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离开之后,景阳宫内乱成了一团,沈青蔷不说话,她们也没有胆量拦住就这样嚣张离去的慧妃。
齐香看着沈青蔷那原本一丝不苟的妆容,如今却是比那泼妇骂街之后的狼狈还更胜,宫装的裙摆边已经被茶水溅得有些污渍,而她的头发更是整整的一个发髻都松了下来,乱得根本就不能看。
低头看去,只见那被西凉所有的女人都奉得高高在上,让很多人都争锋想要,却怎么都得不到的凤凰钗,就这样扁扁的躺在那个地上。
毁的不是很多,却是要拿去给金匠师父修好了才能从新带在头上了。
可是修好的,还是这支,可这支金钗,却是在慧妃娘娘的脚底下踩过的。
还有就是,皇后娘娘拿着这支凤钗去修?让人看了也太可疑,她是皇后,这凤钗可是除了凤印之后最能体现皇后娘娘尊贵的身份的象征,摔一下都不会有一点点的不好的,而却弯成了这样!
见到齐香先去捡那支凤钗,沈青蔷的怒火一阵一阵的冒着,冲过去一巴掌就打在了齐香的脸上:“小贱蹄子,谁让你动她了,还不过来给我梳妆!”
齐香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双眼都是两眼冒金星,更是莫名其妙。
其实就是沈青蔷原本应该发泄在慧妃身上的怒火,现在落在了她的身上,不过是一巴掌,可是她却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打了下来的,打了这一巴掌之后,沈青蔷都差点没有站稳,齐香急忙扶住她,低沉的说道:“娘娘,奴婢知错!”
“知错?知错!你知什么错!都是本宫的错!”说着她迅速的就打掉了齐香扶住她的手,一个人转身朝前面走去。
齐香跟在她的身后,脸上的掌印通红。
站在一旁的所有的宫人都不敢出声,看着甚为景阳宫第一大宫女的齐香都被打了,谁也不敢上前。
坐到了梳妆镜的面前,沈青蔷凶狠的目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很多的委屈似乎一下子就从胸口涌了出来,东赫说,慧妃救过他的命,他也想要把她归入玉牒之内,东赫说,雨露均沾,虽然慧妃只是一个替身,但是他梦见沈画楼索命,想要心安理得,他让她成全他的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走到这儿的时候来求心安理得,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是更悲哀的不是她自己吗?明知道是借口,却还是答应了,还是成全了!
她爱他,从很多年前就爱了,可是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反而处处都是悲凉,她总以为,沈画楼死了就万事大吉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和死人争东西,活人是永远争不过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应该让沈画楼活着!让她活着生不如死!为什么!!!
齐香看着镜子中的沈青蔷,低垂着眼眸,她只是顾着把沈青蔷上面的发钗和坠饰都轻轻的取下来,因为头发乱了,所以齐香只能小心翼翼的给她取。
而就算是此时此刻,画楼那猖狂的笑声还回荡在景阳宫内。
许久之后齐香看着沈青蔷的眼泪从眼角一瞬间就滚落,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坠饰,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此时的沈青蔷怕是谁也劝不得,或许是不能够感同身受的就没有资格一样。
只不过那一滴眼泪过去之后,在看上去,就已经了无痕迹了。
只不过她的眼中出现了无数怨毒的光泽。
齐香看着站在一旁颤颤巍巍的宫女,淡淡的说道:“去给娘娘准备养生茶。”
“是。”
那个宫女离开之后,齐香看着站在一旁的人都微微示意她们下去。
齐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给沈青蔷挽发,她的神色平常,沈青蔷看着她缓缓的问道:“疼吗?”
“娘娘,奴婢没事。”齐香的平静,让沈青蔷缓缓的就静下来了。
“可是本宫的心里气不过。”沈青蔷的话语中透着阴森,咬牙切齿的似乎是想要把画楼撕成粉碎。
齐香微微沉默了片刻说道:“娘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最重要的是您需要一个小皇子。”
齐香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挽发,是啊,她需要一个小皇子,可是,东赫都不碰她,她怎么来小皇子?可是,齐香说得不无道理,她是真的需要一个孩子。
画楼走出了景阳宫,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脸,随后便缓缓的笑了起来,东赫知道沈画楼复活了,可是沈青蔷不知道,那么,好戏在后头。
不过听到了景阳宫内沈青蔷暴躁的尖叫声,画楼缓缓的摇了摇头。
人心情好的时候,抬头看天空都是舒畅的,回去的时候路过的宫人看着慧妃一脸的笑意都急忙行礼招呼,画楼看着她们也亲和的打招呼。
只不过这笑容的背后景阳宫乱成一团。
很难看到慧妃娘娘去景阳宫请安,更难看到慧妃娘娘走在路上都是笑容满面的,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皇上带她去祭天高兴,后来听到景阳宫内穿出来的嘶吼声,她们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
茹央跟随在画楼的身后,看着她这样的笑容,也随着笑了起来。
画楼回眸看着她说道:“咱们去钟粹宫。”
“嗯。”茹央知道的,画楼今天或许就是很开心,可是把皇后弄成那个样子,真的好吗?
