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郡主是刚来长安城的,对于京都内的规矩她不知晓,不知情者不怪,所以她自然也不用被罚。”
韦伯英心中冷笑。
早就知道江朝华牙尖嘴利,可这里是女院,她最大,江朝华要是不听话,那么就滚出女院好了。
左右她看见江朝华就闹心,多看她一眼就会想起沈氏,就会觉得胃中恶心。
什么自请梳头撑起韦家,什么终身不嫁人。
她还没那么伟大,想要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她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因为沈氏,是被沈氏逼的。
若是没有沈氏,燕南天如何会拒绝她,她早就是镇北王妃了。
那个男人,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哪怕到现在,她还爱他。
可是他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满心只想着沈氏那个贱人。
沈氏都嫁人了,燕南天还念着她,回京后眼巴巴跑过去给沈氏的儿子当武师傅。
凭什么!
沈氏都嫁过人了,她都不干净了,凭什么燕南天还喜欢她,还非她不可。
“刚来京都的?我以为夫子既然能做女院的夫子,说话之间,也是半分错处都没有的,夫子难道不知道荣华郡主已经来过京都好几次了么,甚至她比我对宫里的情况还熟悉呢,你说呢,荣华郡主。”
江朝华眨眨眼,看向荣华。
荣华心中冷笑,心道江朝华还想将她拖下水么,不管怎么样,她今日都会让江朝华不好过。
“朝华妹妹说的是,那我便也一起去门外罚站吧。”
荣华柔柔弱弱的起身,其他的贵女见她可怜巴巴的,都愤愤不平开口:“什么人啊,明明是自己犯错还要拉上别人,这心真是坏了。”
“就是,大家都是同门,自己犯错被罚,还要拉同门下水。”
贵女们的嘀咕声响起,江朝华一点都不恼怒,笑盈盈的看向韦伯英。
韦伯英的语气更冷了:“荣华郡主是第一次来国学院,自然不知道学院的规矩,也不知道我的规矩,所以她不该罚,县主难道想因为你自己耽误大家上课么。”
韦伯英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在她看来,江朝华不过就是个刁蛮任性,毫无心计的黄毛丫头。
她改变主意了,她不会将江朝华赶出女院,她要把江朝华留在身边,慢慢的为难她,慢慢的折磨,以泄她心头之恨。
要怪,就怪她是沈氏的女儿,要怪就怪燕南天喜欢沈氏。
“可是我也是刚来女院的啊,我之前从未来过学院,自然也不知道夫子你的规矩,所以夫子这话说的,难道不觉得前后矛盾么。”
“还是说夫子在护短,就是因为豫章王府与韦家走的亲近,所以夫子才会对荣华手下留情,只要我一个人挨罚?”
江朝华整理了一下衣裙,目光幽幽,其他贵女闻言,都在心中直呼江朝华大胆。
人怎么有种成这样。
那可是韦伯英啊,可是韦家人啊。
“放肆!你身为学子,居然敢污蔑夫子的名声,今日的课你也不必站着听了,滚回去思过!”
韦伯英心中一紧。
江朝华这个恶女,真敢说。
韦家确实跟豫章王府走的近,这些年也一直都是豫章王府在给韦家银子,并且还跟韦家交好。
不管看在哪一面上,她都不会惩罚荣华。
“怎么,夫子这么急躁作甚,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难道就因为我江家跟侯府没有与韦家交好,所以夫子便要拿我开刀么?”
“韦家不是自诩端正清白,怎么也跟其他人家一样,收人好处,便与人方便?那我不知这学堂内坐着的贵女,有几个没给韦家好处?”
江朝华慢悠悠的说着。
左右她在京都的传闻也一直都是不好的。
她直言不讳,这才符合她的人设。
所以她为何不说。
而且她也没说错啊,韦伯英确实是她说的那样。
说起韦家,也是够可笑的。
可笑他们自以为受文人尊敬便觉得自己能对天家贵胄指手画脚了。
且,最愚蠢的便是他们不仅不谨慎说话,反而还以此为荣变本加厉,将能对皇子天家指手画脚当做荣幸。
前世母亲死后,韦家全门被抄斩,韦安跟韦伯英是第一个死的。
只能说他们死也是死于愚蠢。
这样的人家,也能给人当夫子,是想将所有的贵女都教导的跟她们一样愚蠢拎不清么。
况且,韦伯英一直针对她们,那还不如让她提前领盒饭。
“你心性不堪,品性不佳,简直是有辱斯文,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倘若你继续在学堂,便让杨院长重新寻一个夫子吧。”
韦伯英被江朝华气的不轻,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何京都中的贵女跟江朝华碰上都屡次吃亏。
一是因为江朝华牙尖嘴利,二是她的身份实在是不可招惹。
说白了,还是以权势压人,韦家最讨厌这样的人家。
“夫子,我不过是有些不解想让夫子解惑罢了,夫子怎么就上升到了我的品性上面了?”
“夫子了解我么,夫子还没教导过我吧,如此,便可给我下定义了?天底下的教书先生,都像夫子这般教学么,要是这样的话,女院也不过如此,国学院,也不过如此。”
江朝华依旧笑着。
韦伯英当然不会离开女院。
先不说韦家没什么钱,女院开给夫子的报酬很丰盛,韦伯英肯定不会轻易的走。
再说了,科举就在眼前,韦家的人在国学院当差,自然也会有更多的文人书生追捧韦家,给韦家造势。
所以韦伯英不过就是说说罢了,根本不会走。
“江朝华,你别太过分了,夫子是我们大家的夫子,你怎么能当众欺负夫子呢。”
程希文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她早就看不顺眼江朝华了。
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女院学习,要是韦伯英走了,她们怎么办。
要知道能当韦伯英的学生,以后议亲嫁人的时候,名声也好听。
江朝华不想学习,那是她的事,为何要牵连她们这些无辜之人,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我们还要学习的呀。”
黄茹垂着头,有关嫣警告她,她不敢大声说话,只敢跟在程希文身后应和。
好好的第一节课就被江朝华搅和了,以后还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还是将江朝华赶出女院吧。
“又不是我的错,关我什么事,还有,我进来的时候,那柱香还没灭吧,所以我在夫子规定的时间内来了,夫子却说我迟到了,这是为何,莫非夫子,针对我?”
江朝华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瞬,她就垂下头,哽咽的出声,听这声音,好似是要哭了。
韦伯英眉心一跳,瞬间火冒三丈。
这个恶女,装什么装,她还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