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老侯爷不说话,秦晚有些着急了。
侯府绝对不会做出不谋反的事,也绝对不会跟反王联系。
曾经反王还是侯府帮着皇室赶出京都的。
反王恨侯府入骨,他们沈家如何会跟反王有勾结?
“陛下,敢问老侯爷为何不说话为自己辩解,玉佩就在眼前,莫非是默认了?”
曹祁跪在地上,他勾着唇角无人看见,可江朝华分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兴奋。
皇帝也只是怀疑侯府,并没有一定要除掉侯府不可的心思。
那曹祁,明面上是皇帝的人,实际上,他也不是皇帝的人。
那他是谁的人。
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间点,不管曹祁是谁的人,他都跟当年害了先太子一伙的人脱不了干系。
“父亲。”
老侯爷不说话,曹祁咄咄逼人,皇帝是何心思也不明,不仅秦晚着急了,就连沈氏也着急了。
不仅着急,沈氏更自责。
她了解老侯爷,老侯爷是因为认出了那块玉佩是江晚舟的才一声不吭。
那么曹祁指认侯府的事,江晚舟知情么。
这个逆子,居然敢!
沈氏想着,忍不住踉跄两步,幸亏江朝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不至于让她倒在地上。
燕南天从刚刚曹祁站出来的瞬间便一直注视着沈氏。
见沈氏一张俏脸惨白,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想站起来为侯府说话。
可肃亲王却对着不断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陛下是什么心思还琢磨不透,但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若是这个时候站出来为侯府说话的人越多,那才会引起皇帝的疑心呢。
“陛下,下官斗胆开口。”
院子中鸦雀无声,这个时候谁站出来说话都不合适。
可是朱绍合适啊,他可是尚书令,本来就有协助皇帝解决朝中之事的权利,再说了,他一直跟侯府是不对付的。
他一开口,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雪上加霜,再给侯府重重一击。
沈氏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江朝华压低声音安抚:“母亲,没事的,您放心。”
江朝华不能多说,只能用眼神示意。
她看起来十分淡定,也根本不慌乱。
这个节骨眼上,就连沈从文都有些紧张,可江朝华却依旧如初。
沈氏拉着她的手,倒是没那么害怕了。
“哦?你说。”
皇帝眯眼,朱绍整理了一下语言,跪在地上,道:“陛下,老臣这些年在朝堂之中,一直不主张老侯爷的带兵之策,不主张忠毅侯府的带兵之策。”
朱绍缓缓说着,所有人心道完了。
朱绍果然在这个时间点要踩侯府一脚。
今日侯府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所以臣想问一问侯府,曹大人指认侯府,侯府可有辩解的?若是没有,那好似也无法完全将侯府定罪,毕竟曹大人也不能证明那块玉佩就是反王的?玉佩跟书信,有何直接联系?”
朱绍又说着,余光看了一眼江朝华。
怪不得江朝华让他在寿宴上帮侯府说话。
原本他还以为是说两句好话,没想到这个任务这么重。
他刚刚也是纠结无比,想着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了,可江朝华太淡定了,淡定的离谱。
他不敢赌,只得站出来,毕竟帮侯府说话或许不会被砍头抄家,但若是朱霄跟宁婉的事曝光了,朱家就全完了。
“是啊,曹大人也没完全的证据说玉佩就是反王的,玉佩就算是侯府的,那能证明玉佩是反王的么?”
“可是有书信啊,书信上的笔迹不是说是老侯爷的么。”
有大臣小声的嘀咕着,赵保罗冷哼一声:“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信什么笔迹,难道笔迹不能伪造么,他曹祁这么多年出入侯府的次数还少么,若说谁最有嫌疑,本官看是他。”
赵保罗不信侯府会有反心。
太后姓沈,是侯府出去的姑娘,沈家又有兵权,他们是疯了才会造反。
再说了,侯府的人品他信得过,哪怕今日皇帝要砍他的头,他也要说。
十八年前他保不住太子,如今若是连侯府也保不住,这个官不如不做罢了。
“可是玉佩是从古董行搜来的,古董行的掌柜的是反王的势力,难道还不足矣证明么。”
曹祁拧眉,抬起头,不知道朱绍怎么想的。
这多好的机会啊,他为何还帮着侯府说话、
“陛下,便是能证明古董行是反王的势力,可除了曹大人,有谁能证明另外一个玉佩是从古董行搜查出来的?还是不能成为铁证,焉知还会不会有第三块玉佩,第四块?”
朱绍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心里反复琢磨的。
他话落,又道:“臣的意思是,捉贼要拿双,刚刚曹大人不是说还有一副字画乃是铁证么,那不如陛下便让人去搜查侯府,若是搜出了字画,那就是铁证了。”
朱绍自顾自的说着:“下官虽然跟侯府在朝政意见上不对付,但是下官一心为君分忧,一心为了盛唐,下官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佞臣被放过,自然,若是真正的佞臣另有其人,下官也要揪出来,以免危害盛唐的江山社稷。”
朱绍真是个老狐狸,一番话说的堪称绝了。
他既不是帮侯府,也不是雪上加霜,他的意思是,他只是想为皇帝分忧,只是想为盛唐除害。
若侯府是冤枉的,那么冤枉侯府的曹祁居心不良,若是侯府不是被冤枉的,那便该找到铁证后将侯府抄家。
老狐狸啊,不亏是尚书令啊,这么多年在朝堂不是白混的。
“陛下,下官赞成朱大人所言。”
张傲见状,也站了出来。
“陛下,下官赞成朱大人所言,便是要定侯府的罪,也该找到铁证。”
丁夏也跟着站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杨元明跟杨元光等人。
他们一站出来,哪怕是有人再想拉踩侯府,也晚了。
毕竟连朱绍这样平时跟侯府不对付的人都站出来说了公道话,其他人再说,便是有心搅和,要被皇帝怀疑。
沈璞玉松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为何江朝华之前要利用宁婉肘制朱霄。
她的最根本目的,根本就是朱绍啊。
满朝堂,若论谁平时跟侯府斗的最凶,非朱绍莫属。
甚至就连朱绍手下的一些臣子,哪怕是侯府犯了一个小错,都能揪着不放。
今日朱绍说公道话,太有信服力了。
江朝华,谋划的真长远,那她是怎么知道今日侯府会被人污蔑有谋反之心呢。
“陛下,那副字画当然也是铁证,但玉佩,更是铁证,下官想玉佩到底是不是侯府的,是不是反王的,彰武伯爷跟江大人应该心知肚明吧。”
曹祁咬牙。
朱绍没有如他想象的站出来泼凉水,可是秦会跟江贺他是知道的。
他们都是侯府亲眷,他们站出来说话,不是最有力的么。
“秦会江贺,你们两个说,那两块玉佩,可是有一块是侯府的?”
皇帝看向秦会跟江贺。
江贺被点名,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江老太太看着他走出去,激动的抓住了衣袖。
太好了,轮到他们指认侯府了。
她看这一次侯府怎么逃。
“陛下明鉴,臣与沈氏乃是夫妻,是老侯爷名义上的姑爷,但事关家国大事,臣不会说谎,那块玉佩,确实是侯府给臣的三子的,至于另外一块是从哪里来的,臣无从知晓。”
江贺叩首磕头,缓缓说着。
他话落,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贺这是,也指认了侯府,他的意思是,侯府确实跟反王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