画楼一路心情愉悦的走到了钟粹宫,去到钟粹宫之后看到柳妃和周嫤都在喝茶,画楼微微挑眉,看着她们俩说道:“都不吃早膳吗?光喝茶了。”
柳妃看着画楼笑着说道:“慧妃妹妹,听说熏风殿里应有尽有的,你这是在景阳宫里讨了茶喝了,来钟粹宫吃早膳吗?”
“那午膳是不是可以去柳妃娘娘的宫中?”画楼也看着她悠悠说道。
“我看是可以的。”周嫤在一旁帮腔道。
柳妃看着周嫤说道:“去去去,好像你俩去了我不给你们吃似的。”
“那感情好,一会儿再这儿吃完早膳咱们就过去。”画楼说着缓缓的坐了下去,周嫤回头看着苏元说道:“先去传膳吧。”
见到周嫤喊苏元去,画楼就笑了起来,她想起那天说去她那儿都要喊茹央去跑腿,如今喊着的又是苏元。
画楼做下去之后,柳妃看着她满脸收不住的笑意,出声问道:“被皇后娘娘留下喝茶,喝得这么开心,感情是皇后娘娘把好茶都留下来给你了。”
“柳妃姐姐说的可不对,皇后娘娘今天赐了我一杯苦茶,她告诉我,人生路慢慢,要学会走着瞧,还有就是先苦后甜!结果我喝了一口,实在是尝不出甜味来,就没喝,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那茶盏就被这水袖给扫下来了,害得那茶盏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打碎了茶盏不算,还溅了皇后娘娘一身,我满身愧疚,】匆匆而逃!”画楼绘声绘色的说着,只听周嫤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是穿得简单一些好,这样宽大的宫装,容易坏事!”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可是我又不懂规矩,怕穿错了可如何是好,你都不知道,刚才皇后娘娘对着我连连说了好几个放肆,可吓得我的小心脏都跳出来了,所以我要吃早膳压压惊。”画楼说完,柳妃也掩着嘴角笑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沈青蔷说不定是被她气成什么样子呢?才会连连说着你放肆!这人不是一板一眼的时候,看着着实有趣得紧,难怪周嫤会那么喜欢她。
画楼说完吃早膳压惊之后,一个宫女端来了小点心,而周嫤看着画楼问道:“你干什么了?”
画楼挑了挑眉,伸手取了一块小点心,捏在手中,瞬间就变成了碎末。
然而她眉角的笑意不减。
周嫤看着她的样子,缓缓的说道:“你不是说要压惊吗?你拿着我的小点心这样的糟蹋,看来你也没有被吓到。”
“呀,瞧你小气的这模样,难不成皇后娘娘还刻扣你了不成?”画楼说完还不等周嫤开口,就听到了柳晨曦说道:“慧妃妹妹,你是不知人间疾苦,从上个月开始,皇后就给各宫都下了规定,要节俭,而你却是和皇上一个宫没有接到消息。”柳妃说完,画楼微微蹙眉,看着周嫤问道:“真的?”她一边嚼着一边问,只见周嫤点了点头。
画楼一下子说道:“哟,你这一说,我嘴里的这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吐出来!”周嫤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画楼一声笑:“已经咽下去了。”
而此时的东赫正坐在政务殿内,李钦在他的身边轻声说着景阳宫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的蹙眉,随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陛下,其实慧妃娘娘或许是生气了,不然她不会估计去景阳宫找沈青蔷,也不会把皇后欺负成这个样子的。”李钦说完,东赫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
可是李钦奇怪的是,沈青蔷竟然是也不找皇上告状,她也没有就这样的就扣下了慧妃。
李钦心想,或许慧妃说的很多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而沈青蔷自己本身就觉得理亏,斗不过慧妃?
