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在自家门口被人戏弄,旁人尚不能忍,更何况自视甚高的鬼差,他们怒气难消,手持凌厉的黑鞭,鞭声呼啸。
这时,又一人突破黑色链条的封印,倏地移到刘云舒面前,手中煞气飞舞,以他为中心迅速辐射出去,眨眼间引爆。
这些鬼差定在半空,还未接触到他们,黑红色煞气倾泻而来,将他们死死困住。
他们狼狈地掉落下来,为首的那鬼差更加愤怒,厉声道,“你果然是从那里来的,你们到底有何目的,尽管放马过来。”
他义愤填膺,俨然对他十分愤恨。
两人对视一眼,更觉得事出异常。
“敢问地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让轮回正常运转。”
“哼,狼子野心,你们废了一千多年的功夫,还敢说没野心,简直可笑。”
若非这股煞气,他们地府和至于抽调全部力量镇守那处,以至于撒手轮回之事,只能任由凡人帮忙。
域外之人,果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令鬼怪不耻。
这下,刘云舒更加可笑了。
“大人,我丈夫今年二十有八,怎么可能与千年前的事情有关,倒是......”如果说跟韶有关,她倒是万分相信的。
可是此刻为了知晓真想,这些话她闭口不提。
“再者说,前段时间扶桑有一黑衣人也身负这股煞气,我丈夫的煞气是从那人身上来的。”刘云舒的话真真假假,叫他们也不清楚她说的是真是假。
“这股煞气虽与地府阴煞之气相似,却更加霸道,根本无人能收服它,怎么可能被你们攥取获得。”
他们也不是傻子,立刻提出异议。
“大概是因为我身上有这个吧。”韶思延突然开口,褪下自己上衣,露出后背靠近左边手臂位置的一道刺青状的兽类。
“穷奇残魂”
被困的他们不顾一切向后退去,苍白的脸上留出掩盖不住的惶恐。
穷奇是上古凶兽,不仅力量强悍,喜兴风作浪,暴虐异常,同样也喜爱鬼怪,以鬼怪为食。
一旦被它吞吃入腹,别说再死一次,就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彻底的烟消云散。
怎么能不叫他们望而生畏。
他们此刻无比懊恼,都怪他身上的煞气味道实在太过显眼,他们只顾得煞气,却没想到他身上还有穷奇残念。
这玩意凶残无比,说不定还真能与煞气形成制衡之势。
这么说来,他身上的煞气还真有可能从别的地方得到的。
“难道是百年前那个人?”他们中有鬼怪有所猜测。
当初就是那个移魂术法,导致那方煞气不受控制,奔上人间,以至于本来尚且只用一般鬼差镇守的地方越发不可收拾。
说不定还真与那件事有关。
“道友,是我鲁莽了,还请松开我们。”鬼差们虽自是不凡,但并不是无理取闹之辈,既然证明他们确实与那方事情无关,他们道歉也很爽快。
当然,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眼前这两人他们还真打不过,不过一个修行灵力,瞧这满身功德,应该是名门正派,怎么嫁了个修炼煞气的丈夫。
他们心中嘀咕,松开手后却忍不住问,“这穷奇是上古凶兽,听说即使远古都实力强悍,这几千年来只出现过一次,不过已经被当时的玄门强者除去,莫非这个就是那个穷奇的残念?”
“是。”
他们惊喜过望。
“那你们可还有穷奇残念?”
刘云舒面露微笑,“大人,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即使她也就见过这一头,最后他们同归于尽,穷奇能留下这一小块残念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怎么可能还有,倒是......
“酆都之门关闭之事可与这个有关?”
“唉,无关罢了。”他们泄气,不过也并没有太失望,本来就是他们奢望了。
“我本来还以为能借助穷奇残念让那些修士吸收这股煞气,到底是我执迷了。”
他们每个身上都有一股倾颓之感。
“再这么下去,地府都要毁了,哪里还顾得上轮回。”
“究竟发生了何事?”
刘云舒再次追问。
“也罢,既然你们能到这里来,实力我们也见识到了,不如劳烦你们也走一趟吧,也就知道为何地府无人执掌轮回之事。”
“还请引路。”
阴差抓住他们两个,手上阴鞭挥动,身边景象在快速转变,直到一股恐怖的吸力将他们拖着走,他们脚下一顿,终于立住。
看着他们的鬼差暗暗点头。
总算是个有实力的,不像百年前那群人只能去镇守轮回,结果连轮回都没守好。
百年前进入地府的玄术师:......
总感觉自己被diss了。
可他们当初进入地府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轮回,怎么可能来帮他们忙其他事。
结果这下可是被鬼差误会厉害。
“这是......”
这是一个居高无比的空间,在这里数以万计的鬼差立在这里,他们手中不断释放阴力释放于上空。
而在他们对着的位置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窟窿,这个窟窿仿佛一个巨大的裂缝,将这片空间撕裂。
恐怖的煞气就是从这里泄露的。
自从发现此处漏洞至今已经一千多年,在这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不知有多少鬼差被吸进这窟窿里,阴差魂灯熄灭。
“这些煞气有何危害。”地府不会花费千年时间倾全部之力镇守于此,况且这裂缝隐约可见星辰闪烁,不得不令她怀疑那里边是什么。
再联想韶伏海曾说的话,蓦然出声,“这可是天外异域?”
