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座位于兴凯湖南方的小小城市,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直奔火车站而去。
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车站里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外,基本上看不到任何装备搭乘列车的旅客,现在还有些太早,这样一座小城市,是不会有太多人乘坐列车的。
列车长不大,看上非常的破旧,满是污垢的列车表,看上去模糊不清。他们在脏兮兮的列车表上,查找前往莫斯科的列车班次,很快他们便现,下一趟途径此地,并前往莫斯科的立车,要到下午两点才会进站。
这样看来他们还需要等上五个小时,现在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为他们的长途跋涉,做好最后的准备。
走出列车大厅,他们来到相距不远的车站食堂,这时候食堂里正在忙着销售早餐,这里的人还真不少,同站台上判若云泥,现在可是一天中的第一个饭点。
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随便买了面包和饮用水,有为长途旅行多准备了一些,知道要够他们到达下一个中转站只用。列车上每餐都有食物销售,但昂贵的价格,可不是工人阶级能够轻易接受的。
当然离开双子城的时候,张玥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卢布,一路之上他们都不会缺少钱花。
但他们并没有文字自己的身份,他们此时只是最普通的工人,就应该有个本分工人的样子。对于普通工人来说,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在使用比索,他们总是舍不得一出手就是卢布这样的大钞票。在二十世纪的五十年代,1美元大致约合4卢布左右,至于1美元在五十年代的购买力,那就不需要在浪费笔墨去解释了,而在苏联1卢布等于1oo比索。
在弗兰基米尔的家里,他还收藏有近千枚,苏联1922年行的五角星半卢布。弗兰基米尔的父亲,那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他的生活从来就不比美国的资本家寒颤,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他相信,苏联的社会制度,远比美国的社会制度更加优越,纵然他并没有父亲和妻子那样,十分羡慕的政治态度,在这个方面的显得异常的随和,但并不表示他不认他自己国家的体制。
当然他现在可不是什么科学家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克格勃的秘密警察,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工人,同苏联大地上数千万的工人没有什么不同。
普通工人怎么可能过上,伟大科学家的舒适生活。纵然现在工人的生活,要比农民的生活好的多得多,但被说同科学家相比,就算与格勃的秘密警察相比,那也是相去甚远,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在克格勃的资历都很浅,当他们的薪水少说也是普通工人的三倍,就连小康之家的高级工,也没有他们这两个年轻人的薪水高。
现在他们既然以工人的身份出现,便更加需要学会勤俭节约,然自己完全成为一个捉襟见肘的工人,否则只要一不留神,他们过去的生活习惯,随时都有可能引来别人的怀疑,他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个阶层,因此不得不更加注意细节。
吃饱喝足,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又经过了一番漫长的等待,他们终于看到了,冒着滚滚浓烟,缓缓停靠在站台上,即将前往莫斯科的列车。
火车将在这里停靠十五分钟,在列车到达莫斯科之前,几乎每一个中转站,立车都会停靠十五分左右,只有很小的村镇站台,火车才会仅仅只停靠不到十分钟。
也许是因为圣诞节(正教)刚刚过去不久,站台上搭乘立车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些少的可怜。
检票员检查完车票后,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便走上了列车。车厢里的乘客,比站台上还要少。整节车厢之内,只坐了不到十名乘客,这道让他们大感意外。不过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人要是太多了,只能给他们找麻烦,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为了最大程度的不让人注意到他们俩,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自从上了列车,就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尽管这让他们都感到颇为无聊,但他们一心只希望能够尽快到达莫斯科。
从正午出,直到日暮黄昏,弗兰基米尔记得,火车一共停站三次,其中又一次还特别长。
这时候玛丽娅拿出了上车前,在车站食堂里购买的面包和黄油,她给自己撕了一小块面包,又给弗兰基米尔撕了一大块,然后将包裹黄油的纸打开,竟然用梳子切割起了因寒冷天气,而被冻得硬邦邦的黄油,如此的方式还真够有创意的。
两个人就这样吃着涂抹了黄油的面包,但彼此之间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们尽可能的不去引起旁人的注意,希望人们能把他们视为最普通的工人。
然而只要稍微有生活常识的都能知道,两个人一路同行,无论他们是同事还是夫妻,在长达七八个小时的时间里,两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除非他们是哑巴,否则没有人能够憋得住那么长时间不说话。
