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可怜巴巴地看向老爷子,后者干咳两声,道:“这,曾祖祖下次让你们姑姑声音放小点……”
不是这个!
老爷子又补充道:“其实熟背红宝书,对你们也有好处。”
乔钰熟稔拎起俩孩子的后领,眼见他们还想挣扎,乔钰朝空中甩了甩。
甩到俩孩子差点晕了吐了,才收敛了下,朝楼上而去。
“爷爷,我去你书房拿几本书。”
“嗯呐。”
至于带两个熊孩子去书房学习?
不存在的。
老爷子的书房贵重东西多,她才不会让熊孩子有了特权,随便出入。
准备好的客房,是给俩熊孩子睡觉的地方,现在也成了他们背红宝书的地方。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不到长城非好汉!”
……
大的念完,小的念。
一开始空荡荡的二层楼,现在填满了家具不说,也有了人气,还有朗朗上口的口号,鲜活极了。
老爷子躺在院子的椅子上,用蒲扇遮住整张脸,昏昏欲睡时,心中嘀咕,孙女声音果然大啊,还是得这么远的距离,听着才刚刚好……
醒来后,已是黄昏。
刘大姐开门接过燕子递来的铝制饭盒,后者听到这读书声,道:“妈咋喊起口号来?”
不同于初来时的死气沉沉,如今的刘大姐也健谈起来,回道:“是她二哥的两个孩子来了,皮实得很,乔女士在教他们改正态度。”
“是这样啊……那这菜色是不是少了?明天我再多送两道菜过来?”
刘大姐还未回话,老爷子站了起来,道:“多送两道菜过来吧。”
燕子欸了声,又喊了句“太姥爷”后,寒暄了两句,就借口家里有事,便离开了。
老爷子接过铝制饭盒,道:“让小钰带着孩子们下来吧,喊了一个下午了,也不怕嗓子哑了。”
“好。”
几分钟后,乔钰带着俩孩子下楼。
她还是精神抖擞的模样,俩孩子像打了霜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但看到菜色时,又提起几分精神来。
乔钰:“快吃吧,吃完继续上楼背!”
老爷子知道她在吓唬孩子们,忍不住道:“行了,差不多得了,都黄昏了,别扰了左邻右舍清静。”
“也是。”乔钰思索了下,接过台阶下了。
“明天再背吧。”
乔钰嘿嘿一笑。
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弄得大娃二娃心跟着大起大落,最终恢复死气。
……
接受了革命洗礼的俩熊孩子,从一开始的跳跃,闹腾,到最后的知书达理,不过几天时间。
他们都不用乔钰提醒,早上“早安曾祖祖,姑姑,刘婶婶”,中午“午安曾祖祖,姑姑,刘婶婶”,晚上“晚安曾祖祖,姑姑,刘婶婶”。
哪里还有皮猴子的影子?
老爷子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还得是你有办法啊,小钰。”
乔钰摆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顿了下,乔钰:“爷爷,你看着他俩,我给老周回个电话报平安,看我!差点就忘了自己早就成了家!”
“……”所以,来到京市这么长时间,你都没给家里去过电话啊?
老爷子为孙女婿默哀。
娶回家这么个媳妇儿,也该操碎了心吧?
别看乔钰在老爷子跟前说得多豪情万丈,出了院门儿就开始打鼓。
鼓声不响,但,可撼动道心。
嗯,轻微撼动。
到了军区大院邮电亭,道心又稳了。
她电话拨过去,等了会儿,海岛那边电话打了过来。
对方沉吟三秒,没吭声,乔钰就摸到准头了。
老周无疑!
生气无疑!
乔钰主动就是噼里啪啦一大堆。
说起大伟和周二妹的事,还有军娃子一家的院子,大娃二娃的整顿。
对方一直没吭声。
没关系,不妨碍她发挥。
说到口干舌燥了,看邮电亭兼卖汽水,她顺势就掏了钱出来,“拿瓶汽水!”
“好嘞,两毛一瓶!”
“给!”
“拿好咯。”
这年头,汽水瓶两毛钱,空瓶回收八分钱,也就是喝一瓶只需要一毛二。
对于乔钰这种万元户来说,九牛一毛。
她咬着吸管,猛烈地喝了两口,缓解喉咙的干热后,就听电话另一边无奈叹息:“小勇今年下乡。”
“啊,是嘛。”乔钰咬着吸管,又吸了两口,诧异道:“小勇这么快就十八了?”
“……”老周又沉吟了许久,道:“你还记得咱闺女几年级不?”
“唔。”
“记得咱亲闺女几岁不?”
“嗐。”
乔钰:“老周啊,孩子大了,几岁不重要。只要记住几个节点就好,十八、结婚、生子!”
“呵。”老周冷笑了声,“恐怕小金鱼哪一年十八,你都不知道吧。”
“唔。”乔钰为难地眉毛拧成麻花,“你咋跟个怨妇似的?”
问得很好,下次别问了。
老周咬着后槽牙:“我?怨妇?你这次打算多久回家?”
乔钰把绣球抛了回去,“其实我也不介意你经常不回家,所以,这个话题打住?”
“打不住。”
“你咋还胡搅蛮缠了呢。”乔钰严肃道:“老周,你不可爱了。”
“……”
老周气地摔挂了电话。
乔钰耸了耸肩,把汽水喝完,要回押金,开心骑着车往大院外而去。
天天和两个小霸王斗,人都发霉了,出去到处转转。
海岛。
邮电亭的工作人员瑟瑟发抖。
好会儿,才过来试探道:“周旅长,这电话……”
“坏了,我赔。”
老周气冲冲地回了家,满屋子都没她,又满屋子都是她的气息!
他能咋办?回房间翻找出相册,睹物思人!!
看破这一切的周母:……
小金鱼放学回家,没见到在厨房忙活的亲爸,扭头就问周母:“奶,我爸呢?”
“你妈打了通电话来。”
“哦,我那不归家的妈,终于舍得打电话了啊。”小金鱼感慨了句,又兴奋道:“然后呢然后呢?我爸是生气了,还是高兴了?”
生气=亲妈归期未定,or归期还遥远。
高兴=亲妈归期近在咫尺。
周母刮了下她鼻梁,笑骂:“就你最精。”
周母:“你爸啊,生气了。”
“哦,那我爸该躲房间抹泪了。”
“瞎说,你爸不轻易落泪。”
“那是没遇到我妈。”
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