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太后,这是我阿玛历时几月命人寻访民间一千位绣技高超之人,集合众家之长所绣,专门为皇太后的寿宴所准备的,恭祝皇太后福寿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回身才发现司马凌玉还跪在地上,说了句,“玉儿起来吧,你阿玛和额娘可好?这一别二十几年过去了。”其实,她是第一次见到敦亲王的独子。
司马凌玉起身,“托皇太后皇上的洪福,阿玛和额娘都好,在王府侍花弄草,日子惬意。”
皇太后示意边上的太监,“赐座。”
当司马凌玉谢恩落座,才看到皇太后的容貌。正堂高处坐着一位威严却也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但身着的锦衣鲜亮得不太符合她的年纪。
皇太后看着殿下的少年,都说敦亲王的儿子俊美异常,果然如此。这副容貌怕是想不花天酒地都难!
司马凌玉酷似敦亲王的眉宇倒是让皇太后想起了当年与敦亲王的一段往事。
多年前,她是礼部侍郞之女,在一次中秋晚宴会上初遇敦亲王,那时他是大皇子,也是太子,年纪轻轻却屡建战功,大家都说日后皇位非他莫属。那晚他穿着便装,但风度翩翩,春风得意。在众多皇子中,她一眼就看出他的特别。她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追随着他,直到他也发现了她的注视。他们相爱了,悄悄的,因为当时他已经有了他的太子妃,而她也已经由皇帝指婚给四皇子,两人不日就要大婚。
这段感情让她冲昏了头脑,她对他说要取消自己的婚约,她不求什么名分,只求在他身边。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一口回绝了她,说要和兄弟们搞好关系,夺兄弟之妻,会招致记恨,不利于以后登上皇位。为了江山,他背弃了她!也让她恨透了他!负气的她如期嫁给了四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太子,再后来的皇上,如今的先皇。当然,四皇子无论从各个方面都无法和他相比,可是有聪慧的她在身边出谋划策,先是设计陷害使太子被废,后又辅助四皇子成为太子,一来二去,四皇子竟登了九五之尊,而她顺理成章地成了中宫之主。她要让他知道,失去她是多么难以弥补的错误。
还记得他被遣出宫远地封王那天,她亲自去宫门给他送行,她盼着他能说一句表示悔意的话,可是他没有,行了君臣的别礼之后,他头也不回地坐上马车而去,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她知道她偷了他的江山,他也恨她!
正当皇太后有一丝恍惚之时,太监来报——长公主求见!
司马凌玉敏锐地看到皇太后听到长公主三个字皱起的眉头。
“你可是新来的太监?如此不懂规矩,谁许长公主进延寿宫的?”皇太后声音不大,但透着的威严劲让人不寒而栗。
殿下跪着的小太监已经哆嗦得不成样了,“回,回皇太后,奴才知错,可是长公主执意闯殿,说有要事,奴才不敢拦,也拦不住。请皇太后恕罪!”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太监来报,说皇上听说贝勒爷进宫,想见见贝勒爷,命给皇太后请过安后去乾政殿面圣。
皇太后便对司马凌玉说,“玉儿,那你就去见见你皇兄吧,别让他等急了!晚上的寿宴早些过来!”
“是,皇太后,那玉儿先告退了。”司马凌玉起身告辞,由新进来的小太监领着出去了。
出了延寿宫,司马凌玉和进来的长公主正面相逢,便站住抬手微微颔首行了礼,“见过长公主!”
“免礼,本公主知道你,”没想到长公主却笑了,“你就是那个把京城的花街柳巷闹翻天的贝勒爷!”
司马凌玉微皱眉头,心想这名号果然都传到宫里,连这被禁足的长公主都知道。正想着如何回复,没想到长公主又是一溜烟的跑了。看来这就是她的特点了。司马凌玉除了觉得她鹰一样的眼神让她不太自在外,并没有多想。
司马凌玉当然也没见过她这位皇兄,进了乾政殿,通报过后,入了内门,阿越则只能留在殿外。
原来内门之内,还有极为宽敞的厅堂,装饰富贵耀眼,远处大殿正前方,一人坐于龙椅之上,由于距离看不清容貌,只知龙袍在身,正襟危坐,倒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威严。
可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让司马凌玉始料未及。她刚要下跪施礼,没想到皇上却一下子从龙椅上下来,快步走到司马凌玉近前,“你就是敦亲王的儿子?”
“回皇上,是!”司马凌玉没有直视面前的皇上,而还是跪了下去,额娘交待了,对皇上皇太后不可露出半点不敬。
“朕从没见过皇叔,”皇上拉起司马凌玉,“这里没外人,不用行如此大礼,都是兄弟。”
司马凌玉有些受宠若惊,这位皇兄一直这么谦和吗?
“谢皇上!”司马凌玉起身,却发现皇上正盯着自己看,而她只极快地扫了一眼皇上的容貌,便可断定,眼前的当今圣上几乎还是个孩子。要论年龄,皇上比自己还长两岁,可是心智却很明显没有她成熟,竟如黄口小儿一般。
“都说敦亲王之子貌若潘安,又风流倜傥,果真如此!”皇帝有些兴奋,“朕在宫里听说了很多你的事,现在京城的男子无一不以你为荣,听说你靠才气赢得了美人归,气坏了张相爷的儿子,不知是真是假?”
司马凌玉更加确定了,当今圣上其实只是一只鸟笼里的金丝雀,虽贵为天子,但是却向往宫外的花花世界。
“回皇上,臣弟并非什么有才气之人,只是独爱美人,而那柳姑娘却又实在是令人心动。”司马凌玉似轻描淡写一般,但是提到柳香怡,她的心还是隐隐地痛了一下。
“朕长这么大,还从未出过皇宫,皇额娘不许,但是常听太监和侍卫们说宫外的事。”皇帝更加兴奋,很显然,他对司马凌玉在京城里风流得人尽皆知很是有些小小的崇拜。
“皇兄真的一次都没出宫过吗?”司马凌玉见皇帝并不是高高在上,甚至还有些单纯,便也敢和其称兄道弟起来,这也正投其所好!
皇帝闻言有点沮丧,“是的,皇额娘说宫外的世界很凶险,如果有人知道朕是皇上,就会有人来害朕。可是,朕现在已经成年了,也很想向先祖一样,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可是和皇额娘提了好几次,她都说朕还小!”
“可是皇兄,你是皇上啊,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何况是出宫这样的小事了?”司马凌玉看得出,皇帝一直是受皇太后的掌控,已经是有些微词,但碍于是他的皇额娘,敢怒不敢言罢了!
“你有所不知,朕虽幼年就登基,但国事却一直是皇额娘和辅政大臣掌管着,所以有些事,朕也做不了主!希望两月后,朕大婚过后,皇额娘可以还政于朕。”
正当皇帝和司马凌玉谈着,太监突然来报,“启禀皇上,皇太后急召,说有要事相商,请您移驾延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