当然,如果曾经接受过,某些非常特殊的专业训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多年来的共同生活,让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之间,完全可以用眼神来交流,而并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之间的默契,远远过了弗兰基米尔与妻子拉丽莎之间的默契。
弗兰基米尔认识玛丽娅已经有五六年了,但弗兰基米尔认识拉丽莎直到现在也不到两年。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弗兰基米尔看出了玛丽娅的疲惫,没人拥有他这样的旺盛精力,只有他自己才能够不眠不休。
弗兰基米尔让玛丽娅,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等到天亮之后,他在叫醒她。弗兰基米尔总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就算几天不睡,也不会感到疲乏。玛丽娅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根本没必要,去为弗兰基米尔操心,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关心他,而只是因为她很了解他。
昨夜走了一夜的夜路,玛丽娅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她真希望一觉醒来,就能够顺利到达莫斯科,然后顺水顺风的,尽快将这一切解决。
她相信在邦达林和唐纳德的帮助下,他们一定能够很快摆脱眼前的阴影,重新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上来。
那时候所有的阴霾都会消失,所有的不幸都会结束,自己也将同弗兰基米尔一起,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玛丽娅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渐渐睡去,弗拉基米尔却看着窗外无限的夜空焦虑现在。
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太多,一生中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将他过去的一生全都加到一起,也比不上这短短一个月的。为什么会生这一切,为什么这一切会来的那么突然,他如今似乎已经明白了,却又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弗兰基米尔回想着过去所生的每一件事,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是妻子拉丽莎的遇害,是丛林中有人突然袭击自己,还是……
弗兰基米尔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错他能够肯定,那就是这一切的开始。
这一切也许本不会生,这一切原本应给可以组织,然而他的疏忽大意,最终导致了这一切的恶果。
他想起了那个黑人,想起那个黑人递给他的信笺,那就是一切的开始。自从他自认为是恶作剧的事情生后,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事情,便开始势不可挡的向自己袭来。
没错全都是从那封信开始,那封署名是自己父亲的信。究竟是谁写给自己的信,偏偏要用父亲的名字。写信的人,一定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他想要帮助自己脱困,却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也许有什么顾虑,又或者害怕遭到报复,总之不论什么原因,那人最终选择冒用父亲的名义,来给自己敲响警钟,让自己时刻注意身边的危险。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似乎对所有事都早有所料,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一切阴谋,然而由始至终,那个什么的家伙,却又从来都没有露面,也从来没有人察觉的他的存在,他就那样神龙见不见尾的,再给自己留下一封警示信笺后,就如同从来不曾有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家伙究竟是谁,自己过去是否与他认识,他如今又藏身何处,他温和能够如此精确的找到自己的所在,而又为何此后再没有没尝试同自己取得联系,这家伙的一切,对弗兰基米尔来说,都是一个令人费解的谜。
也许他也曾想要继续帮助自己,也许他也称试图联系自己,只是自己身陷重围,才让这个神秘人爱莫能助,无从向弗兰基米尔伸出援手。也许对于弗朗基米尔来说,只有找到这个神秘人,才能够真正弄清楚,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
弗兰基米尔沉寂在自己的烦恼之中,无意之间他似乎察觉到,放在桌上的面包,正在缓缓地移动。
弗兰基米尔立刻警觉起来,当他将目光转向面包时,面包似乎又一动没动。
弗兰基米尔抬眼看了看玛丽娅,玛丽娅此刻睡得很熟,他又看了看车厢里的其他人,所有人似乎都已入睡。现在是漆黑的深夜,没人有还能够有精力,在车厢里到处跑来跑去。
弗兰基米尔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他一会儿认为那是自己幻觉,一会儿又坚信那绝不可能是他的幻觉。他现在很清新,没可能会产生幻觉,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