鬼差懵了,就算是他们也是花费了几百年的功夫才接受了这个离奇事件,结果她一眼就看出异样。
“你不是普通玄术师吧。”鬼差之中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他面容姣姣,如日月光华,语气轻柔,望着人的目光犹如一湖清水,很难相信这是地府里的鬼差。
而且周围鬼差一见他出现,立刻恭敬低头。
刘云舒也顺势低头作揖,“晚辈刘云舒,见过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
韶思延也照实作揖。
“你们两个倒是夫唱妇随,很是般配,但孤更想知道为何启华国师竟会出现在千年后。”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她的来历,不过即使如此他的脸色依旧十分温和,完全叫人想象不出他便是掌管十方鬼蜮的酆都大帝。
“她是启华”鬼差懵逼,而后滋滋称奇,“难怪千年前搜寻不到你的魂魄,原以为你与穷奇同归于尽,灵魂不存,却不知你来了现代。”
“阿阎,不得无理。”白衣男子一句话,他顿时不语。
“这是地府的小鬼王,继任不过千年,还是个孩子,还请多多包涵。”
“我哪里小了,不许叫我小鬼王。”
阎罗王?
刘云舒也不禁惊讶,地府的晋升制度更为严苛,能成为阎罗王的不知道经历多少劫难,又不知多少万年,其才能成为真正的阎罗王。
结果,新任阎罗王只登位千余年?
“敢问,是否与这个裂缝有关。”
“不必忌讳,对于地府而言,陨落也是一种荣光。”他笑容浅浅,“没错,小阎的父亲确实因为镇守此处裂缝消散。”
“死的何止是我爹,这千年来死的鬼差已经数不清了,估计等我们这批死完,这方空间就要被异域吞噬了。”新任阎罗王大人丝毫不避讳最可怕的事情。
尽管这个论断叫他心生难过。
到底是自己生长的地界,而那些煞气这方世界的人鬼都无法消化,只有陨落的命。
“原以为能从你们这里找到突破口,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他蹲在地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寂寥感。
白衣男子就这样看着他,而后转身,请他们单独一叙。
与其说与他们,倒不如说与他。
韶思延眼睑下垂,迅速收敛心绪。
“不知能否请公子的先祖前来?”他丝毫不避讳,早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见他脸色有异,不疾不徐地解释,“这只穷奇也是随那位而来的,此界中人无法收服于它,除非......”
“除非和它来自一个地方。”韶思延深深凝视着他,慢慢补充。
白衣男子轻笑点头。
他转身望向风景不再的幽冥河畔,声音中也有一丝逃脱不开的惆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他的身影消散。
留下两人慢慢思考,
刘云舒时隔一月有余,上前一步再次握住他的手,“跟随你的本心就好。”
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尊重。
毕竟那人与他的关系,不过她......
看来他们两个终究是有缘无分。
她的手慢慢移开,倒不是失望,就是有所遗憾。
但还好,她自来一个人也习惯了。
正在她撤退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搂住她的腰肢,低头吻下。
唇齿相依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境中,少年青涩一吻。
只是十年过去,少年长大成人,这吻技一如既往。
刘云舒凝视他的样貌,终于闭上了眼睛。
在这残垣断壁、腐朽没落之间,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柔软的唇瓣相贴,没有任何色、情的意味,有的只是对爱人无尽的朦胧爱意。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松开她,手掌抚在她两个肩膀上,目光深邃,犹如星辰闪烁,喉咙上下滚动,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两个字,“等我。”
说罢,他终于放开了她,下一秒煞气围绕着他,他俊秀的脸终于被煞气完全遮住,顷刻间向远方而去。
这片空间,完全没有了他的气息。
下次见面,她相信并不太远。
当务之急,还是先封锁此处裂缝。
瓦屋山,迷魂凼。
在浓重的灰色瘴气中,无聊蹲在地上的人利用北方纵合阵开始交流起来。
“祖师爷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该不会没找到黄泉之路的入口吧?”
“你可给老子滚犊子,祖师爷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连个黄泉之眼都找不到。”
“你们别吵了。”雷奎翁声劝架,这时,阵法中总算安静了一会儿。
但真的太过无聊了,过了没几分钟又有人开始闲扯起来。
“啊啊啊,我想回家见妈妈,这里真是快烦死我了。”
“我也是,我还以为是九死一生,结果就在这里数蚂蚁。”
“我受不了了,龙怎么不灭了这些僵尸,眼瞅着他们在我背后趴着我就瘆得慌。”
“老子也瘆得慌,但是你敢跟这个龙祖宗说句让它干活吗?”
“不、不敢。”濮为少年蔫巴了起来,磕巴地强行解释说,“我这可不是害怕,我是对龙大人的尊敬。”
“我也是。”
“我也是。”
三个少年接连表态,身为少年人,没几个不喜欢华国古老图腾神龙的,更何况华国自古以来就认为自己是龙的传人,对龙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
让他们去催神龙大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龙大人闭目养神肯定有它的道理,
他们才不是怂。
呵呵,这话也只有他们自己信了。
不过别说他们,整个迷魂凼的生物都不敢在这位龙祖宗面前喘大气。
毕竟一旦惹怒这位,赏他们一口龙息,这世界他们也就算见证完了。
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消息。
瘴气吹拂间,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切。
甚至他们觉得这头龙祖宗竟然好像被瘴气吹得飘了一下。
这是眼花吧!!!
绝对是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