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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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陈溪野上楼帮周自枫把今天的重点内容划了划。

“其实这个知识点也不太难的,抓一个公式就好了。”陈溪野坐在他书桌前小小的一只,拿笔垂眸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就透着光,温柔的像挂上了白色的糖霜。

周自枫听着听着就容易走神,脑子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旋律扰的他很烦。

——想写下来。

周自枫拿着笔的手在草稿纸上画了又画,可这几段旋律却始终像隔了层雾一样抓不住。一点也不像平时一听见调子就能快速默谱的他。

“……综上所述,结论就是,”陈溪野讲题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周自枫,发现他的表情不大对,于是停下来问,“怎么了?”

“没事,”周自枫掐了掐眉心,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烦躁,“你继续讲。”

以关注主角身心健康为己任的陈溪野立刻停了下来,他把卷子放到一边,很认真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周自枫犹豫了一会儿,言简意赅道:“有个谱子想不起来。”

陈溪野心中警惕,书里面周自枫费尽心血,为袁昊天谱了一首钢琴曲,写他们历经曲折的初识相爱。这曲子最后被名人赏识,在音乐界得到极大的褒奖,也为他后来的高光时刻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可现在两个主角道现在都没见过一面,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影响到周自枫口中的谱子?

陈溪野想了一会儿,然后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收了收,“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其实也没什么重点可讲的。”

他像个仓鼠一样把卷子什么的一点点归置好,还帮周自枫分好了类。

“你先想谱子,想不出来也没关系,慢慢来就好。”陈溪野给周自枫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关房门的时候眼睛瞥见他床头放着的白色毛绒玩具,心说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只熊?

大概是哪个女孩子偷偷送给周自枫的吧。

陈溪野关门很迅速且轻轻,视线被门阻断,思绪也到此为止。

周自枫呆在书桌前大概有半秒钟,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陈溪野就逃了。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有这么可怕吗?

他摸了摸自己帅气的脸,有些想不通。

再次抓起笔想要好好把那些旋律写下来的时候,却脑子里一片空白,任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

陈溪野抱着自己的卷子走到小阁楼的床上,然后坐下来。

今天的训练量确实比之前大些,陈溪野把拖鞋摘了,看见脚趾有些红彤彤的。

不是很痛,他心里却很欢喜。白皙的脚趾头在空中乱动,陈溪野开始给自己的腿部肌肉做些基础性的按摩。

细碎的资料被放在床边,因为他的一些动作而飘下床底,陈溪野伸长了胳膊往下够,地板上薄薄的一层灰,他四处摸了摸,终于找到那张物理卷子。

“在这儿!”陈溪野将要把那不听话的卷子往外抽时,指尖却触到了另一个硬质的东西。

“这是……”陈溪野干脆下来,爬到地板上把刚才摸到的东西往外拖。

方形的硬胶封面渐渐显露出来,陈溪野盘腿坐在地上,朝那积满灰尘的封面吹了一口气。

灰尘纷纷扬扬的掉落,像局部下了场时间的小雨。

陈溪野拿过床边的帕子仔细擦了擦,终于认清楚这是一本相册。

“怎么会有相册在这儿?”陈溪野把相册在地上摆好,带着好奇心,正襟危坐的翻开了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几乎有些泛黄的痕迹不能遮盖她的美貌,她坐在高脚的圆凳上,像一朵盛开的清香百合,眉目含情。

陈溪野带着些惊叹的心思继续往下翻,却在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愣了愣。

照片的主角还是刚才那位女人,只是她换上了纯白的芭蕾舞裙,欣长的手臂流畅而优雅的往前伸展,足尖立起,像只真正高贵的天鹅。照片下是娟秀的两个字——轩曼。

陈溪野的目光在这一页停留了许久,体态和姿势能做到如此优秀,想必一定是个很有名的伶娜。

再往下一页,陈溪野却看见女人坐在摇椅上,怀中抱着一个双手挥舞的小男孩儿。女人身体还是那样瘦弱,甚至带了点病态,但她的表情始终是含着笑的,温柔而坚强。

陈溪野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女人手里抱着的孩子正是原主自己!

所以说这位优秀的舞者,竟然是原主的母亲??