他只是想着,但是不曾说出来。
许久之后只听到东赫淡淡的说道:“朕说要利用她,她的心中不爽,所以就去找皇后的茬了,可是偏偏她手里拿着皇后的软肋,所以皇后之有吃哑巴亏。”
“一直以来就觉得慧妃娘娘和皇后很不对劲,感觉是从她入宫的时候就是了。”
“这都是上天注定了的,罢了,罢了。”
东赫连说了两个罢了,一整天,画楼和柳妃都在钟粹宫内玩,而东赫也在政务殿处理政务一整天,而就快到下午的时候齐香拿着沈青蔷给的令牌出宫了。
画楼得到消息的时候心想,若是她没有猜测错的话,根本就是沈青蔷让齐香拿着那凤钗去外面给修了。
对于这件事情,画楼思索了很久,她不确定要不要这样,可是她却是让人把这个消息给了王府内的那个沈画楼,还有东华。
她就在这个宫内坐等消息。
那是凤钗,坏了只能照最好的金匠师父修,所以王府内的梓香接到消息的时候,早就在金匠师父那儿等着齐香了。
齐香到底金店的时候正是黄昏,按道理这个点金店就要打烊了,可是金店内的灯还依旧亮着,外面的行人已经渐渐的散尽了,而店内也是没有人了,齐香缓缓的走了进去。
店内的小二走了过来问道:“客官,可是要打造首饰,我们这儿的金匠师傅可是整个帝都最好的,打造出来的首饰定是又好看又独具一新的。”
齐香只是看着店小二说道:“我找你们老板。”
店小二听闻找老板,微微皱眉,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说道:“不好意思,姑娘,老板现在不在。”
齐香看着他缓缓的说道:“虽然不是打造收拾,但是开门做生意应该不会拒绝生意上门才对。”她说着缓缓的就拿出了银子递给了店小二,而那小二接过了银子之后说道:“姑娘,您稍等,我去问问我们掌柜的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那店小二走了,齐香站在那金店内等着,过了很久之后,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缓缓的走了下来,他看着齐香说道:“听闻姑娘找我,既不是做首饰,那是要做什么?”
“杨老板,我是慕名而来,听闻您圣手在握,坏了的东西您能够把它修葺得丝毫无痕迹。”齐香缓缓的说完之后,那男子的神色微微一变,也缓缓的说道:“那姑娘也应该听说过,鄙人早已经不亲手做了,店内都有金匠师傅。”
齐香看着老板缓缓的说道:“凡是都有例外,而杨老板应该也是可以破例的事情的,是不是?”
那男人看着齐香,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说道:“那姑娘说说是要做什么吧?”
“我有意见纯金首饰,但是现在有一点的损坏,老板若是能够把她修得如同原来的样子,那么价格不菲!”齐香说着缓缓的从包裹之内拿出来那支凤钗。
那个男人看到之后,神色微微的一边,朝店小二示意着关门,那大门关上之后,店老板拿过了齐香手中的金钗,仔细的勘察了良久才说道:“姑娘这东西不凡啊!”
齐香的脸色还略带得意,扬声说道:“既然老板能够认识出来,那么久麻烦老板了!定有重谢!”
可是那老板却看着齐香上下的打量着:“姑娘宫里人?”
齐香微微的蹙眉说道:“老板可能修?”
“能,自然是能的,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姑娘你偷出来的呢?”那老板的语气不善,齐香微微蹙眉,缓缓的说道:“我也是受主子托付,还请老板破例一次。
可是就在此时,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覆在那老板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老板看着齐香的脸色骤变,厉声说道:“来人,把她拿下!”
一声令下,只见店内的人三五大粗的就把齐香给制住了,那老板拿着那支金钗看着齐香说道:“姑娘,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刚有人来说,宫中主子说丢了东西正在抓人,不好意思姑娘,你撞上来了!”
那老板说完就缓缓的转身,而齐香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只有沈青蔷知道她出宫了,难道是沈青蔷故意的吗?为什么?齐香怎么也想不明白!
而那天之后,齐香就因为偷宫中的东西被管进了牢中,而沈青蔷确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第二天还没有见到齐香回来,沈青蔷坐在景阳宫内等着,等得着急。
她心想着,难道齐香那个小蹄子捡钱颜开,拿着金钗走了吗?
