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上位者最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过这点么
却在程氏舅甥二人身上没有丝毫体现。
当年,程望熙在位时所有人对他的办事风格皆选择了默不作声,哪怕与程氏有着大型合作,程望熙的决策也无人敢公开挑衅。
在程氏意外横生的那几年间,让程望熙亲自动手除掉的人就足有十几个,其中不乏一些世家人士。
这些人在云溪城商圈地位赫然,但此点在程望熙眼中等同虚设,他想要出手弄的人,就得死,谁开口施压或是求情那都是妄想。
而现在,程迦蓝完美地继承了她舅舅体内的残暴因子。
初生之犊本就不畏天不惧地,而程迦蓝则更甚,上位后一刀切,从履新开始就从未遮掩自己的野心,只是
如此凌厉的弊端也有很多,譬如,缺点太明显。
不怕事自然是好的,可是如此一来,这幅做派落于外人眼中难免会显得太沉不住气。
“主子,程小姐这意思是在告诫我们?”
“随她去,她的右耳刚刚好,之前一直压着消息等的就是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合作已成,人选已定,只要程迦蓝不主动碰我的底线,那么她的事情我都可以选择性忽视。”褚思梵淡淡道。
他有预感,程迦蓝这一次必然会有大动作,所以,尚未彻底看透此人的时候,他不会自断后路,总要等到看出程迦蓝的手段再除掉她。
身侧的亚瑟眼眸微动,看来主子还是很看好没有了程望熙的程家?
“那60%的运输线我们不再动手了么?”亚瑟不甘,优胜劣汰,你他妈不行,就要俯首做小,道理简单易懂。
那可是60%的占比啊!
云溪城内可供运输业吃的蛋糕就那么大,结果多半数全他妈进了程迦蓝的肚子,谁能甘心?
不怕撑死么?
哪怕是devil公会与兰家合起来,也不过是程迦蓝现在手中的大半而已,一个只知道拢权的千金能掌控住这庞大的运输产业链么?
痴人说梦。
不提也罢,但提了,褚思梵心中当然不会痛快。
谁能料到他与程望熙的终盘对决最大获利者其实是程迦蓝?一个从未入了他眼的千金小姐?
纵然褚思梵不愿去信,可单纯的雄辩焉能掩盖掉事实?
对方将60%的运输线推到他面前,这就是最好的威胁!
“她即有能力吞下这些运输线,能力当然不俗,但履历摆在那里,我们今后会有很多机会,暂且让她得意几年吧。”褚思梵淡淡道。
“大小姐,官媒那边传来消息了,态度很谦和,似乎有意试试您的态度。”
“刚刚的事?”程迦蓝问道。
“也就几个小时前吧。”刘叔回答,他虽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可是在祖宅效力多年也明白
这么一个爆点新闻,城内官媒却一直不曾现身,眼下还玩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手段,主动通风报信,根本不符合这些官媒的作风。
关键是,如今谁都明白程氏距离大厦将倾仅剩几步距离。
若大小姐手段高明,那么程氏可保,若大小姐手段低劣,那么程氏必然会快速变为过去式。
所以这种敏感时期,就是外人眼中踩程氏的好机会!
然而,官媒非但没有,而且
在示好?
闻声,程迦蓝眼波微动,刘叔语气中的疑虑亦是她的怀疑,毕竟官媒这态度很诡异。
“除去这些,他们没有再说其他?”程迦蓝回问。
“嗯......就是话有些吞吐,语气也很敬畏。”刘叔忽然说了一句,程迦蓝面色不虞,吞吐可以理解,后面那个敬畏是什么东西?
“去告诉他们不必再等,直接来吧,我准备好了。”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借着这个机会公开?”刘叔试探着问道,这是个大决定,之前程氏换主的消息仅限于城内中高层企业知道,范围极小。
“嗯。”说罢,程迦蓝指尖儿拂过右耳,状态越发得好,她心情自然不错。
微微痒的感觉击穿了心脏,程迦蓝轻笑,红唇美艳,却宛如蛇蝎。
她要看看,还有谁在算计她?
