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关于云良媛小产之事的真相，我也想一起去查。”
“你别跟我东扯西……”南璟烨顿了顿，然后意识到她说的事情，立马敛起神情，“你不是说让本宫自己查吗？怎么突然又想一起查了？”
男人凝视着鸾九，她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哦，这不去了一趟寺庙，有所参悟。做事嘛，要有始有终，善始善终。既是我夸下的海口，那也当出一份力的。”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南璟烨嘴角抽了抽，竟是找不到话来形容这个女人突然的厚脸皮。
“怎么，在寺庙参悟红尘，就参悟到了青·楼？”男人又将话题给拉了回去。
他总觉得，女人一再岔开话题，就是故意隐瞒什么。
“这个是意外。我就是下山后，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银钱，刚好看见当铺，刚好身上揣着你送我的玉佩，刚好你那玉佩比我戴的首饰都值钱，刚好当了玉佩出来，没走多远就看见了青·楼。刚好听说白日里的青·楼与夜晚的笙歌燕舞不一样，就刚好进去瞧瞧。”
在鸾九众多的刚好中，南璟烨只觉太想翻白眼。
“所以……就是你拿着本宫给你的玉佩，当了钱，逛起了青·楼来？”
所幸，这铭都内，没有伶馆。不然他都要以为，她是去青·楼找男伶了！
突然，南璟烨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
为何感觉，鸾九像是去逛窑子的夫君，而他倒像是个在家吃醋嫉妒的夫人？
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顿时，南璟烨打了个冷颤，赶紧将这种感觉强压了下去。
“也不是，我也买了好多的吃食呢！比如那东街的桂花糕，还有糖糕啊，叫花鸡，香辣蟹……”鸾九开始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你知道的，桂嬷嬷向来看得比较严，什么礼节，仪态的。所以呢，我和轻晚就趁着她睡着了，偷偷地去了小树林瞧瞧吃的。然后啊……”鸾九那神情像极了偷吃鱼儿成功的小猫儿。
瞧得男人神情一怔。
鸾九一边说着，一边分着心思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她后来思虑了一下，既然上次在小厨房做饺子，那般使唤他都没有生气，那么偶尔轻松欢愉的相处之道，想来他还是觉得不错的。
果不其然，男人听后，虽说神情怔愣，但好歹是没有生气的。
“你……”南璟烨听后确实没有生气，反而不知哪根筋儿没搭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如此喜欢上街？今日腊八，想不想出宫看灯会？”
这回，该是轮到鸾九愣住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立马问道：“行吗？”
只见南璟烨站起身，整理着衣袍上得褶皱，转头瞥了一眼还望着他的鸾九，“愣着做甚？去换衣服啊？”
“啊？”鸾九先是疑惑地一懵，随即又欣喜地“啊”了一声，倏地站了起来。
能够光明正大地上街，看热闹，多棒的事儿啊！
她往里间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回过神，望向男人，“那什么……南璟烨，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吗？”
男人眉心一紧，“你唤我什么？”
女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狡黠地弯了弯眉眼，脆生生地讨好，“太子殿下？”
他倒是知道，她近日格外偏宠那个突然带回宫的侍女，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叫蔚锦玉来个大转变。
想起那日在雪地和小厨房，蔚锦玉面对那侍女露出的毫无防备，天真烂漫的笑容，男人眉宇舒展，心情愉悦。
“那还不快去？”
“谢太子殿下！”鸾九灿然着笑脸，朝着男人福了福身，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转身进了里间。
再出来，就是一套橘暖色的衣裙，发髻上插了一枚赤金丁香花的簪子。
倒是不像个端庄的太子妃，反而像个闺中的清灵少女。
一下子，叫南璟烨看出了神。
“怎么了？”鸾九瞧着男人的模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可是这般穿，有何不妥当？”
“没。”男人收回目光，抬脚朝外，“走吧！”
于是，加上南璟烨的侍卫，四人出了宫。
腊八的灯会算得上是铭都很大的盛会了。
出了宫门不一会儿，马车就已经过不去了。
四人，下车而行。
一步入主街，鸾九和轻晚那眼睛里就仿若是漆黑的夜空升起了一轮明月，那般的光华璀璨。
她俩还从未见过这么盛大的灯会，从雪峰谷出来，也就感受过小镇的热闹。
上次下山，她来去匆匆，也没有在山下逗留多久。
如今瞧见这般热闹，两人就像是第一次出笼的鸟儿，见什么都新奇。
两人左看看，右瞧瞧，好不欢快。
南璟烨跟在两人身后，瞧着那灯笼旁，橘光笼着的那张姣好侧颜，目光也情不自禁地柔和下来。
他凝望着鸾九那带笑的眉眼，突然感觉，如果蔚锦玉不是另有所图，如果她背后的丞相府不另有动作，如此这般……应当也还不错的。
“哎！这个面具挺适合你的，要不给你买一个？”鸾九拿过一个动物的面具，跳到南璟烨跟前，给他瞧。
男人扬眉，伸手拿过面具，问：“用当玉佩的钱，给我买？”
鸾九：“……”
“拜托，你堂堂七尺男儿，能不能别扭着一个小事情翻来覆去地说？大度一点，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长舌妇呢！”
“你说什么？”男人脸色徒然一沉。
“你看你看，还说不得了。你一大丈夫与我一小女子计较什么？”鸾九一点也不怕他生气，也是吃准了他不会真生气，在这外头这么多人，他也不会发火。
所以肆无忌惮了许多。
“姑娘！快来快来！你看这个！”那方轻晚惊喜地唤着。
鸾九闻声，也没再理会男人，转身跑向轻晚去了。
南璟烨凝望着两个小女人看着那钓金鱼的游戏，激动地又拍手又跺脚的模样，不禁有些恍惚。
在很多年前的那个腊八节，有一个女子，也是站在那钓金鱼的地方，笑得眉眼温柔。
“哎！南璟烨？”
听到叫唤，男人回过神，撞入眼帘的是一只素净柔夷，泛着莹润的柔光。
那手后，是一张倾城的容颜，尤其是那一双清灵的眼。
之前的日子，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她是如此的美。
南璟烨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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