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她还真不太喜欢这几个小丫头,她和她们哪来的共同喜好?
可只要美美喜欢她们,她自然要爱屋及乌,好歹在宫外美美也有闺蜜团了不是?
咳,最大目的也是能因为她们几个而多牵制住苗定南他们几个一点。
别说她小人之心,她们几个难道不就是薛岑义他们派来探底的?
大家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思及此,又看了谭美美一眼,啧,这丫头在现代就跟个小疯子似地。
成天除了打游戏泡酒吧和帅哥外,啥正事都不干。
真没想到在古代这么乖,连交朋友都先顾着她这个大姐。
她的美美是真长大了!
“洛夕,有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太后娘娘明明比你小些许,
你为何要叫娘娘‘大姐’?”再者即使认了姐姐,以太后的年纪,也不该加个‘大’字。
薛灵儿此话一出,谭美美和娄千乙都愣了。
难怪连她们自己都时常觉得漏洞百出,原来真有这么多不合理。
不过美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我吧,其实有点隐疾,一旦发作,就如同孩子,
而那个时候都是大姐在照顾我,因此叫姐姐叫成了习惯,
加上她在凤家排行老大,所以才有了大姐一说,而且凭实力,我也当不起她的姐姐。”
“啊?洛夕你可有痊愈?”
几人纷纷投去担忧。
谭美美毫不在意的摊摊手:“或许有,或许没有,反正很多年没发作过了。”
紧接着几个女孩儿就凑一块聊美美病情的事。
娄千乙跟夏侯霜和白中天谈水稻红薯栽培,一行人说说笑笑走过木桥,再坐进轨道木屋。
其乐融融的画面就跟前不久忘归楼之事没发生过一样。
“哎哟哟,我的大小姐终于回来了,今天玩的可还好?”
东帅府,人未到,声先到,老管家在院子里远远就看见了那抹身影。
顿时笑开怀,埋头加快步子预备上前迎接。
谭美美见状,当机立断,拉住侍女环儿,趁管家低头跑来的空档,一把扯下头上帽子。
露出长满青渣的脑袋,再摆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悲苦表情。
环儿也精明,虽然她是这位管家的孙女,也是二夫人的人。
但既然把她配给了大小姐,那么从今以后她就只是大小姐的人,也快速把头发弄乱。
美美悄悄冲她竖了下拇指,不错,深得我心!
“嘿嘿!”环儿傻笑两声,今天这事可大可小,不怪小姐要搞这一出。
当老管家走近后,先是一懵,后立马炸了。
边在谭美美身上检查边怒吼:“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碰我们东帅府的人?”
“呜呜呜!”先前因为娄千乙手臂受伤,本来就哭得撕心裂肺,如今眼皮还水肿着呢。
因此效果加倍,垂头摸着泪儿哽咽:“管家爷爷,您别问了呜呜呜,别问了!”
“哎呀,别哭别哭,我的大小姐哟,您这一哭,
夫人们该多心疼啊?你也是……”正要转头对孙女破口大骂。
却发现小孙女同样泣不成声,老眼一瞪,拉着人往屋里走。
心道好在没受伤,否则今天纵然是天皇老子干的,也得去讨个公道。
三位夫人正在后花园里晒太阳,大夫人手持账簿,二夫人练武。
三夫人虽然看不见,但是穿针引线,做一些简单的款式的帽子还是得心应手。
现在女儿也找回来了,仅剩天伦之乐。
“老爷大概还有五天归来吧?”三夫人边在帽檐上嵌上颗红宝石边问。
二夫人收剑,走到石桌前端起茶壶牛饮,并哼笑道:“哪用得着五天,我看他后天就能到大梁!”
大夫人慈爱地摇摇头:“听说边关刚发生了战役,叫啥飞扬部落的,
善后也需要些时日,这会儿怕是正在快马加鞭,
五日不一定能到,但也差不了多久,
回来后府里又要热闹几天,到时二妹三妹你们再把娘家厨子下人都叫过来,
好久没回帝都,指不定多少人等着来拜访……”
“夫人,夫人……!”
