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见司马凌玉变了脸色,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赶紧赔不是,“王爷别恼,婉晴也并不知情,只是听宫里的人这样讲的。”
司马凌玉见婉晴怯怯的样子,赶紧说,“无妨,也确有其事。婉晴你闲来无事,便好好练字吧。”
司马凌玉牵着婉晴的手,出了房门,用手指了指门上的扁,“看到没,这几个字你该认得,先照着这个练,练好,本王再教你新的。本王还有事,先去忙了。”
婉晴欢喜得很,王爷是答应教自己练字了,她抬头看着司马凌玉当时提的字,看了很久。
司马凌玉回了自己的房间,找来笔墨,想写封信与柳香怡,竟一时不知如何书写。柳姑娘为了自己也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又能怎样?对于一个青楼的女子,赎了身,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该是最盼望的吗?能做的,自己也为她做了,只是她对自己的情谊,自己是无法回应了。云姐姐与自己情深如此,都无法接受自己的真实身份,何况柳姑娘了!她清晰地看到云姐姐得知她是女子后,眼中的恐慌与失望。想到云姐姐,司马凌玉的心就难受,昨晚这一别,便当真是断了此情此人吗?
司马凌玉摇摇头,想甩开这恼人的问题,提起笔,写了封极短的信,又附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让阿越悄悄带去给柳姑娘,大致的意思是既然张迁不再纠缠,她亦可重新开始生活。
司马凌玉惜字如金,没有多写,经历了昨晚的伤痛,她已经不再想触碰感情了,她背负着替阿玛复仇的重任,实不该如此儿女情长。
信送出去后,司马凌玉靠在椅子上,她闭了眼,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大概只过了半个时辰,阿越就回来了,“少爷,柳姑娘看过信,只是让午青跟我回来了,没说别的什么。”
“好,知道了。”司马凌玉又说,“你告诉午青,让他暗中保护柳姑娘即可,不要露了行踪。”
阿越推开门就见到了前来的长公主,“长公主!”阿越低头问好,然后出去办事了。
司马凌玉见长公主来了,没有动弹,只是问,“粟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也不许吗?”长公主明显话里有气,“额驸当真如此喜欢婉晴,要夜半偷偷跑去她的房里?”
“哈哈,被你发现了。我见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那丫头说她晚上一个人睡有些害怕,我便去陪陪她。毕竟婉晴年龄小。”司马凌玉睁着眼睛编了个谎话。
“年龄小?鬼点子倒不少,”长公主坐在司马凌玉对面,“额驸可知,昨夜我们刚睡下,她居然找到我的随嫁嬷嬷,想贿赂她,不许额驸与我同住。”
“是吗?”司马凌玉倒没想到,婉晴还有这心思,“哈哈,粟盈你也要理解嘛!惹你不高兴了,得空我说说她便是。”
长公主见司马凌玉丝毫没有生气,还笑,心里更是添堵。“说说她?怕是你宠得她无法无天,竟敢管起本公主的事了,你若无法令她安分守己,那就别怪粟盈替你管教她了。”
司马凌玉盯着长公主的眼睛,明知故问,“粟盈你是吃醋了吗?”
“我才不屑于和她吃醋,”长公主被司马凌玉如此一问,竟有些不好意思,“粟盈只是看不惯她那恃宠而骄的样子。”
司马凌玉起身,“粟盈,我们去府上的花园走走,你来了还没有去过后花园吧。”
长公主见难得司马凌玉有兴致,竟要与她游园,便也起身,挽了司马凌玉的手臂,出了房门,并吩咐下人们不许跟着。
两人漫步在王府的后花园中,午后的景色怡人得很。两人走得很慢,都没有讲话,各怀心事。
长公主是喜欢和司马凌玉一起逛后花园的,只是司马凌玉的沉默不语,让她有些许失落。
司马凌玉的心思确实没在长公主身上,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夜和云姐姐在一起的画面,都说她风流倜傥,招女子喜爱,可若当她们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呢?怕都会如云姐姐一般花容失色吧。自己不是男子,也变不成男子,难道就没有权利和自己钟情的女子相爱了吗?爱一个人难道只因为他的性别吗?
二人走到后花园的湖边凭栏处,湖面平静,湖边的垂柳倒映在湖面,清晰如画。远处游来一对鸳鸯,吸引了长公主的注意力。“额驸,你看!”
司马凌玉顺着长公主的手指,也看到了两只正在戏水追逐的鸳鸯,不禁好生羡慕,“人啊,有时候,真不如这鸟儿活得自在。”
“额驸今日因何事生出这般感慨?”长公主没有看司马凌玉,随意地问道,她不想司马凌玉觉得她在窥探她的心事。
“难道粟盈你不觉得吗?我们每日都要受到这样或那样的制约,一切先要合理,才会有合情。冥冥之中,我们都是礼教是成规的奴仆。”司马凌玉也没有看长公主,她一直看着那两只鸳鸯。
长公主考虑着司马凌玉的话,没有答话。两人很有默契地沉默着。
“粟盈,”司马凌玉转过身,看着长公主,“你觉得你下嫁与我,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长公主也看着司马凌玉,肯定地说,“是!”
司马凌玉疑惑了,“你原来在宫中一定就已听说我风流好色,为何还要飞蛾扑火?你难道丝毫不介意,愿意嫁给这样的人?”
长公主轻笑了,“怎么会?哪里会有女子喜欢嫁给那样的人?”
“你若只是为了不和亲到外族,也尽可以挑一门好的亲事,皇额娘也能如你愿,何必下嫁于我。”司马凌玉真是不明白长公主求亲的真正用意。
“额驸想要悔婚吗?”长公主看司马凌玉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还未归宁,不算礼成,也来得及。”
“这是什么话?”司马凌玉看出长公主在打趣她,“难道长公主想悔婚?”
长公主突然靠在司马凌玉怀里,“粟盈也不知为何,见你第一面就觉得温暖,我才不管什么流言蜚语,我有自己的眼睛,我有自己的判断,别人说什么不重要。我认定你,我就要嫁给你。”
司马凌玉听着长公主的话,心想,这女子着实不简单,她在宫里疯疯癫癫,谁料到她有这样的思想?
这一刻,听着这样的话,司马凌玉承认自己的心里确实很温暖,她很认真地看着长公主问,“那么,相处了这几日,你也如此认为吗?”
经过了昨夜云姐姐的事,司马凌玉此刻如同一个急切需要肯定的孩子,她焦急地等待着长公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