不是燕景,你,你嘴唇破了个口子,你怎么了,发病了?狠起来连自己都咬?”
青离不敢看,沈璞玉可是敢的,他不仅敢,还靠近了看。
清晰的看见燕景嘴唇还在出血,沈璞玉一惊,楞楞的开口,他话落,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