大夫人还没说完,就见老管家跌跌撞撞跑来,纷纷放下手中活,等着禀报。
老管家气喘吁吁站定,指着前院:“大小姐被人欺负了,
一直在哭,肯定是被人打了。”
“什么?”二夫人一把揪住老人的衣襟阴冷的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受伤了吗?人在哪里?”
“在忘归楼被圣女和王爷他们联手欺负了,
具体小的也没来得及问,就是一直在哭,看样子是吓坏了。”
大夫人当下白了脸,甩开账本,直接冲向前院。
三夫人摸摸索索搁置下半成品帽子,被丫鬟扶着站起,冷冷呵斥:“老爷不在家,
就真当我东帅府没人了?小佩,立马回韩家让老爷……”
“三妹莫急,先去看看再说!”二夫人没时间等她,自个儿提着剑风风火火也往前院冲。
“呜呜呜……”
堂屋内,谭美美坐在椅子上嘤嘤哭泣,周边围着一群奴仆劝慰。
若不是碍于大小姐这个身份,她都要坐地上撒泼了。
“别哭了,呜呜,小姐您别哭了!”
丫鬟们见她哭那么伤心,也跟着落起泪来。
更害怕她像三夫人一样哭伤眼睛,奈何劝不住啊。
“大夫人来了!”
大夫人见女儿真在哭,环儿也发髻散乱,并没慌神。
过去学老管家那样先检查了孩子的身体才沉声问:“谁敢欺负我儿?”末了瞅向环儿。
环儿用袖子把眼泪擦干,一边耸动肩膀一边叙述:“今天奴婢陪大小姐去忘归楼,
路上跟太后碰面,一开始都玩得好好的,还买了几件好东西,
可是后来去看璃心郡主跳舞……呜呜呜!”
“然后呢?”后赶到的二夫人焦急大喊。
“然后……然后郡主跳完舞,下来跟圣女她们叙旧,
小姐和太后也没惹她们,不知怎么太后这边就和圣女发生了口角,
璃心郡主上来就给太后一耳光,还抓着太后的衣领,
太后试图把郡主手腕拧开,没成想那郡主会弯腰偷袭太后,
大小姐怕太后受伤,就一脚踹郡主手臂上了,踹断了呜呜呜!”
“干得好!”二夫人直起腰豪气夸赞。
环儿听后,心中一喜,继续说:“可是……可是璃心郡主和圣女关系好,
圣女不想罢休,就非要大小姐也断手偿还。”
“断手?”迟迟前来的三夫人吓得差点昏过去,一个没站稳,就那么跪倒在了谭美美跟前。
却丝毫不在意,捧起女儿的双手抚摸:“哪里断了?哪里断了?”
谭美美还是只哭不说话,拼命摇头,这下是真的很难受了,她倒情愿伤在自己身上。
“没断没断!”环儿怕吓到三夫人,赶紧继续说:“太后说教不严,师之惰,
大小姐做错事应当她这个姐姐来承担,于是……于是太后就要把自己的手弄断,
幸好小姐及时阻拦,才没伤那么重,可也伤得不轻啊,
呜呜呜,那些人太坏了,不依不饶,明明是郡主先动手偷袭的,呜呜呜……”
事情大伙都已明了,松口气的同时,也怒不可赦。
连周边护院丫鬟们都纷纷义愤填膺,居然想打断他们小姐的手。
这不是要了元帅和几位夫人的命吗?
美美早把三夫人扶了起来,哭着摇头:“女儿没事,就是大姐呜呜……大姐受伤了,
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又没做错,难道我就只能站着给她们打吗?
三姨娘,我当时好害怕,呜呜呜……!”
“不怕不怕!”三夫人把人搂怀里诱哄:“有三姨娘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那郡主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奴婢没少见她欺负人。”
“奴才看那圣女也不是个东西,自从她入宫后,
先帝先后先太子哪个不是离奇死亡的?
仗着圣女身份,到处滋事,如今都欺负到咱东帅府头上来了。”
“什么圣女,就是个吃锅望盆的贱胚子。”
“……”
一堆下人争相声讨,个个都气得够呛。
二夫人眯眼望向门外,透着危险:“我东帅府多在意这个女儿,
他们不是不知道,却还欲意加害,大姐,
这口气今日若忍下,以后也就别出门见人了!”
大夫人握紧的拳头不住颤抖,没像其他人那样只知发飙,冷静出声:“离王当时怎么说?”