接着沈青蔷派人去找,然而去到了那家金店之后,所有的人口径都是一致的,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当消息回来的时候,沈青蔷坐在景阳宫内整个人都是彻骨寒,接着她又一遍找齐香的下落,一边耐着性子等着。
画楼坐在熏风殿内,茹央给她泡茶的时候说说道:“娘娘,齐香不见了,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不见了?”画楼看着她问道。
“好像就是那天的晚上出宫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可能是回不来出什么意外了呢。”茹央是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件事情,而画楼的心中却是想着,东华府中的那个女人,心比她狠多了。
原来画楼只是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而已,偏偏那个女人能够把齐香都弄没了,画楼想想,不知道有一天沈青蔷落在她的手中会是什么样子的,想想或许会惨不忍睹吧。
而祭天就要来了,而沈青蔷的凤钗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接着第四天的时候,齐香还是没有消息,而沈青蔷确实找了沈栋,帮她找一个可靠的人,一定要打造出一个凤钗来,祭天的时候她要带,必须,刻不容缓。
虽然是开始重新做了,可是不知道敢不敢得上,而画楼第三天的时候又去景阳宫了,她去的时候和其他的妃子的时间差不多一起进去的,只是沈青蔷的头上再也没有带着凤钗了。
走在那儿,这些日子的画楼,喜笑颜开的,齐香不见了是有些许的人都是知道了,而凤钗也被齐香带走了,可是很保密,没有任何人知道。
请安过后,临走了画楼忽然顿住脚步看着沈青蔷说道:“娘娘,为什么不带凤钗了?是丢了吗?”
画楼的话语之后,沈青蔷的脸色一变,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这句话却让一起出门的妃子都恍然的想起,这其实是第三天沈青蔷没有带凤钗了,似乎从进宫,还没有见到她哪一天早上没有带凤钗呢!
东赫一连忙了几天,那天画楼回去的时候他正好在熏风殿等着,他的神色有些严肃,看着画楼说道:“你是不是闹得有些过了?”
画楼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缓缓的说道:“皇上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你真的听不懂吗?那景阳宫内的人一下子就能够消失了不成?”
画楼挑了挑眉,看着东赫说道:“呀,皇上好凶哦,您吓到人家了。”
东赫看着她就像是唱戏一样,偏偏你又拿她没办法,整个人都不好了,迅速的拉住她说道:“别不正经,齐香被你收哪儿了,快放她回来吧。”
画楼听着东赫这苦口婆心的样子,她才恢复了正常,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你这可真的冤枉我了,我只是知道齐香出宫了,然而,齐香消失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我留住她做什么?”
听着画楼的话语,东赫紧紧的蹙眉,沉声说道:“此话当真。”
“当然!”画楼冷声回道。
东赫拧眉:“你发誓!”
画楼缓缓的举起了三只手指头,说道:“我发誓,若是我真的绑了齐香,皇上就!”画楼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东赫迅速的捂住了嘴巴。
“你发誓,为何要拿朕来发誓?”
“没办法,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比我自己都重要。”画楼说完这句话之后,东赫却是缓缓的就愣住了,静静的看着画楼,紧紧的盯着,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复杂,画楼只感觉不妙。
她迅速的就转身走了。
东赫看着她小跑离去的背影,就像是逃跑一样,而东赫却是怔怔的看着画楼的背影,整个人都心都是停止了跳动的一样。
她经常语出惊人,也经常会说出那句话之后让人心生感动,偏偏她自己却是不以为意。
曾经看着沈画楼的付出,他就懂得很多,那天千姬救他的时候,她说或许是一种本能,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都是翻江倒海的,为人挡刀成为一种本能,这个世上,亲人或许额不过尔尔。
刚才她又说,他现在是她最重要的人,比她自己都重要。
似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验证着画楼曾经做的事情一样,沈画楼做,她会做也会说,两个截然不同而又太多相同的女人,几乎是有着同一张面孔。
人怎么能够这样的相像,又这样的触动心扉。
有些时候东赫心想,若是画楼还在,可还会见到眼前的这个女人?
东赫一直站在那儿,站了许久之后才微微的缓和了一下,走了过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确定没有动任何的手脚?”东赫问道。
画楼沉默了很久,说道:“我若是动了一点点手脚坦白从宽皇上可会怪我?”
“你说。”
“我放出了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出宫的消息,然后就....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画楼看着东赫还是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东赫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只是静静的探究着她,似乎是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啊,到底是要闹成什么样子?”东赫的话语中都充满了无力感。
而画楼确实勾了勾唇,说道:“皇上很心疼皇后娘娘吗?我差点都忘记了你们年少时候的青梅竹马,后来的伉俪情深,现在的相敬如宾!”
