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刀疤脸脸上的刀疤明明是与女人睡觉被女人的男人用刀砍的,他为了在兄弟面前树立起凶神恶煞的形象,却对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说是与另一伙人火拼时被砍的。
二愣子虽然愣,他不怕疼却怕死,对这个不要命的刀疤脸从不敢惹,挨了一个耳光后认怂了。
刀疤脸想到明天晚上以后还要与眼前这个漂亮女子娱乐,为了增加她对自己的好感,装作关心的样子对她说:“山里面夜里冷,你这件大褂子的扣子扣上暖和。”
柳若眉问他:“你们今夜不打算放我们走?”
刀疤脸说:“我们老大当不了家,正在联系老板。估计联系上以后老板同意你两个走,这深更半夜的,你们也没法回去。”
柳若眉说:“我们有——”
康良成拦住了她的话说:“我们有在脑子里记着了出山的路。”
他是怕柳若眉说出他们有摩托车,说出来后摩托车再被这伙人推走,两个人即便想办法跑出这个院子也逃不出这些人的追踪——尽管逃跑对他们来说异常艰难,但是万一有机会逃出呢?
先规划好后路再迈出第一步,这是任何成功人士必备的能力,而康良成就具备这种能力。
刀疤脸看了仓库的大铁门一眼,“就这个大铁门,只要在外面加上一把锁,哪怕是没有人在外面看着,你们两个也跑不出去。”
柳若眉也看了看铁门,对逃跑不再抱有希望,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们这里有没有女的?”
二愣子的目的没能实现,没有好气地说:“我们这里每人一杆枪。”
柳若眉知道他虽然说的是下流话,但也是告诉她这里没有女人,着急地问:“我想出去方便怎么办?你们让我自己出去?”
“方便?”
刀疤脸他们在一起很少用这些较为文明一点的词汇,愣了愣神,接着反应过来,“你说拉屎、撒尿呀?二愣子,到院子里找一个空桶来。”
“不行!”
康良成抗议道:“男女有别,怎么在一间屋里方便?解放前反動派的监狱关人也是男女分开的,你们还不如反動派。”
柳若眉也不同意,“就这么一间屋,屋里的气味还不把人顶死呀。”
刀疤脸眼里故意露出凶相,恶狠狠地说:“把你灭了不就没有男的了吗?这不是大事。”
二愣子对柳若眉怼道:“你刚进屋时就是嫌屋里味大吗?现在闻不到了吧?习惯了就好。你们呆上一夜保准闻不到屋里的味。”
柳若眉与康良成二人整个下午晒在阳光下,滴水未进,现在已是干渴难忍,但想到连上厕所这样的事都得不到他们的照顾,要水喝更别奢望了。
二愣子却多了个坏心眼,想在门外偷听柳若眉撒尿时的声音,不仅给两个人屋里提来了个空桶,还把从采访包里搜出来的二人的茶杯里倒满了水端了进来。
两个人看到了自己的茶杯,嗓子里更加干渴。
柳若眉终是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当着康良成的面尿尿,为了不排尿,她每次都是抿一小口水润润嗓子,尽量不往腹中咽。
二愣子强上柳若眉的阴谋没有得逞,把康良成的绳子也解了下来。
夜里,关押两个人的仓库门被从外面挂上了锁,不用人看押,二愣子偷听柳若眉撒尿的想法也没有实现。
整整一夜,两个人在屋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不断,时不时地传过来说话声,但始终没有涉及到生产上的事——看来外面的人对他们两个还是有戒备的。
康良成对柳若眉说:“他们防着咱们,咱们还有希望活着出去,他们说话不避咱们了,咱们更危险。”
直到天光大亮,院子里没有了任何动静,也没有人来找康良成和柳若眉的麻烦,好像把他们忘记了一样。
柳若眉不再担心二愣子们来搔扰了,但随之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两个人都饥肠辘辘,腹中不停地咕咕直叫。
康良成是个大男人,饿得比女人更快。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柳若眉的主心骨,还得强忍着饥饿鼓励她:“没有饭吃挨个三顿两顿的没有大事,总比让他们掂记着要安全。”
“小柳你知道不?男人不吃饭能撑七天,女人七天还饿不死。”
柳若眉带着哭腔说:“主任,都怨我要来采访化工厂偷偷复产,把你也连累进来。我一个人,死了就死了,你要是死了不把潇潇姐给坑了吗?还有你那个两岁的女儿。”
康良成宽慰着她:“上午八点半开晨会,我们两个都不到会,老头不会无动于衷,他一查说不定就能查出来我们来石岩化工厂采访的事。查出来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还有,昨天进了院后乘着那个刀疤脸进屋的机会,我偷偷给你潇潇组发了个短信,她也应该能看到。”
“那你的意思,咱们还有救?”
康良成坚定地说:“有救,一定有救,我保证他们中午一定能赶过来。”
周胜利他们的行动要比康良成迅速一些。
他与武宗胜和公安特警离开市区的时候还不到十点。
出了市区继续往西走了一会山路,记者部主任指着下面闪烁的红点说:“前面发红的就是石岩化工厂。”
周胜利边开着车,边给武宗胜打了个电话,“宗胜,你注意看,右前方那片红颜色的就是目标厂,通知各车驾驶员从现在起禁止鸣镝。”
车队来到了头一天下午柳若眉与宣传委员接头的附近,周胜利把车停在了山梁的下面,与武宗胜、特警带队的大队长步行上到山梁。
记者部主任、潇潇和摄像记者三人也跟了上去。
记者部主任指着前面五百米外的院落说:“这个化工厂我在小柳之前来过,当时市经委还没有下决心停他们的产,所以没让报道。”
周胜利指着着化工厂门前的路说:“那条路看样子是与这条路相通的,是他们进原料送产品的路,我先进去,找到咱们的两名记者后给宗胜打手机。宗胜只要看到我的手机号码打进,不用接,你们开车从那条路上直接开到大门口,顶多三分钟就能到。”
武宗胜说:“那里边不一定有手机讯号,我给你一部对讲机,频道已经调好,你找到两名记者后一敲对讲机发射键我们就下山。”
特警大队长说:“周书记一个人太危险,我给你派两名特警。”
周胜利接过武宗胜递过来的对讲机,别在腰间,对特警大队长说:“谢谢你,多两个人我还要分心,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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