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顿步,回眸看向云柠,“庶妹既不信我又何必来问我,更何况,我若是真想寻得良人,嫡长子熙王殿下岂不是更加合适?”
云柠细想一番,觉得云寒的话似是在理,“我就信嫡姐一次。”说完便离开了雪寒苑。
云柠走后,枫灵端着刚切好的冰镇西瓜走进屋内,“小姐,快吃点西瓜消消暑。”
“我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云寒拿着一块西瓜吃了起来。
“一个庶出的罢了,真当自己是主子了,真是被花氏教歪了。”枫灵不满的说道。
云寒擦了擦嘴说道:“只要她能安分点,别天天整一些幺蛾子,就随她去吧。”
应龙门
残阳渐落。
一辆紫檀木打造的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应龙门前,值守的士兵由于天色的原因并未看清马车上的挂牌,他走近马车前,拱手说道:“这位大人,皇宫现已落钥还请您回去吧。”
马车内的人并未说话,修长的手指掀开帘子走下马车,脚踩丁香色烫金长靴,身着紫色烫金祥云纹广袖长衫,额间的浅紫色印记在这残阳下若隐若现。
这是,洛翰熙呀。
“本王也不能进?”洛翰熙语气冰冷道。
在这东阳国,谁人不知晓熙王殿下啊,即使没亲眼见过熙王的人,也知晓熙王额间与众不同的印记。
“卑职不知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洛翰熙径直朝宫内走去,见洛翰熙走远,一个新来的士兵问道:“他是何人啊,为何他可以进去?”
另一人说道:“你才入宫并不知晓此人,他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洛翰熙,为人冷漠无情,却独宠太师嫡女,以后见着他一定要避着点。”
“哦哦,我明白了。”
承乾殿内,烛火映射出洛承政伏案疾书的身影,洛翰熙站在门口看着此景沉思良久,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拉回思绪。
“熙王殿下,您来了。”熹公公眉开眼笑的走来。
洛翰熙看了眼熹子,微微颔首示意。
熹子将承乾殿的门轻轻打开,洛翰熙走了进去。
洛翰熙笔直的站在龙案前,静静的看着洛承政批改奏折,洛承政抬起眼帘看了眼洛翰熙,笑道:“你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看朕批改奏折呢。”
“儿臣没能常伴父皇左右,实属不孝。”洛翰熙拱手道。
洛承政合起最后一本奏折,起身走到洛翰熙面前:“起来吧,现在就你我二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就当是寻常百姓家的父与子。”
墙角的盘龙熏炉中焚着薄荷香,清凉的味道令人头脑清醒。
“我时常想,若是当年没有把你送去你外祖父家,我没有骗你母后,现在的我们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景象。”洛承政站在窗前有感而发。
洛翰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父皇,瞬间觉得曾经在朝堂上狗血喷头骂大臣的父皇也只是一个寻常人。
“孩儿不知父皇因何骗了母后?”
洛承政顾左右而言他:“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朕的承乾殿,来陪朕下盘棋吧。”
父子二人坐在棋盘前,洛翰熙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可能是其他兄弟从小到大的家常饭罢了。
龙案上的烛火照耀着熠熠生辉的奏折,屋内安静的只有烛火的呲呲声。
“朕年轻的时候,总喜欢漂亮女子,以至于朕的妃嫔数不胜数,但无论怎样,你母后都是朕真心疼爱的女子,即使朕多年吃闭门羹,她的后位也一样稳如泰山。”洛承政一边下棋一边说道。
洛翰熙并不知晓,他不在宫里的十八年内,父皇和母后究竟产生了怎么样的隔阂,以至于自己听见的都是母后对父皇避而不见,“母后心里定是有您的。”
“为父也是这样认为的,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前记恨我,恨我骗她,骗她说你夭折了,其实是我偷偷把你送出去了。”洛承政这才告诉洛翰熙他骗她的原因。
“孩儿只是知晓有人要害儿臣,其他的一无所知。”
洛承政盯着棋盘思虑良久,终于落下手中的棋子。
洛翰熙知晓的并不假,他出生时便遭到其他嫔妃的迫害,幸好发现的及时,洛承政便在那天夜里把他偷偷送了出去,并告诉你乐正诗蓝洛翰熙夭折了。
“若我不这样说,你母亲没有哭的肝肠寸断,谁会相信呢。”
“前因后果原来是这样的。”洛翰熙这才知晓父皇和母后之间的事情。
洛承政抬眼看了看洛翰熙,“你今夜来找朕,不会只是和朕唠嗑的吧。”
洛翰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有事求父皇的。”
“就知道你小子,没有天大的事都不会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洛承政不满的说道。
“父皇,儿臣想出去探访民情。”
洛承政顿了顿手中的棋子,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想着探访民情了?”
“儿臣想趁此机会,出去暗访一番,明为监工引水工程,实为暗访民生民情,父皇身处高堂,并不知晓下面官员说的是真是假,不知父皇……”洛翰熙微微抬眼看向洛承政。
洛承政挑眉,“那浩大的引水工程你不管了?”
洛翰熙笑道:“儿臣不会耽误的,儿臣会让亲信监视者那边的一举一动的。”
“那便好,探访民情……嗯,你说的对,你想去便去吧。”
洛翰熙此时故意走错一步棋,“孩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有什么事一次说完,别吞吞吐吐的。”
“儿臣想一并带上云寒。”
洛承政笑道:“你小子,想带就带吧。”
“儿臣多谢父皇。”洛翰熙立马起身拱手谢恩,却听见洛承政爽朗的一声笑。
“你输了。”洛承政说道。
“儿臣的棋艺怎能和父皇相提并论呢。”
洛翰熙的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翌日,雪寒苑
“这都晌午了,寒小姐还没起床啊。”
酷暑七月。
一袭红衣出现在雪寒苑,犹如七月的太阳一般火辣辣的红。
“你才没起呢,小姐在屋里呢。”枫灵极力为她家小姐辩解。
七月转着长箫笑道:“真不愧是大家小姐,果然是不出门的。”
“你懂什么,谁像你一样大热天一身红衣,不嫌热吗?”
“你这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快去唤你家小姐出来。”七月给了枫灵一记白眼。
一盏茶的功夫,七月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