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余杭打开屋门走了出来碰巧看见上官菁走来。
“她怎么来了?”
来不及余杭多想上官菁便走到他面前,“还望余公公帮忙通报一声。”
余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雕花门扇。
洛承政因为洛艺韬发了好大的脾气,此时若是再去给他添堵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菁贵人,不是咱家不帮您,且不说您是个废妃,就算此时皇后娘娘前来咱家也不敢去禀报啊。”
“这……”
上官菁还未说什么便听见屋内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片刻。
洛承政的谩骂声传来:“洛艺韬,你和熙儿都是朕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觊觎你哥哥的人?”
“父皇,大哥他本就不爱卓芸悦为何孩儿不能觊觎?”
屋内安静良久。
二人显然聊了一夜,此时正好说到洛艺韬刺杀洛翰熙的原因。
上官菁闻言心下一紧。
她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洛艺韬的行为有辱皇室颜面,重者即便是被斩杀也不足为过。
思此。
上官菁跪在承乾殿门前说道:“皇上息怒,韬儿的罪责臣妾替他受罚。”
洛承政本就生气,此时听见上官菁的声音不由得想起来从前发生的一切。
上官家的人野心都太大,居然和萧琰那个老油条一起算计东阳国的江山,若不是他的熙儿及时赶来,这东阳国的天下此刻怕是已经姓萧了。
他当初将上官菁和卓梓柯打去冷宫就是不想再想起这段历史,今日上官菁居然自己出来碍眼。
天边泛起鱼肚白。
殿内墙角的盘龙香炉上萦绕着断断续续的残烟。
洛承政紧握雕龙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想处死洛艺韬,可洛艺韬终究是他的儿子。
当初若不是他应允了洛翰熙将卓芸悦纳为妾,此刻或许他早已颐养天年,又怎会出现如此麻烦的事情。
殿内落针可闻。
洛艺韬跪在殿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许久。
只听洛承政说道:“囚禁终生,你可有意见?”
洛艺韬不可置信的看向洛承政。
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洛承政的双目不满血丝。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可他所憎恨的父皇此刻却饶他一命,给了他新生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有怨言。
“儿臣多谢父皇不杀之恩。”洛艺韬叩首谢恩。
洛承政缓缓起身,经过洛艺韬身旁时说道:“起来吧,去见一面你母亲吧。”
洛艺韬跪了一夜,双腿早已没有了知觉。
他扶着腿艰难的起来随着洛承政走出承乾殿。
跪在门前的上官菁双目红肿的看着走出来的二人。
她挪着身子上前:“皇上皇上,臣妾愿意代韬儿的任何责罚。”
洛承政睥睨了一眼上官菁。
他终究是心太软,做不到杀伐果断。
此时,洛艺韬扶着腿艰难的走出来,“母妃。”
上官菁闻声看去。
“韬儿,韬儿你怎么样?”
“母妃想死你了,我的韬儿。”
上官菁起身哭着跑过去。
她也顾不上自己膝盖酸痛,只想好好的看看洛艺韬。
她捧着洛艺韬的脸:“韬儿,你怎么样?”
洛艺韬强颜,面容上皆是憔悴。
“母妃,父皇只是囚禁了我,你放心。”
“囚禁?”上官菁不可置信的垂眸。
囚禁多久啊?
终生吗?
霞光万丈,金乌升起。
碧空上的云丝渐渐褪去。
毒辣的阳光穿破云层照耀在金色的琉璃瓦上,金碧辉煌的皇宫回到了往日的模样。
洛承政虽然一宿未睡,但他还要去上早朝,没时间看他们母子相拥而泣。
他看了眼洛艺韬,吩咐余杭:“等会命禁卫军将他囚禁宗人府。”
“皇上,韬王殿下要被囚禁多久?”
余杭的话说出口便后悔问了。
所有被囚禁宗人府的人都是终生,从来没有竖着出来的先例。
“终生。”
语毕,洛承政抬脚离去。
上官菁不可置信的看着洛艺韬,洛艺韬的神情并未出现任何惊讶。
显然他是知道的,也正如她所料。
上官菁松开洛艺韬,朝着洛承政跑去。
来不及余杭反应便看见一把匕首朝着洛承政刺去——
洛承政从前也是习武之人,对于声音兵器的声音比常人敏感。
他微微侧身。
上官菁的匕首只擦伤了洛承政的胳膊。
洛承政垂眸看向自己沁出鲜血的手臂,冷声道:“拉下去,杖毙!”
上官菁犹如发疯似的咒骂着洛承政:“洛承政,你不得好死,你灭我上官一族,居然还要囚禁自己的亲生儿子,你枉为人枉为天子。”
“你杖毙我又如何,那把匕首是染过毒液的,你也休想活命。”
上官菁癫狂的笑声划破天际。
洛艺韬看着自己的母妃被禁卫军拖走,却不敢为母妃求情半分。
刺杀天子比他刺杀皇子的罪名还要大。
这个情,求不来。
余杭闻言连忙说道:“快传太医!”
碧空的骄阳越发炎热。
朝堂内的大臣已被热的汗流浃背却也未曾见到洛承政的身影。
正当他们议论纷纷之时,洛承政身边的贴身太监余杭拿着佛尘走来:“皇上有旨,今日早朝取消。”
取消?!
大臣们又是一阵猜测。
皇帝身边的眼线众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只是洛承政遇刺一事事发突然,来不及那些耳目上报。
众位大臣虽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半句,只想赶紧回去避暑。
一时间,朝堂上的大臣纷纷散去,唯有洛翰熙留在了朝堂。
他看向余杭。
余杭平日也比较害怕洛翰熙,在他眼里,众皇子中唯有洛翰熙是令他捉摸不透的。
“殿下,皇上早上遇刺伤到了手臂,现在太医正在诊治呢。”
“遇刺?”
洛翰熙大步朝着承乾殿走去。
路上余杭告知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承乾殿
“父皇。”
洛翰熙还没进门声音就传来了。
乐正皇后看着洛翰熙的身影说道:“你声音小一点。”
洛承政挥挥手:“无妨。”
“父皇的伤势如何?”
一屋子的太医纷纷低下了头。
不是他们医术不精,实在是毒不好解啊。
高太医是太医院院判,他硬着头皮说道:“回殿下,皇上中的毒我们还需要研制解药。”
“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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