书里只不过是对原主的家庭背景做过简单的介绍,穿过来时脑子里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陈溪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以至于翻完整本相册之后还是有些震惊。

因为小时候妈妈去世的早,所以陈溪野对于母亲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至于仅有的一点记忆,只是摆在客厅正中央的那张不苟言笑的黑白遗像罢了。

相册里有不少原主和母亲的合影,生活的点点滴滴……可一想到她在几年后便因病去世,甚至连怀孕的那段时间陈渠粤还在外面和王丽姝厮混,陈溪野就不可避免的难受起来。

他没有感受过母爱,但在翻这本相册的时候,却像是做了一个小小的温暖梦境。

陈家现在到处都找不到有关于原主母亲的任何一点东西,大概是王丽姝铁了心要把她的痕迹抹除,又或者是自己看了也会觉得有愧吧。

陈溪野打算把这本珍贵的相册好好的藏起来。过了这么久,还能把东西保存的如此完好,原主应该也很怀念自己的母亲。

他站起身,准备把相册往书架最高的缝隙那儿放的时候,一个银色的东西忽然从相册夹层里掉出来。

陈溪野蹲下身,捡起一只银耳环。

耳环形状是一支盛放的百合,镂空的花纹,小巧秀气。

大概也是原主母亲之前的东西。陈溪野把它小心的放在了相册旁边的小盒子里,然后抽了几本厚厚的书挡在前面。

做完这些之后,陈溪野后退几步,看着层层叠叠叠书架满意的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陈溪野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今天要早些睡,否则明天老邢亲自蹲的早自习怕不是要打瞌睡。

·

江北的清晨喜欢起雾,特别是河边,清稀薄薄的一层,伸手一捞就是一整个手掌的水珠。

陈溪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和周自枫并肩走出小区大门。

周自枫起床气尤其重,此刻他正皱着眉头眯眼睛,单手插兜,浑身散发出“不要惹我”的气场。

双目失焦,周自枫无神的盯着公交站牌。几秒钟之间,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其实你可以不用起那么早的。”陈溪野担心的看着他,周自枫这么高的个子,迎面摔下去的话大概会很疼。

“……不起这么早你不又跟白阳文跑了?”周自枫意识不太清醒,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吐字不太清楚,陈溪野一时间没听懂,于是没放在心上。

“一会儿上了车你先睡会儿,免得到了学校没精神。”陈溪野仰着脸跟他絮絮叨叨,鼻尖那颗小痣清晰的晃进周自枫眼底。

此刻就很想捏住这小木头的鼻尖晃一晃,叫他不要讲话了。周自枫扭过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把书包往上提了提。

公交车穿过重重的雾,从街道的另一边慢吞吞的驶过来了。陈溪野扯扯周自枫的书包带,几乎是领着人把他带上了车。

白阳文家和陈家就一个站的距离。小白已经舒舒服服的在车上等着了,一看见陈溪野他们就用力的挥挥手,然后积极的把自己的书包饭盒挪开,拍拍给他们特地占的座位。

座位在最后一排,很宽敞的位置。

“枫哥又没睡够啊?”白阳文撇撇嘴,一副了然的样子。

周自枫眼皮一撩,瞪他一眼。

陈溪野在他旁边坐好,看周自枫不停点头瞌睡,随时有随着刹车倒下去的可能。于是陈溪野主动站了起来,站到周自枫前面。

“小野你干嘛?”白阳文奇怪的看着他。

“我怕他往前扑,不小心摔了。”陈溪野抓着扶手,担心的小小声说话。

“嚯,对他这么好,对我怎么没这样过啊?”白阳文酸的雀斑都变形了,气鼓鼓的看陈溪野一眼,转过头去了。

陈溪野想小声辩解,白阳文漫天摇头:“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直接把人气笑了。

陈溪野无奈,继续好好在周自枫面前“站岗”。

公交车摇晃的厉害,每次刹车,半个车厢的人都站不住脚。周自枫好几次几乎要往前扑倒,都多亏了陈溪野在他面前站着。

不过周自枫毛茸茸的脑袋拱到肚子上的时候,确实是有点痒。陈溪野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头看了周自枫自然卷的蓬松头顶。

有点像小狗的。陈溪野笑了一下,摸起来的话手感应该很好吧。

公交车继续开着,周自枫在暗处悄悄弯了弯嘴角。瞌睡已经完全醒了,只是不愿意抬起头来而已。

——而且小木头怎么能这么可爱?软乎乎的,想让人继续在他身上使坏。

学校门口已经有一大批刷卡进去的学生了,街道两边的车辆络绎不绝,零散的早点摊在冒着白茫茫的蒸汽。

人声鼎沸,全新的一个早晨依旧欣欣向荣。

陈溪野他们赶在班长记名前赶进了教室,艾柔转着笔和他们打招呼,“行啊你们,一分钟!”