美美适当接话:“凤青月用离开皇宫威胁王爷,王爷告诉她,
想走就走,没人拦着她!”她不能让东帅府因为这件事受创。
但必须给他们提个醒,商晏煜不是良木,投靠大姐才能永保太平。
因为大姐绝不会伤害东帅府。
“哦?离王当真如此说?”三位夫人均露出惊诧表情。
环儿点头:“恩恩恩,就是这么说的,
好些人都听到了,我们离开时,那圣女还瘫在地上起不来。”
二夫人咬牙:“就算如此,也不能轻易放过,立马点兵把凤璃心抓来,
今天本夫人就杀了她,看谁敢让本夫人也偿命!”撂下话,直接往外走。
“站住!”大夫人不得不出声阻拦,想了想,皱眉道:“杀她容易,
但问题并没出在凤璃心身上,命令是凤青月下的,
而我们现在还没实力去跟圣女正面对抗,一切等我儿她爹回来再说,
太后也真是的,怎么会自己把自己弄伤,要伤也是让别人去伤她。”
这样大伙才有话说。
三夫人始终抱着谭美美不撒手,脸色依旧苍白,苦笑:“不过一孩子,哪能想那么多。”
说是太后,实则还年轻,没那么多心眼。
“是啊,而且王爷那句话已经给足了东帅府面子,
此事暂时作罢,但凤青月,
我绝不会放过!”大夫人拍拍二夫人的肩膀,示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是委屈了她的宝贝女儿。
二夫人敛去满腔怒火,蹲下给谭美美擦泪,温柔一笑:“乖,这个仇,
二娘迟早会给你报,不怕了啊,以后谁再敢欺负你,
若自己没有错,就无需低头,但别直接动手,免得你受伤,留着让我们来慢慢收拾。”
“你爹厉害着呢,十万精兵不是用来看的,有啥好怕的?
就算你真有错,同样把腰杆挺直,你爹一回来,
立马就撤了那郡主的位份,本也不是啥了不得的门户。”
“二妹你不能这么教孩子,知错能改才善莫大焉,
如今大曜乃多事之秋!”大夫人扶额,可别真给她教成凤青月那样,欺软怕硬。
谭美美早不哭了,乖乖点头:“娘您放心,女儿不是不讲理的人,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
对此,三位夫人相当欣慰,承蒙她那位师傅教的好。
“呵,以前还觉得她们夸大其词,看来这位太后对咱洛夕的确恩重如山,
难怪孩子总在咱们跟前夸她,是个有担当的人。”二夫人感激地看了眼皇宫方向。
今天幸好有她,否则女儿定凶多吉少。
环儿知道自家小姐有多在乎那位太后,帮腔道:“就是呢,当时小姐都把胳膊伸出去了,
却被太后娘娘拦住,还和圣女说要斗就直接找她,若谁敢动大小姐一根汗毛,
她这辈子都绝不罢休,那眼神,奴婢看了都毛骨悚然。”
闻言,几位夫人都露出了尴尬之色,最近总是在恶意揣度人家,谁想到她竟能为女儿做到这个地步。
丞相府。
奢华庄严的书房内,柏司衍自忘归楼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桌后发呆。
俊脸失了往日温度,冷得骇人,大手来回翻转折扇,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丫鬟们进去伺候时,大气儿都不敢喘,深怕打搅到他。
‘衍哥,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走了?’
‘衍哥你变了,要是以前,早过去把人抱回来了。’
想着兄弟们的话,柏司衍也觉得自己是真变了。
变得没那么在乎圣女,变得冲动易怒,可要说多喜欢凤千乙,也不是。
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争夺天皇之位。
只是突然觉得许多事情都在脱离掌控,比如以前虽不爱凤青月,但却从未厌烦过。
而现在,竟越加不愿去周旋。
或许他是有点喜欢凤千乙的,从第一眼开始,目光就有那么点被吸引了。
如果没背负那么多,他想他一定会娶她回来。
到头来却告诉他,那份喜欢不过是人家合伙设的一个局。
即便如此,依旧不愿再去跟凤青月虚情假意,乱了,全都乱了。
烦闷的揉揉眉心,冲杵在门口的朱峰道:“是时候请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