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羡暗自窃喜,所有的课业中他最喜欢《大学》故而也学的最认真。
“《论语》中的为政篇是哪一篇?”
羡羡瞬间石化在龙案前。
他最讨厌《论语》了,总是‘子曰’‘子曰’的,什么老子孔子孟子荀子墨子的,这么多子他怎么知道是那个子曰啊。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羡羡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一眼洛翰熙,《论语》中他只记得这句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洛翰熙轻笑:“这句倒是记得清楚,可是爹爹问的不是这句。”
“爹……爹爹……孩儿……孩儿不记得了。”
洛翰熙提笔写下一行字递给羡羡:“回去将这句话抄写三百遍,字迹规整,否则作废。”
羡羡长舒一口气,兴冲冲的接过洛翰熙手中的信纸,他还以为他爹爹要怎么罚他呢,抄写问题不大。
正当他准备谢恩时,他才发现信纸上的字不在他的学习范围内。
他拧巴着小脸看向洛翰熙:“爹……爹爹……”
“怎么了?”
羡羡看着手中的信纸低声念道:“子曰:‘为政以什么,什么如北什么,什么其所而众星共之’。”
洛翰熙汗颜!
怪不得他背不出来呢,合着夫子讲学他就没认真听呗。
“为政之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爹爹,能少罚一些吗?”
羡羡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洛翰熙。
“五百遍。”
“爹爹,不是三百遍吗?”
“多出来的两百遍是罚你不认真听学。”
羡羡低声“哦”了一声,垂头丧气的走出承乾殿。
冰奕看着羡羡离开承乾殿,他才走进寝殿。
“派禁卫军把守东宫。”
“主子,您真的要瞒着小殿下吗?”
洛翰熙垂眸摩挲着手指:“他还小。”
次日。
羡羡大清早就起来抄写,他写了一个时辰后伸着懒腰走出屋子。
今日东宫的氛围有些诡异,从前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他抬眼看向宫殿门前,只见门前出现禁卫军的衣衫。
“禁卫军?”他低声呢喃。
禁卫军是皇上的亲卫,一向只听从皇上的命令。
羡羡微微蹙眉:“爹爹为何让禁卫军把守我的寝殿呢?”
他朝着宫门走去,一只脚还未踏出门槛就被禁卫军拦住了去路。
禁卫军听命皇上,对旁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哪怕羡羡是当今小殿下也不行。
“你们这是何意?”
“回小殿下,皇上命我等把守东宫,并未说过缘由。”
“是把守东宫还是监禁本殿下?”
“这……”
禁卫军话锋偏转:“我等做事不问缘由,还望小殿下好生留在东宫。”
羡羡闻言转身离去。
他回到寝屋内坐卧难安,总感觉宫中发生了大事。
这几日,羡羡无心课业,对洛翰熙的罚写也不放在心上,他一直在分析宫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夜黑风高。
宫中的青羊灯在风中摇曳,修长的树影宛如厉鬼一般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摇曳。
羡羡坐在窗边听着庭院的风声,如豆灯火在他的瞳眸中跳跃。
良久。
他暗自下定决心,他明天要出去!
次日,大牢。
彧看着眼前的云寒,他微微蹙眉,云寒已经睡了多日了,这些时日她动都没动一下。
他上前低声:“寒小姐?”
“寒小姐?”
大牢中落针可闻。
“云寒!”
他的手指还未触碰到云寒的鼻息时,就听见一阵嘈杂声传来。
彧连忙隐藏在暗处看着大牢内发生的一切。
冰奕带着众多暗卫将云寒抬走,彧蹙眉腹诽:“他要将她带走?”
冰奕环顾四周紧跟着离去。
彧站在暗处长睫低垂,良久,他大步离去……
春风微漾,春阳妩媚。
冰奕带着云寒走入皇家祭坛。
祭坛古朴庄严,每一个痕迹都记录着曾经辉煌的历史。
骄阳笼罩,肃穆的祭坛在春阳下熠熠生辉,四周点燃的红蜡火苗在微风中跳跃。
祭坛中央,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正垂着脑袋被绑在木桩上。
四周围观的人皆是朝中官员,众人看着眼前的云寒,纷纷对她指指点点,议论声渐渐变成了嘈杂声。
云家两兄弟此时正朝着承乾殿走去,可他二人走到承乾殿时才发现,偌大的寝殿中并没有洛翰熙的身影。
“大哥,洛翰熙人呢?”
“不知道。”
云诚语毕,他忽然眸光一亮。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红雨轩
茶水烹煮,茶雾缭绕。
洛翰熙坐在红漆凉亭中穿过缭绕茶雾看向祭坛,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怜惜。
他的小娇妻今生因他受过的磨难多不胜数,他虽身居九五之尊也依旧不能护她周全给她安好。
他,有愧于她。
“洛翰熙,你真的打算这样做?”
“偷龙转凤,然后痛下杀手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告诉云寒呢,万一……”
吾新之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云家兄弟朝这边走来。
“没有万一了,你就算不告诉云寒,也该告诉这二人才是。”
洛翰熙垂眸不语。
云诚云羽走进红雨轩并未行礼,云羽眼眸冰凉看向洛翰熙:“洛翰熙,你什么意思?”
“云家小女从小被万般娇宠,为何到你身边就要备受委屈?”
“如果你给不了她一世安好大可告诉我兄弟二人,我们自会照顾好她不劳您费心。”
洛翰熙摩挲着手中的红色麒麟玉,他抬眼看向云羽:“我就是为了给她一世安好。”
云羽闻言,他的手紧握成拳:“洛翰熙!”
吾新之立马握住云羽的手腕低声:“我知道你疼爱云寒,但是你应该相信洛翰熙。”
吾新之给了云羽一个放心的眼神,云羽看了眼洛翰熙:“那我便相信你一次,如果她死了,本公子不惜屠戮东阳国!”
此时羡羡艰难的爬出东宫的高墙,他趁着禁卫军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他走在宫巷中,来往的宫女太监都怜惜的看着他。
他虽疑惑,但也不曾询问宫女太监。
他在皇宫中走了好久,只感觉今日皇宫的氛围异常怪异,感觉好多人都不在宫里。
羡羡走了好久,终于碰到一个太监:“公公好,我想问一下为何今日皇宫中这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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