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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氏的一生里,她也算是无往而不利了。
只要遇到她的男人,对她都很好。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谁都没有如成王这样冷酷。
她还依旧是很美丽的女子。
若是在她的心里,成王本该怜惜她才对,可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冷酷狠毒?
先将她丢到护城河,让她丢了脸,颜面无存也就罢了。
宁氏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当年,若不是嫡姐从中作梗,她本与成王有一段缘分的。
那时候,她多么憧憬能嫁给英武贵重的成王呀。
无论是少女怀春,还是带着对锦绣前程的渴望,还是求而不得,与成王失之交臂形成了执念,无论宁氏陪伴在哪一个男人的身边,在她的心里,成王总是有一席之地,让她念念不忘。
如今,她好不容易又自由了,也有了很高贵的身份,是勋贵女眷了,成王也早就丧妻,难道成王不觉得她很美丽,不觉得她合适他做他的妻子么?
宁氏躺在地上,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
她的心里,更加怨恨自己的姐姐。
要不是嫡姐,她如今或许与成王已经是神仙眷侣。
成王妃体弱多病,生了女儿就早逝,若是她当年嫁给了成王,如今与成王夫妻美满,儿女双全的未必不是她。可就是当年被阻拦了姻缘,才让她这样坎坷,才让成王对她没有那么深厚的印象与感情。
甚至为了一个病弱的阿絮,就可以伤害她。
阿絮是成王独女,他爱之如命。
可若是当年她能够嫁给他,一个病恹恹的阿絮又算什么?
她可以给他生很多健康的儿女的呀!
“王爷……”宁氏好半晌没有人帮她爬起来,只能自己挣扎着起身,含着眼泪看向成王。
成王却对这样可怜的女人无动于衷……宁氏谋害亲夫的事,成王已经知道了。
魏王与戚颜并没有瞒着他。在成王的眼里,宁氏本就是无关紧要,做了伤天害理的人,没有把她关进大牢就不错了。
他冷冷地扫过嘴角抽搐的戚颜,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滚蛋。”
这冷冷淡淡的话,让宁氏惊呆了。
因这是在大庭观众,连一旁凑趣好奇过来看发生了什么的人也都惊呆了。
“王爷,您,您说什么?”宁氏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她心里不知是挫败还是伤心,甚至还有被成王无视的那种痛心。
他怎么可以不喜欢她呢?
明明,他应该怜爱她的呀!
“捆起来送回承恩公府。告诉承恩公,管不住他弟弟的未亡人的话,就赶紧送她再嫁。整日里叫着追着别的男人,本王瞧着她恐怕守不住。”魏王见成王根本不爱搭理宁氏,扶着阿絮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只对一旁的王府侍卫冷冷地说道,“成日里纠缠权贵,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真以为嫁了承恩公府,披上人皮,就是个人样?”
这话刻薄又难听,连续被成王与魏王两位皇族权贵这样羞辱,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很难受的。
可宁氏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魏王府的人大声答应了一声,拖走了。
瞧见她毫无反抗的力量被拖走,戚颜微微皱眉,只对魏王轻声说道,“她难得这样糊涂。”
宁氏狡黠,打从现身人前一直都让人挑不出什么错。
突然在成王的面前失了分寸,还是两次,这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魏王冷笑了一声。
“她自作多情,以为自己能博取世上每一个男人的欢欣。更何况……”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恐怕承恩公是真的有点不中用了。”若承恩公还有重归朝堂,或者还有利用价值,那宁氏也不大可能会冒险出来勾引成王。
从她的态度来看,承恩公大概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勾了勾嘴角,轻声说道,“让承恩公知道知道,他意乱情迷的女人背叛了他,看不起他,这也算是他的福报。”
承恩公道貌岸然,其实对宁氏心怀觊觎。
如今宁氏给他泼一头冷水,算是承恩公自己应受的。
他们夫妻不在承恩公府,显然不知道承恩公如今见不着宁氏了。
他被承恩公夫人关在房间里肆意妄为,痛苦屈辱不堪。
倒是戚颜,瞧见宁氏被拖回承恩公府,便叹了一声说道,“明日就该她伏法了。”
宁氏的前夫家已经有人上京。
第二天,人就在魏王府的护送之下到了。
他们拜见了戚颜一面。
见来的据说是宁氏亡夫的弟弟,虽然没有如兄长一般金榜题名,可瞧着却很温和内敛,并不是粗鄙之人,且谈吐坦诚,目光清明,衣裳也很干净整齐,没有很华贵的服饰,可却干干净净的,戚颜不由想到阿娇对自己祖父一家的嫌弃。
或许在她的眼里,安分度日,一心让儿孙闷头死读书,支持他们科举的父族没什么本事,也很土气,可安稳度日,衣食无忧,家中和睦,这难道不难得么?