白阳文骄傲的翘鼻子,“那确实。”

“野哥早!”

“枫哥,野哥早~”

“早上好啊!”

……

自从上次月考之后,八班的所有人都把陈溪野尊称为“野哥”。这名字起的实在有些太嚣张了,他一开始并不是很习惯,但架不住叫的人多,后面也慢慢随他们喊了。

白阳文把书包往凳子上一甩,小肚鸡肠的碎碎念说:“怎么回事儿啊?我白哥就不是哥啊?一个个的……”

陈溪野把作业一样样从抽屉里拿出来,往前戳了戳:“小白,昨天的化学小练。”

“哎来了野哥!”白阳文一秒钟变脸,笑的贱兮兮的。他同桌乐着骂他没出息。

老邢在上自习的铃声中走出办公室,左手夹着没写完的语文教案,右手拿着他的专用保温杯。一迈进教室,他就先用眼神把整个班都扫了一遍,然后再满意的点点头。

八班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和上次月考之前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因为有了榜样的带动,全班都陷入了一种空前的学习热潮中——为了让楼上那些有眼无珠的所谓“学霸”开开眼。

“什么叫只要功夫下的深,一日夫妻百日恩呐!”白阳文破天荒的拿起物理书来朗读,坚信自己只要努力,一定能让牛顿都刮目相看。

只不过他读了两分钟便又打瞌睡了而已,公式乱套,是牛顿听了都要掀棺材板的程度。在某种意义上,他也算达到了目的。

陈溪野看着微趴在桌面上,强迫自己睁眼背古诗的周自枫,有些心疼。

估计他昨天晚上想谱子想到很晚。

陈溪野瞄了一眼在讲台上埋头改教案的老邢,然后凑到周自枫旁边,伸出手来想帮他揉揉太阳穴。

——这是上辈子大师姐最喜欢给自己做的事情,每次上比赛前会紧张的时候,师姐总要过来给自己按摩。确实有效,做完一定会舒缓不少。

微凉的指尖接触,周自枫抬眼,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以后就算事情再多,也要早一点睡啊。”陈溪野悄悄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压低,带着点软软的腔调,周自枫的头疼一下子就减轻不少。

他稍稍侧过脸,看陈溪野专心致志的表情。小木头长得乖巧,专注看人的时候下垂眼里像藏了一池的星星。

周自枫好看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语调带着点调侃,周自枫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一瞬间会说出这么臭屁的一句话。

虽然他年纪不大,但世界上各种人也见了不少,奢侈的,虚伪的……他不怀疑陈溪野对自己好有假,也从来没往那方面去想。

可能是因为紧绷着的弦因为陈溪野一下放松了,加上小木头看上去实在太好欺负,所以没忍住自己想调侃的心思。

话出去的一瞬间,陈溪野的手明显僵了一下,耳尖慢慢染上红色,他迅速的把手收了回来,表情满是惊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自枫会误解,但也总不能跟周自枫说实话——因为你后面过得实在太惨了,自己穿越过来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想要帮一把。

脸红是因为一时间想不出其他理由给憋的,他实在是不擅长说谎,但这一脸红,别人误会的几率又变得更大。

陈溪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周自枫却比他慌的更快。

可不能因为自己一句乱说的话,就把陈溪野支的远远的了。

“哥跟你开玩笑的。”周自枫云淡风轻的掠过去,他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拿着练习题故意凑过去找其他话题。

“额……这题你不是订正过了吗?”陈溪野脸上还有些热,他指着周自枫在题目旁边做的一堆笔记,讪讪道。

周自枫一点儿没有被拆穿的自觉,一伸手,把密密麻麻的笔记给遮住了,撑手侧头道,“现在看不见了。”

简直就是流氓。

陈溪野无奈,只能翻出草稿纸来给他重新讲。等注意力都放在题目上的时候,上面那句尴尬的对话也就算掠过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周自枫正准备不理,接二连三的消息又继续发过来。

他小小声的对陈溪野道等一下,皱着眉头拿出手机解锁。

上面鲜红的一排排小红点,全是欧阳彬蠢狗给他发的微信。

还没等点开看,新的一条短信就又进了手机。

联系人的备注是个很简略的句号,周自枫点开,扫了一眼短信的内容。

——周甜甜!想我了吗?妈妈的飞机今天下午就到国内哦,给你带了一份超大的惊喜!(亲亲)

老妈回国了。

心情有点微妙,周自枫有些牙疼的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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