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妧妧从楚馡手中接过来,随后楚馡拉开车门,准备回去。
妧妧挥动着毛茸茸的小爪子和楚馡告别,勾得楚馡更加不舍得,又跑过来捏了捏妧妧的小脸,说道:“谢鸢,你可千万要照顾好妧妧。”
“你放心是了,我保证妧妧每天有鸡肉吃。”
“嗯嗯。对了,要吃土鸡,肉鸡激素太高,你不能舍不得花钱。”
“我……尽量。”
“答应的这么勉强,你很缺钱吗?”楚馡皱眉问道。
“没有没有,我有钱。”我赶紧用力点头。
“那就好,缺钱用你和我说一声,妧妧的口粮我包了。”
目送楚馡开着进口玛莎拉蒂越野车飘然远去,我心中默默盘算着这一脚油门烧了多少钱。
其实我真的很缺钱,可问题是我好意思跟楚馡伸手吗?
我在楚家药补一个多月,命都是向阎王爷买来的,哪里还敢再跟楚家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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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妧妧上楼,回到客厅,刘景烽正一脸凝重的和张屠夫问话,谈论的自然是凶宅的事。
自从上次和女鬼摊牌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能感知到她一直就在这房子里住着,只是不再对我显形而已。
这其中带来诸多不便,换个内裤都要先以灵觉洞察四方。
“谢鸢,你这房子不干净啊。”刘景烽一脸慎重的说道。
“我知道。”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知道还住下去,我听张居士说,你和女鬼同居很久了。”
“是啊,我既不想插手女鬼的因果,也没本事把她赶走,这房子那么便宜不住白不住。”
“百子图你都能斩破,你会对付不了一只小小的女鬼?”刘景烽瞪着眼睛问道。
“烽兄,你要是有能耐对付她你来试试。”
“我来就我来,看本道爷做一场净宅法事,管它是何方凶神厉鬼当场超度。”
刘景烽看起来信心十足,道士驱鬼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我心里还是很怀疑,他和女鬼到底是超度谁。
女鬼的事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管,她没有怨气而我又不愿沾染因果。
直到那天我为灵儿招魂神魂受伤,差点被女鬼害死,才不得不和她摊牌,结果是我去张屠夫房间躲了她一晚上。
从那天开始我就打定主意,只要女鬼不来找我麻烦,我就对她敬而远之。
现在我神魂复原,并且远胜从前,但我对于解决女鬼的麻烦还是没有兴趣。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本能的察觉她是个坑。
难得刘景烽这个净明派弟子愿意出手解决麻烦,我也乐意看看女鬼这个坑到底有多深。
张屠夫对于超度女鬼的事很热心,绕着刘景烽忙前忙后。
刘景烽用的是五谷净宅法,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五谷,大粒盐,香炉,香案,烛台,法扇,令牌等。
法扇和令牌刘景烽随身携带,别的东西需要去民俗街采购。
俩人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钟才把东西准备完毕,随后刘景烽马不停蹄的在客厅开坛祝香。
念完祝香咒,接着是请圣入讳。
净明派信奉的是许真君,名许逊,宋徽宗时加封神功妙济真君。
等刘景烽请许真君下坛传法旨的时候,妧妧悚然一惊,脑袋钻进我怀里全身打起了哆嗦。
许真君可是狠辣的主,斗蛟斩蛇,为民除害。
望着无风而动的烛火,妧妧这个修行不到一百年的小狐狸哪有不怕的道理。
别说妧妧,就是张屠夫这个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见此阵仗莫名起了敬畏之心,跪在地上噗通磕了个响头。
轮到我了,刘景烽回头看了我一眼,抽了抽眼角问道:“谢鸢,我可是真净明派弟子。”
“我当然相信你是真道士。”
“既然你相信,祖师爷降法旨,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谢家敬鬼神而远之。”
“不是,你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
见他神情严肃,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只好说道:“好吧,那我也给许真君磕个头。”
说完我先对着法扇拱手作揖,接着便要下跪。
就在此时,烛火连续跳动数下,刘景烽急忙护住烛火,转头用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要继续跪倒,刘景烽伸手阻止。
“谢鸢,别跪了。”
“怎么了,烽兄?”我问道。
“你的头祖师爷不受。”
“为什么不受?”我又问道。
刘景烽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而问起另外一个问题:“谢鸢,你知不知道人为什么要请神?”
“因为相信神可以帮助我们。”我想了想说道。
“对,你向神求助,就是相信神的能力。如果神没有帮你,说明……”
说到这里,刘景烽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说明他正处于极度困惑之中。
“说明什么?”我忍不住催问道。
“说明神相信你的能力。”
“……”
我沉默,陷入沉思。
张屠夫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从地上站起来。
接着怀里的妧妧也在我怀里探出了头,就像是忽然找到了大靠山一般,身体也不抖了。
看到张屠夫和妧妧的反应,刘景烽的神情变得格外凝重。
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给出答案。
沉思许久,我咬牙说道:“烽兄,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
听我这样一说,刘景烽瞬间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长出一口气说道:“我也觉得是个误会,因为这很不科学。”
“烽兄所言极是,这的确很不科学。”
我俩都不再困惑,张屠夫却忽然困惑起来,张了张嘴问道:“做法事科学吗?”
“科学。”
“科学。”
我和刘景烽几乎同时回答,张屠夫瞬间自闭。
做法事,神踏马科学。
法事继续,请圣入讳之后,接下来是撒谷净宅。
关键时刻到了,如果房间真的有阴灵,撒米的时候阴灵就会显现。
当下只见刘景烽右手三山决持装五谷的大碗,左手撒米。
一边撒一边念着净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从客厅撒了一圈,然后是厨房和卫生间,张屠夫的卧室。
最后来到我的房间,绕着床开始撒,一直撒到窗台下面。
眼看着就要把所有地面全部撒满的时候,刘景烽手里的最后这把米却迟迟不见撒下。
“烽兄,为什么不继续?”我问道。
刘景烽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过头来看着我,拼命对着我眨眼睛。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顿时明白了。
在他的左手上面,忽然多了一只青白的鬼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虎口穴。
然后我再顺着鬼手一路往上,对上了女鬼愤怒的眼睛。
“科学吗?”女鬼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