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贺,哀家在问你话呢,你是不是不将哀家放在眼中了,放肆!!”
太后只要一想到江贺偷嘴,还生了私生子,便心疼沈氏,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江贺。
江贺这厮,若是真敢,她第一个不放过他。
但这些年江贺爬的太高了,成了兵部侍郎。
她虽贵为太后,但到底是女眷,后宫之事她能插手,可前朝之事她就不能多管了。
如此,她真是恨不得当初直接致江贺于死地,便是让沈氏恨她,也好过这些年沈氏受委屈,被江贺欺骗的好。
“江大人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中,是也不将本王放在眼中了么!”
江贺敢不回话,真是找死。
张志刚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肃亲王冷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用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剑,眼底透着杀意。
他眼底可更是揉不得沙子,尤其是沈氏还是他的女儿,他能忍?
“说话!”
肃亲王冷叱一声,猛的将腰间的剑朝着江贺飞了过去。
“铿锵”一声。
那剑直接插在了江贺的脚边,带着弄弄的戾气跟煞气。
江贺回过神来,耳边嗡嗡作响。
他是被这长剑发出的争鸣声给吓的。
此时的他,手脚冰凉,心慌身子软。
一想到这件事解释不清楚,不仅他的官职,还有江家的名声都保不住了,他的心就狠了。
林枫跪在地上,眼底含着迫切。
今日形势所迫,不如让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后,从此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江家子了。
他可以跟江晚风江晚意享有同样的待遇。
甚至只要沈氏还是江家主母一天,他便也是沈氏的孩子对不对,这样来看,他也是忠毅侯府的外孙,也是太后的亲戚。
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不是全都有了么。
父亲还在等什么呢。
说吧,说出来,他就能翻身了。
林枫想着,脸上还多了几分迫切,江朝华冷冷一笑,嘤嘤两声,插嘴道:“父亲,莫非林枫真的是你的孩子,怪不得当初父亲极力引荐他当大哥的伴读,还对他多有夸赞。
可是女儿瞧着他分明品行不端,父亲还要处处都说他好,若他是自家人,女儿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嘤。”
江朝华说着,猛的扑向了沈氏的怀中,声音满是哭腔:“母亲,我难不曾以后要多一个兄长么,我不要,我不要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当我的兄长,凭什么要白白便宜了他,我不要。”
江朝华说着说着,声音更大了,好似是恼怒的开始撒泼了。
沈氏头疼,不断的安抚着她,同时,江朝华的话更是让她生气,也更让她怀疑。
是啊,林枫当初可是江贺极力推荐的。
若说他们没有关系,她半分都不信。
江贺,骗的自己好苦,他可真是个小人。
“朝华,别乱说,此事为父毫不知情,你且说,这玉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从晚风晚意,还是从晚舟身上盗来骗来的?”
江朝华的话,让夫人大人们的眼神更加微妙。
眼看着太后就要发作,江贺再不说话,只怕是要直接给他定罪了。
江贺只得快刀斩乱麻,一挥衣袖,冷冷的看向林枫。
林枫眼瞳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江贺。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他一个人顶罪么。
是要他主动说这块玉佩是他从江晚舟身上偷的骗的么。
是啊,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能洗清父亲的嫌疑,才能让大家相信他。
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可是一旦他背负上了偷盗的罪名,名声可就全毁了啊。
日后他在国学院,要如何学习,要如何被人看待。
难道这些,父亲都统统不考虑么。
“难道是林枫手脚不干净,偷了江家子的玉佩?莫非是江晚舟的,听说他早就不住在江家了,要偷,应当是偷的他的吧。”
“我也听说了,听说江晚舟跟沈夫人闹掰了,早就不回江家住了,说起来,沈夫人也是够让人同情的。”
夫人们说着,声音传入江贺耳朵中,他盯着林枫的眼神满是警告。
现如今紧要关头,他只能让林枫出来顶罪,否则他们都要玩完了。
一旦真相暴露,他们都全毁了,所以他只能先自保,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总得顾全大局,不是么。
“不,不。”
江婉心跪在远处,亲眼看见江贺逼迫林枫认下偷盗之名,她嘴角动了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在这样的关头江贺居然会将林枫推出去。
那么也就意味着,以后若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若对象换做了她,父亲一定也会将她推出去的,对么。
倘若她没能成为靖王妃,父亲还会对她好么,又会如何对母亲。
江婉心受了打击,心中忽的生出一股恨意,是对江贺的恨意。
她也恨江贺,恨他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甚至还冷漠的看着他们母子三人受委屈,伏低做小。
这一刻,她几乎忍不住要将真相说出来。
凭什么江朝华就能高高在上,她就要做阴沟里的老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的。
她们明明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凭什么待遇天差地别。
“说话!你到底是从哪里偷的玉佩,将上面的名字改成你自己的了,当年这玉佩,我只打了三块,就连朝华都没有,绝对不可能再多出一块来!”
江贺大声训斥着,满脸冰冷,甚至,还有失望不断浮现:“我原以为你品性端正,才学斐然,这才重视你让你给晚风当伴读,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莫非是近日疏于修身,过于散漫,这才让本官看错了人!”
江贺的眼神,越来越冷漠。
林枫知道他在警告自己,可是他身为父亲,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如此说自己呢。
父亲他这是要断了自己的后路,先让自己接受名声受损。
“太后娘娘,肃亲王殿下,夫人,我没有,我堂堂正正,行得端做的正,此子与我毫无关系,我不过是怜惜有才之人,当今陛下,重用人才,我身为朝中官吏,自然也要如此。”
江贺迫切的看向太后,一掀衣袍,跪了下来,言语恳切的说着:“只是人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实在不知此子居然是这样的人,也不知他的玉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夫人,你相信我。”
江贺说着,眼神满是真诚,夫人官吏们,也纷纷皱眉。
要是林枫的玉佩是他偷的江家子的,也是能解释的过去。
还有,人无完人嘛,哪家的大人手下没几个门徒学子,这都很正常。
如此,也不能铁定的说江贺跟林枫就有点非比寻常的关系。
江朝华被沈氏揽在怀中,听着江贺的话,心中冷笑。
看样子江贺在自己跟林枫之间,还是选择了他自己啊。
现在林枫的心一定很难受吧,江婉心也很难受吧。
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抛弃自己是何感觉,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如此,才可让他们窝里反啊。
“原来是我们误会父亲了,我就说他品行不端,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在国学院读书,居然也能成为大哥的伴读,居然也能参加我的封礼,当真是可恶啊。
从此后,我可不要跟这样的人沾上关系,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咬一口,连累一下,哎呀,我好生气啊,我气的晕倒了。”
江朝华抚着脑袋,就那么水灵灵的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而她在晕倒前说的这几句话,足矣将林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怕是林枫以后都别想攀附权贵了,这条路,可真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