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洲啧了一声,往后靠回去。
从浴室出来,霜序帮他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后背的伤擦了药,给他穿睡衣。
贺庭洲懒洋洋地把胳膊伸进去,等她系扣子。
“喝水吗?”霜序问。
他:“你喂就喝。”
霜序倒了杯温水,他果真手都不抬一下,霜序把杯子递到他嘴边,他才纡尊降贵地喝了两口。
明明只是左手受了伤,却跟两只手都废了似的,理所当然地要人照顾。
伺候完他,霜序正要让他上床睡觉,贺庭洲坐在床尾凳上,叫她:“过来。”
她走过去:“还要什么?”
贺庭洲抬手,动作轻柔地揭下她脖子上那块纱布敷料:“弄湿了。”
他拿来碘伏,霜序想接过来:“我自己来吧。”他没让。
他单手拿棉签帮她消了毒,涂好消炎药膏,贴上新的无菌辅料。
“礼尚往来。”
翌日一大早,付芸就坐在客厅翘首张望,虽然昨天霜序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报平安,沈聿也一再安抚她霜序没事,但没亲眼见过始终放不下心。
几次想亲自过去看霜序,都被沈长远按住了。
“怎么还没回来啊。”她等得着急,“不是说出发了吗?”
沈长远说:“她又不是飞回来的,早高峰路上堵得很,你给她一点时间,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吓坏了,那个郑祖叶有多混账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听她又开始念,沈长远就觉得耳朵疼。
“你是一点不着急。”付芸开始数落他,“我是不懂你怎么能坐得住的,昨天也不过去医院看看,郑家人在那为难她,你这个当干爸的也不给她撑腰。”
沈长远简直冤枉:“这怎么又怪到我身上了?难道不是因为你脚受伤,我才耽搁了。”
霜序在院子里就听到两人的争吵声。他们俩感情一向很好,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沈长远从来不跟付芸起争执。
“怎么吵起来了?”
她一进门,两人的拌嘴就停了,付芸立刻站起来:“可算回来了!”
霜序见她一瘸一拐,忙上前扶住她:“你脚怎么了?”
沈长远道:“昨天一听说你被绑架,急着要去医院,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
霜序眉心微蹙,扶她回沙发上坐:“你摔跤了怎么都没告诉我?有没有事啊?”
“没事没事,就是崴了一下,不打紧,休息几天就好了。”付芸拉着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眼睛里的心疼肉眼可见,“哪受伤了,让我看看。”
反反复复被她检查几遍,问了几遍当时的状况,霜序尽量捡着不吓人的部分说。
一早,贺庭洲走进公司,办公室的员工们全都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往他身上瞄。
看见他挂彩的脸,又不约不同地一顿。
女朋友被死对头绑架、危急时刻赶去英雄救美、和死对头大战三百回合——这么精彩的电影情节试问谁能不八卦?
“盯着我干什么。”贺庭洲语气冷淡,仍旧是那个不近人情的‘贺先生’,“我脸上没有人民币。”
秘书们赶忙把头低下,徐桢跟进办公室,汇报昨天那个女人的调查结果。
“骨髓库那边的资料已经查过了,信息和配型结果都是假的,有人在中间篡改了数据。现在整个流程从上到下都在严查,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主治医生的底细已经查清楚了,没有问题,他应该也是被骗了。”
贺庭洲皱了下眉,郑祖叶可真是个祸害,用一个假的配型结果把舒扬送进移植仓,比原来的情况还要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