“喂?”接起电话,程迦蓝语调如故,对面,北冥瞮轻轻眯起了眸子,随即开口道:
“我快到了。”昨夜他没有休在祖宅,所以今日起早开车。
“不急慢慢开,今日我休息在祖宅办公。”程迦蓝接过话回答,闻言,北冥瞮没有多想。
“怎样都好......”
“说话阿励,怎么了?”话戛然而止,程迦蓝心中微疑。
“你叫了人来?”北冥瞮看到几辆墨黑色的路虎,程迦蓝从没有开过路虎这种男性化十足的车,所以有人来了。
“你直接进来,那是我事前安排好的。”
“等我。”北冥瞮素来相信程迦蓝的决定,下车快步进了祖宅。
此刻几辆路虎内的人正在观察形势。
忽然—
“卧槽,总编,你看啊那特么不是帝都的瞮......”
“闭嘴。”被意外点名的总编面不改色地打断了记者的话,看就看见了,难道还要昭告天下不成?
北冥瞮的照片在几年前属于特级保密程度,不过近几年由于不在帝都,所以保密程度自然下降了一些。
而车内的总编有幸见到过北冥瞮的一张侧身照,至于那位跳脱的记者则是无意间瞥到的。
关键是
若是帝都瞮爷主动当人保镖的事情传开,那他妈还得了?
至少,他们不能去当起这个头儿的人。
还是小命要紧啊。
“那啥总编,要是全程直播的话,瞮爷这脸不是一样要昭告天下?”小记者自诩非常聪明,一眼便知自家总编在想什么。
总编:“......也对啊。”
“行了,现在给我下车!”
十分钟后,祖宅。
“boss,前方可疑人员距离我们还有800米。”茯苓举着望远镜好一通逼逼,作为一个逼王,该走的形势一定要走。
“出去。”北冥瞮开口。
“是!”由于之前的记忆过于惊悚,所以导致茯苓对北冥瞮总有种生理性的恐惧。
妈的,这男人曾经可是直接将她丢到过鳄鱼池中啊!
至于那时候的boss,呵呵,等于白给,看着自家男人的疯批行为只能对她稍稍抱歉。
“你吓她做什么?”程迦蓝好笑不已,上辈子两人就意外不对盘,这辈子还来?
“我不高兴,难道你就爽了?”北冥瞮缓缓凑到程迦蓝身前,神情温顺,眼神温柔,语气更是轻浅到极致。
闻言,程迦蓝竖起身上的刺。
“躲什么?回答我。”
“你的态度要另说,但现在,作为一个合格的保镖,让雇主爽了,你才能有饭吃。”说罢,程迦蓝笑着回道。
男人那双深眸意外晦涩,似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下一秒—
“只是有饭吃?”北冥瞮视线缓缓扫过她,程迦蓝很喜欢抹胸内搭,单单是衣橱中的基本款就有着近百件,至于古着款与独家设计款更是不计其数。
“啪。”男人伸出大掌直接袭向了程迦蓝的脸颊,不料,被程迦蓝直接打了回来。
鱼骨支撑勒出完美的腰部线条,恰巧,程迦蓝今日穿了包臀鱼尾裙,短款粗花呢外套根本遮不住让北冥瞮无数次发狂的腰臀比。
无数次,险些将命折在她掌中;无数次,想要狠狠狂奔驰.射。
于她而言,北冥瞮就是悬于弦上的利箭,追云逐月般的攻击卷走了所有的爱.欲,很疯狂,甚至
有着近乎于病态的渴望。
“这么贪?”程迦蓝淡声问道,勾起尾音,丝丝缠绕在北冥瞮的耳畔,很酥,很麻。
也不知是不是北冥瞮听错了,语调中带着一些玩味与猜疑?
极为磨人。
且含着万千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