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笑了。
“你说的对,你不愿意,便不这么做,我不会强求。”
随后,燕九一摆手,眼前一片云雾遮掩。
等石猴再回神,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斜月三星洞,便是所处的山峰,也不是灵台方寸山。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石猴是真的慌了,跪在地上,双目流泪,不住哀嚎。
燕九知道石猴必经历这么一番苦楚,也不好相见,只传递下一句话:“你我师徒情分已完,你去吧。”
石猴嗓子有些嘶哑,“师父,你叫我往哪里去?”
燕九道:“你从何处而来,便向何处而去,这些年的时光,难道消磨你了过往吗?去吧,孩子。”
燕九说完孩子二字,心中也是不舍,怎奈世事如此,天道如此。
石猴听了,心中生出明悟,不再哭泣,使了一个分身术,化出三个分身,跟本体一起朝着四个方向叩拜。
“师父,弟子去了。弟子知道您神通广大,自然是与世同存,无灾无难,但弟子还是希望您保重自己,爱惜自己。”
石猴说的感动,眼泪复又流了出来。
燕九心道这石猴真的是天真赤子,一颗心情真意切,于是又拿出一宝,要送给石猴。
石猴眼前一花,只见虚空裂开一道口子,其中跌出一枚戒指,正落到眼前。
捡起戒指,带好,石猴身上顿时多了一个护盾,金石不开,水火不侵。
“多谢师父。”
石猴再次叩拜后,也不多留,架起筋斗云往花果山去了。
......
石猴学艺离开,西方教那边的行动也立刻展开。
其中最关键的一项,就是选择一名取经人,到如今已经选拔了数轮,淘汰者不知凡几,其中甚至包括如来的弟子,摩诃迦叶。
最终的入选者有两人。
其一是孔宣推断出的金蝉子。
其二则是灭世黑莲中产生的异数白衣佛子。
两个人都是俊美无比,也都对西方教教义有着深刻的理解,看起来是势均力敌,对于谁最后胜出,众人也多有猜测。
这一日,如来佛祖要召开法会,名义上是**传道,实际上是要选出最终的西行之人。
白衣佛子与金蝉子都到的很早,两人并未挨着,分开两边而坐。
片刻功夫,又有诸位罗汉、菩萨、佛陀到来,各自寻找自己的位置,依次做好。
随后,如来出场,为众人讲述西方教教义,一时间地涌金莲,霞光万道。
这期间,白衣佛子一直若有所思,而金蝉子却有些轻慢之意。
其实金蝉子并不是真的轻慢佛法,而是他正在跟姜子牙聊天。
原来当日金蝉子走的急,居然将姜子牙装在钵盂当中,带回了大雷音寺。
姜子牙也是既来之则安之,跟金蝉子谈天说地,将这些年的种种见闻和感悟传递给金蝉子。
这一下,金蝉子开阔了视野,更将姜子牙奉为知己、老师,两个人日日交流,各自都有进益。
“金蝉子,你是否有听我讲道?”
突然间,如来的声音传入金蝉子耳中,金蝉子吓得一哆嗦。
“弟子...在听。”
金蝉子硬着头皮答应。
“那你说道一番,我刚才都讲了哪些?”
如来倒也干脆,直接询问金蝉子,他刚才都讲了什么内容。
金蝉子何曾听进去,一时间语塞,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如来冷哼一声,又看向白衣佛子,“你有什么想法?”
白衣佛子起身,也不说话,只走到一旁,寻了一株旁人供奉的金婆罗花,轻轻握在手里。
随后,白衣佛子泪如珠帘,竟低声哭泣。
众人不解。
昔日如来在灵山会上传法,有大梵天王奉献金婆罗花,如来接过花朵,神态安详一言不发,参会的弟子均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摩诃迦叶破颜微笑,从而得到如来传承,此之谓拈花一笑。
然而今日,白衣佛子却手持金婆罗花哭泣,实在令人费解。
如来大喜,“善,你听懂我意,明白我心,这西行之路,便由你走吧。”
众人皆大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如来道:“此次西行之路,乃是传经之途,白衣佛子怜悯苍生,因此落泪,有这般慈悲之心的人,才能够劝化众生,使得真经永传东土。”
众人皆叹服,赞扬如来慧眼如炬,赞扬白衣佛子心怀苍生。
只有金蝉子若有所失,偏又若有所得。
......
燕九回到骊山,立刻就收到消息,白衣佛子当选西行之人。
她大喜过望,但仍然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之情,安排了七雄商会的事情后,便开始闭关。
这一次闭关,燕九是要融汇西方教与截教的神通,使得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达到昔日三千神魔的奇妙境界。
不过,燕九终究放不下西行之事,于是干脆在闭关之前,放出一缕神魂,也不动情,也不发力,只做一个单纯的观察者,往花果山飘然而去。
这神魂到了花果山,只黏在石猴身上,看着他返回花果山,重整水帘洞。
当然,倒霉的还是燕九点化的混世魔王,这厮这些年掠走不知多少猴子,或直接吞食,或蹂躏虐杀,欠下不少孽债。
石猴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找他算账,用血龙刀将其一分为二,不但报了许多猴子猴孙的仇怨,还了结了混世魔王跟燕九的一段因果。
石猴夺回了水帘洞,自然跟群猴夜宴,玩闹了几天,但石猴终究不同了。
他学会了无数的知识,虽然心中仍然喜爱这种天真玩乐,却总觉得心有块垒。
这一日,他独自走出水帘洞,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明悟了什么,只听他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人身也罢,猴身也罢,我就是我,何来区别?”
说完,他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一个英俊的男子,长身而立,如九天之上坠云而下。
这时候,守卫在水帘洞口的两只老猴听到了动静,从沉睡中醒来,也迷迷糊糊爬出水帘洞,看到了石猴,大惊道:“你是何人?”
石猴转身,问道:“你俩不认识我了?”
两个老猴揉揉眼睛,“大王!”
石猴笑道,“是了,你们认识我。”
说完,石猴直接一甩衣袖,使了个袖里乾坤术法,将两只老猴装入袖子里,一起架着筋斗云,飞向天空。
“我领你们看看,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