她对这样本分厚道的人一向关照几分。
等宁氏亡夫的弟弟给戚颜道谢,她就让人安排他们去外头的客栈去住。
到了第二天,那一家人就往衙门去状告宁氏。
他们手里提供了开棺验尸之后好几位仵作的联名结论,又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这件事顿时引来了京都的轰动!
承恩公府才死了男人的那位二太太,当年竟然还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做外室,赶走了人家的原配与嫡女也就罢了。竟然从前还曾经杀夫弃女。
且死的还是朝廷命官。
是读书人。
虽然说京都世族之中,谁家都有些糟心事,可如这等冷血无情,一心只往富贵窝里投奔也算是让人开了眼界。
更何况,听说成王与魏王知道这件事已经惊动了衙门,都传出话来命衙门彻查。
这两位是朝中的实权皇族,哪里是如今落魄了几分的承恩公府能比得上的。哪怕有说宁氏如今身份贵重,是承恩公世子之母,上了衙门难免让承恩公府蒙羞,可衙门的衙役依旧毫不留情地冲上了承恩公府的门。
有了不畏权贵的大好机会,谁不愿意踩着承恩公府往上爬一爬。
当如狼似虎的衙役们出现在承恩公府,宁氏整个人都傻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的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本以为不会再有人翻案,却还是被人给叫破了出来。
当知道那没出息的前夫的一家是魏王府命人给找到的,宁氏只觉得心里冰凉……她一直都知道魏王妃是个聪明厉害的角色,可她却从没有料想,戚颜聪明到会从她曾经的经历入手。
“我没有。我不是!我是冤枉的!”
宁氏因为受了成王的羞辱,正在家里躲羞,如今却遇到了更羞辱的事。
衙门里证据确凿,让她去衙门对质。
一旦她去了衙门,恐怕就要在大牢里过了。
她拼命地解释,眼泪花都要流出来了,却没有人关心。
只有承恩公踉踉跄跄地出来,被幸灾乐祸地对他说“公爷,你看!我早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的承恩公夫人扶着,看着宁氏慌张恐惧地哭着被锁拿走了。
他的眼前都是宁氏求助的无力的模样,浑身发抖,就听承恩公夫人更高兴地说道,“我就说,她成日里一副狐狸精的做派,不是个好的。公爷,这府里,还是只有我对你真心啊。”要不是看宁氏的笑话,承恩公夫人都舍不得带丈夫出来。
如今,见宁氏求助无门地被带走,她可以对宁氏的死活置之不理,承恩公夫人太高兴了。
宁氏只要死了,承恩公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坚决不会答应让承恩公府去帮助宁氏翻案的。
“蠢货,你懂什么!”承恩公最近日日被妻子索求无度,身体越发地坏了,英俊的面容都显出皱纹,露出几分疲惫的苍老。
他看着承恩公夫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恨极,不仅恨承恩公夫人对自己做的那些丧良心的事,更恨她只知道与宁氏争风吃醋,都不知道宁氏这件事牵连到承恩公府,会引来多大的打击。
宁氏是戚家女眷。
她的儿子如今是承恩公世子。
一旦她被定罪,承恩公府颜面无存不说,还会有人猜测,既然曾经戚二老爷口口声声与宁氏早就有了感情,那宁氏前夫的死,与戚家又有没有关系?
戚二已经死了,没有办法为他自己分辨,而那些对于戚家是不是在这桩案子里插了一手,就不会再有人听戚家的辩白。
承恩公府到时候如何在京都立足?
戚家的男人,如何在朝堂立足?
甚至更狠毒一些。
承恩公世子身为戚家的继承人,却有一个蛇蝎生母,谋杀亲夫,他的前程从现在开始就断了。
戚家的未来仕途,也被冰冷地打断,很难翻身。
这样冷酷的,几乎一招就要将承恩公府置于死地,让承恩公府没有喘息余地的做法,听起来就像是魏王的手笔。
或许,有人是想为宁氏的前夫讨回公道,因此才策动了这件事,可魏王却绝不会简简单单为了所谓的善心就去做大费周章的事。
他打定了主意要把承恩公府彻底打压,让承恩公府衰落,在京都再也没有办法立足。
而承恩公府牵连着宫中,那戚家的女人,无论是与戚家有没有反目,恐怕都要受到影响。
承恩公的双手都是凉的。
顾不得身边欢天喜地的承恩公夫人,喃喃地说道,“好狠的心!”
他这话,说的自然是魏王。
魏王却并不觉得自己狠心。
他所信奉的,只不过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