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梅子成熟之际,云寒心血来潮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想给二哥酿点梅子酒,他的酒都是桂花酒,该换换口味才是。”
“可有大哥的?”
一个身着藏青色交襟长衫的男子走进雪寒苑。
云寒闻声看去,嘴角上扬,“稀客呀,大哥今日怎来我院里了。”
云诚看着眼前消瘦不少的云寒,嘴角微微抽搐。
“前段时间太忙,没时间来看你,今日终于得空,想的来看看你心情是否好转。”
云寒低着头,手中绞着帕子,“好不好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有我的生活不是?”
云诚本想说什么,低头便看见云寒的手指中带着丝丝血迹。
“这是怎么了?”
云寒突然将双手背后,呆萌的摇着小脑袋。
云诚抬头看向枫灵,枫灵一个哆嗦低下了头。
“是你说,还是她说?”
云寒只是听说从前二哥将太师府管理的极好,手段也极为高明,从未听说过大哥做过何事,可大哥好歹也是大理寺卿,想必手段必是不凡。
“我说,我说。”
“是是是是给熙王妃剥核桃剥的……”
云诚手背青筋暴起,又是洛翰熙……
久居官位的云诚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故而云寒根本看不出来云诚有多生气。
“照顾好自己,不想去的宴席婉拒便好。”
云寒乖巧的点点头将云诚送走。
她转过身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吓死我了的表情。
暮色苍茫。
枫灵找东西之时无意间看见云寒书桌上摊开的一张信纸上写着几个字,落笔之处居然是:洛翰熙。
“小姐,这是殿下留给你的……”
枫灵拿着信纸匆匆跑进庭院。
云寒接过信纸,简单的几个字在云寒的心中竟是如此的铿锵有力。
可他,新婚之日却……
翌日,早朝之时,众多文臣竭力弹劾熙王妃。
此时,魏国公走出来说道:“老臣曾听小女说,熙王妃竟让太师府嫡女云寒剥核桃,还让寒小姐用盐水洗手,这真是蛇蝎心肠啊。”
议论声四起,“寒小姐那可是太师的心头宝,一家子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呢……”
“谁说不是呢,真是没想到熙王妃是这样的人……”
“若是被羽公子知道,怕是要掀了熙王府……”
云诚听着这些议论声,垂落在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盐水洗手?云寒竟然没有告诉他。
他将视线转向洛翰熙,只见洛翰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云诚真是恨不得上前给洛翰熙一拳。
早朝后,蓝玉殿的那位就已知道大殿上炸锅的事情了。
“告诉洛翰熙,让他亲自去太师府替他那位好王妃赔罪。”
“顺便再去一下熙王府,将本宫的好儿媳请来。”
铃兰领命后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着胭脂色交襟襦裙,腰间系着一根长鞭的女子走进蓝玉殿。
“儿媳给母后请安。”凉诗琪端庄大气的行礼道。
乐正皇后倚靠在金丝软枕上闭眼假寐,身旁有四个小宫女正在给她按摩,很是惬意的样子。
凉诗琪半蹲着不敢起身,许久,她偷偷抬头看了眼乐正皇后,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故意的,乐正皇后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凉诗琪缓缓起身,便见乐正皇后丹唇轻启,“本宫让你起身了吗?”
凉诗琪赶紧跪在乐正皇后面前认错,“儿媳儿媳以为母后睡着了,所以……”
“儿媳知错。”说着便将头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铃兰,本宫想吃核桃了。”
铃兰姑姑轻声“嗳”了一声便将早已备好的核桃端来。
乐正皇后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剥核桃的声音。
她慢悠悠的睁开双眼,看向凉诗琪,“等着本宫亲自剥吗?”
“自自自然是儿媳来剥。”凉诗琪今日被乐正皇后的风范吓到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凉诗琪从晌午之时一直到夜色袭来才将一盘子核桃剥完。
都说十指连心,今日这一盘子核桃剥完,凉诗琪的手指早已鲜血直流了。
乐正皇后睡了一觉起来看见凉诗琪跪在大殿中已将盘中的核桃剥完,“铃兰,端一盆水来,给本宫的儿媳净手。”
铃兰自是明白乐正皇后的意思,端来一盆浓盐水放在凉诗琪面前。
若是凉诗琪此刻还不明白乐正皇后的意思,那她简直就是傻到家了。
“母后,儿媳知错了,儿媳再也不敢了。”
“铃兰!”
乐正皇后厉声唤道,铃兰姑姑将凉诗琪的手按进水盆中。
“啊——”
凉诗琪的惨叫声弥漫在整个蓝玉殿中。
许久,凉诗琪缓过神来,乞求道:“母后,儿媳真的知错了。”
乐正皇后轻蔑道:“知错?”
“你不顾及你的面子,能不能顾及一下本宫儿子的面子。”
“早朝上被所有人弹劾,大臣弹劾的不是你凉诗琪,是熙王妃。”
“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熙王。”
凉诗琪连连应“是”。
昏倒之际还听见乐正皇后说:“寒儿是本宫蜜友的女儿,若是你再敢伤她半分,本宫绝不饶你狗命。”
月明星稀,轻纱笼罩。
漆黑如墨的京都城内寂静无声。
一抹黑影又钻进了雪寒苑,轻车熟路的走到云寒寝屋。
正在熟睡中的云寒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洛翰熙轻轻的褪去衣衫钻进云寒的被窝。
云寒翻身后将手臂搭在洛翰熙的胸膛上,迷糊中的云寒一点点的摸着身旁的“东西”。
“怎么感觉有人啊?”云寒低声呢喃。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缓缓起身,还未完全起来就被床榻上的人拉了回去。
淡淡的甘松香的味道萦绕在云寒的鼻尖。
“洛翰熙,怎么又是你!”
云寒从梦中惊醒,睡意全无。
洛翰熙将云寒禁锢在怀中,云寒拼命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你走……”
“唔……”
洛翰熙居然用自己的薄唇堵住了云寒的嘴。
云寒的唇边袭来冰凉感,仿佛温柔的溪水般,缓缓地流进心底里……
半晌,云寒渐渐安静下来。
月色如水,洒在云寒的床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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