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亦荣死性不改:“我不怕,大不了去里面蹲几年。”
苏臻上前抱住闻亦荣,放软了语气说:“我怕行不行?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会儿?”
闻亦荣原本还怒发冲冠,一听到苏臻这埋怨又可怜的一句话,那火气便降了一半。
见闻亦荣不再和自己顶嘴,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苏臻牵着他的手,说:“跟我回家去。”
可不敢再把他随意放出去了,给自己惹祸。
他打开了家门,闻亦荣跟着他进去。
苏臻拿了拖鞋给他换,闻亦荣换过鞋子,和苏臻进了客厅。
往沙发里一坐,便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随意地换着台,悠闲自在就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前前后后不过一两分钟,他冷静得太快,苏臻不得不担心,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臻心里担心,做什么事都放不开,他一直让保持着闻亦荣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他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闻亦荣就溜走,去找郑则西麻烦。
苏臻心里紧张,表面上并不显露。
过了一会儿,闻亦荣说要去上厕所,苏臻也趁机去了趟厕所。
等苏臻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闻亦荣已经回到客厅里,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一直到今晚时分,苏臻要去楼下拿个快递,他才发现家里的门打不开,从里面反锁上了。
他一趟担心闻亦荣会趁自己不注意偷溜出去,却没想到,闻亦荣从一开始的就没想过要走,而是要将他留下。
苏臻打不开门,去找钥匙。
闻亦荣在一旁说:“别找了,我已经把钥匙藏起来了,你找不到的。”
“闻亦荣,你想干什么?”苏臻尽量冷静地问他。
闻亦荣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只是不想你出去找他而已。”
他?
郑则西吗?
苏臻说:“我从没想过要去找他。”
闻亦荣说:“你没想过吗?你其实是想先把我稳住,然后再找时机摆脱我,去找他吧。”
苏臻搞不懂,闻亦荣怎么就要揪着郑则西的事不放。
人都轰走了。
“我说过,我不会去找他,你选择钥匙给我开门,我要去楼下拿快递。”
闻亦荣坐在沙发里,双手环胸,脸上不自在地掩藏着怒气。
苏臻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推了推他:“你怎么还在生气,我再不下楼去拿快递,快递员就要走了。”
闻亦荣坐开一些,不让苏臻有可趁之机。
苏臻又哄了他好一会儿,闻亦荣还是没有松口,苏臻便有些生气了。
他冷下脸来问闻亦荣:“你究竟想干什么?”
闻亦荣说:“我什么也不想干,你只能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
苏臻:“……你疯了!”
闻亦荣哼了哼:“你再逼我,我就真的要疯了。”
苏臻烦躁地在屋里走了几圈儿,最后他在闻亦荣面前停下来,说:“闻亦荣,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闻亦荣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想谈,好啊,我跟你谈。你要跟我谈什么?”
苏臻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尽量温和:“谈谈我们的现在,还有将来。”
闻亦荣没吭声,等着苏臻说下去。
苏臻坐在茶几上,身体前倾,握着闻亦荣的双手:“我……今天上午去找心理医生了。”
握在掌心里的手,猛地抽搐一下,但闻亦荣并没有回应他。
苏臻又说:“我大概知道你的情况了。你……和林静宣不一样,对不对?”
闻亦荣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苏臻,他眼眶温润,仍旧一言不发。
苏臻又说:“不管是林静宣还是闻亦荣,你们在外人眼里都只是一个人,你做出出格的事情,最终来承受这一切的人是林静宣,不是吗?”林静宣是众人皆知的身份,就连未婚妻舒毓也是认可的,那就说明闻亦荣都是衍生出来的那份人格。
闻亦荣仍是不说话。
苏臻又说:“你看,你今天那样冲动,如果真的把人杀死了,你可以隐藏起来,但林静宣却不可以。你一但隐藏,他就得承担所有的责任。”
闻亦荣忽地问他:“所以……你喜欢林静宣?”
苏臻:“……”这孩子的脑回路也太清奇了,他们不是在讨论他人格分裂的事吗?怎么就说到自己喜欢谁上去了?
“我们现在谈的不是这个。”
“你要我克制本性,不就是在护着林静宣吗?”
苏臻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
闻亦荣又问他:“比起林静宣,你更喜欢郑则西吗?”
喂,这和郑则西又有什么关系?
见苏臻不答,闻亦荣又问:“林静宣和郑则西,你更喜欢谁?”
苏臻:“……”
他只是想和闻亦荣谈谈,让他以后不要这么冲动,怎么眨,说法审美观点他牵着鼻子走了?
闻亦荣又问:“你和林静宣睡没睡过?”
苏臻:“……”这问题怎么越来越露骨了?
苏臻勉强回答:“没有。”
闻亦荣冷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还一副窥破天机的神情。
“你最喜欢的人是郑则西对吗?所以你让我冷静,多为林静宣考虑,就是为了保护郑则西。”
苏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同闻亦荣沟通了。
“我没有,我从没说过喜欢郑则西。”
“你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和他上床?你要是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要保护他?你要是不喜欢他……”闻亦荣倏地领口,失焦的双眼一阵乱晃,好不容易才定焦在苏臻脸上,“不管你喜欢谁,你都只能是我的。苏臻,下半辈子你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上床?
上什么床?
他和郑则西连手都没牵过好吗?
他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在海南的时候?
有一天他们确实睡在一张床上。
难道今天郑则西来,拿着那天的事挑事非,所以才激怒了闻亦荣,让闻亦荣对他大打出手。
郑则西是挨了打,可也同样的挑拔了他和闻亦荣的关系,就像现在这样,无论苏臻说什么,怎么解释,闻亦荣都不相信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