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石矿什么时候成了保密单位？
周胜利说：“他们现在正在使用的矿就在公路上面不远处，什么时候有保安警戒了？”
张军世说：“开发区刚分来一个退伍兵对市里的路不熟悉，走错了道，不知怎么走到山里面了，碰到了金州集团的保卫人员，就将我们的车拦下不让往前走了。”
周胜利问张军世：“你没问他石灰厂矿怎么成了保密单位？”
张军世说：“他们的保卫人员说所有矿产资源对外都保密，没有他们莫总或者薛总的指示任何人不能进去。”
周胜利道：“他们是信口开河，国家没有这方面的规定，向王市长汇报了没有？”
张军世说：“已经汇报了，王市长说他与金州集团联系，请你过去安抚程老先生，别让人家上了怪。”
周胜利放下电话，对苏庆达说：“备车，去城西的金州集团的矿上。”
周胜利的车赶到矿山下面时，吴难指着一条伸向山里的宽阔的大路说：“估计张市长他们的车是从这条路上进入山里的，咱们过去看一看。”
车拐向这条道后绕过一道弯，果然看到开发区的面包车停在了矿山下面的路边上，张军世正在与穿着金州集团设计的标志服装的两个男青年交涉着。
两个男青年一个双手插在裤兜里，一个手拤着腰，一只脚尖点着地不住地哆嗦着，根本没有把张军世放在眼里。
一阵山风把脚尖点地的张狂青年保卫人员与副市长张军世的对话吹了过来：“矿产资源是商业机密，没有莫总和薛总的条子，任何人也不得进入矿山。”
张军世说：“我昨天亲自给你们莫总打的电话，今天带着客人过来考察矿山。”
保卫人员一步不让：“我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周胜利板着脸走上前去，问那个保卫人员：“你说的这些话从哪个法律上能查到？”
周胜利曾经一天之内三次来到水泥厂与矿山所在地，最后一次硬闯金州集团保卫人员的棍棒阵，打倒了十多人，硬是把所有保卫人员给镇住了。
时隔仅一年，两个保卫人员还认识周胜利，以他们这一级，并不知道周胜利已升任常务副市长。
那人见到周胜利，连忙立正，响亮地喊了一声：“周局长好！”
周胜利问他：“回答我：你说的话是哪个法律的哪一条规定的？”
那人低下头，小声说：“不是法律规定的，是我们薛总要求我们一般人不得进矿山。”
周胜利问他：“什么样的人不是一般人？张市长是全市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也没有资格进你们的矿山？上级机关为什么不给你们每人发一枝枪扛着站岗？”
保卫人员的声音更加低沉，不注意的话根本听不到：“他说他是市里的张市长，我们还以为是假冒的。”
周胜利说：“车上还有客人，慢怠了客人，上面怪罪下来拿你是问。”
去年周胜利带着大批的公安人员过来，一天之内扣留了他们保卫科的五个人，虽然厂里背地里组织人围攻公安人员当时把人保了下来，但事后这个周局长逼着莫总和薛总自己下令让那五个人去了公安局。
这两个人都领教过这个周局长的厉害，无奈之下承认：“我们错了。”
周胜利下令：“你们两个留一个在此值班，另一个带着我们去矿井。”
一直与周胜利对话的这个保卫人员可能是二人的组长，对另一人说：“你在这里守着，我陪着周局长和张市长他们去矿坑。”
安排完后，他对周胜利说：“周局长没有进过矿山吧？我们的矿现在还是坑，不能叫井。”
苏庆达坐在了车的后坐左侧，把副驾驶位置让给了金州保卫。
在金州保卫的引导下，车子拐了几个弯进入了一条山谷。
这条山谷的形状就像是个盆底，四面连环着的山形成了高高的盆壁，不登上一座山头根本看不见这条山谷。
在山谷的入口处看到前面是一大片luo露的山石，一条宽阔而不平的大道直通深达几十米的大坑。
工地上没有人，但有许多个往车上抬大石块的铁架子。
金州保卫说：“这里的矿石是生产高标号水泥用的，全部是出口赚外汇，这两天外国轮船没靠岸，一旦有轮船靠岸，山里山外的工人都来装车。”
他还讨好地说道：“你们来的时间很巧，如果是赶着装车运矿石的时候来，你们的车得停在山下，山上全是大货车。”
下到沟底，程思平被两个保镖搀扶着下了车。
他惊讶地看着四周，问：“你们采矿石没有用机械？”
周胜利看了金州保卫一眼，金州保卫人员说：“这里要什么机械，轰一炮得装几大车，到放炮的时候万炮齐响，惊天动地，太震撼了。”
程思平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两眼盯着脚下的矿石，还弯腰捡起了一块碎石片，先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问道：“你们这些全是石灰石？”
金州保卫答道：“山外的石料是普通石灰石，只能烧中标号以下的水泥，这里的石料全是高标号水泥的原料，主要是出口创汇。”
这个金州保卫的警惕性比较高，问程思平：“你讲的普通话怎么与别人讲的不一个味？”
周胜利替程思平掩饰道：“程总家在我们国家的南方地区，他们那里的人舌头根子比咱们硬，讲的普通话也比咱们生硬。”
周胜利只是让金州保卫带路过来，他把人们带到地方后，靠在车上说：“你们自己看吧，反正一眼看到四面。”
程思平本来说是来考察矿山机械的，按说站在这里往四面看看知道这里除了放炮外就是人工采石就可以了。但是他走得很远，还不时弯腰拣一块碎矿石重复着先闻后舔的动作。
张军世陪着他走得都喘起了粗气，被甩在了后面。
程思平靠近周胜利，小声告诉他：“周先生，这些不是生产水泥用的石灰石，是一种在全世界比较称稀缺的矿产。”
周胜利心头一震，再看他的神情很严肃，反问了一句：“您说这些矿石不是生产水泥用的？”
程思平肯定地说：“不是。我打小就与矿打交道，后来还被我父亲送到国外读了矿业研究生。石灰石里硫的含量高，放在鼻子上闻能闻到一股刺鼻子的味。
这里的矿石看上去与石灰石一个颜色，但细看在阳光下有晶体反光，那是金属结晶体，闻一闻都没有刺鼻的味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矿石是一种稀有的金属矿石，冶炼出的金属物品大多用于军工业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