“可她依旧是朕的皇后!”东赫缓缓的说了出来,画楼就笑了。
“皇上,你觉得做您的妃子是幸运的事情吗?”画楼问出这句话之后,东赫微微一愣,如若不是幸运的事情,为何有那么多的争着抢着?
她望着画楼的神情,她的嘴角带着淡漠和嘲讽的笑意:“可是我却觉得,宫中的妃子,和那些大宅院里面的妾氏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只不过皇宫是一个比寻常人家大的大宅院罢了!”
听着她的话语,东赫的心口微微的一滞,似乎他并没有什么样的话语却反驳她的观点,真的是无言以对。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歪理,说得头头是道。”东赫看着她说道。
画楼抬眸望着他回道:“我的若是歪理,皇上为何不反驳?”
东赫沉默不语,似乎也真的是不知道说她一些什么吧。
.......
嘉庆十三年春二月十五
这一天是皇家最盛大的祭天大典,也就是这一天,所有在外地的皇亲国戚,全部都汇聚在帝都来,在皇家大堂内守候,而帝都的所有群众也都聚集在祭天盛楼之下之下等候着,皇后和皇上会出现在这儿给大家祈福。
只是今年有些不一样的,就是出现的不止是皇上和皇后,还有传闻中圣宠不衰的慧妃娘娘。
画楼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宫装,宫装上面的图案都是东赫安排的,画楼也曾细细的注意到,那上面绣上了蔷薇花,而蔷薇花则是西凉的国花,这样的举动代表着什么,画楼其实不用知道,但是看到的人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懂得这个女人在皇上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
她竟然终于还是挽发了,要面对着万民,面对着所有的人,在这个场合,似乎不是她秀恩宠的时候呢。
发钗上面也依旧是栩栩如生的凤凰,偏偏皇后的也是,这样的局面可真是让人看好戏的样子,一个是慧妃,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盛宠犹在,一个似乎只是空有一个头衔,但是有着一个沈家站在背后,似乎也是不用小觑。
可是这样的两个女人,其实在地位上皇后是屡胜一筹的,至少在名分之上是的。
而按照老祖宗的规定,妃子不能穿黄带凤。
今日的慧妃没有穿黄,但是她穿了一身火红,就算不是黄色,她的头上也带着凤凰发钗,抢尽了风头。
对于这样的打扮东赫不曾说任何的一句话,就证明,这些都是他同意的。
偏偏,对于这样的不和祖制的做法,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现在的朝堂之上,似乎是分成了两队一样,一边是她这儿的,一边是慧妃那边的,还有那个从来对朝堂只是不闻不问的四王爷,也都加入了慧妃的那边,这么说来,周家,四王爷,还有陆家,都成为了慧妃的人,hi费和周妃的关系很好,其实慧妃好了,也就是周妃好了,东赫其实对她俩的所有的放肆的举动,都是大量的容忍的,容忍到有些让她嫉妒。
站在台阶上,东赫早就到了,画楼和沈青蔷是各自从各自的宫内出发的,只是出来的时候正好在宫门口遇上了,永远的十抬步辇,对面相遇,画楼是不会让沈青蔷先走的,两人就这样的并行着走着。
沈青蔷看着画楼的红衣凤钗,眼神都骤变,她找过司衣间的人看过她的宫装的,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此时此刻,却成为了这样,那上面还绣着蔷薇和凤凰,虽然是细碎的,但是却显得更加的好看。
“慧妃娘娘今日可真是惊艳,都把本宫惊到了。”沈青蔷看着画楼淡淡的说着,话里藏针,谁也不是傻子,都能够听得出火药味来。
画楼看着她柔和的说道:“哟,皇后娘娘您可别呀,这样就吓到您了,一会儿可怎么办才好呢?这样的大好日子,我的心情好着呢,要是真的吓到了皇后娘娘,我这心里可就会愧疚难当了。”
看着她媚眼如丝,却又不是端庄,这张脸和沈画楼真的太像了,可是曾经的时候她都不觉得沈画楼是这样的美而惊艳。
“呵,慧妃妹妹可真是长了一张好嘴,您要是真的愧疚了,可就别去了呀。”沈青蔷缓缓的说了出来,她就是要堵画楼的话语。
偏偏画楼似乎也是堵不住的,她缓缓的收回目光看着前面说道:“今日去祭天是小事情,看大戏才是大事情,乍眼一看,皇后娘娘头上的这支凤钗很是耀眼呀,感觉就像是新的一样,不会是新造出来的吧?”画楼盯着沈青蔷的头顶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青蔷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来的凤钗是找不到了的,被齐香带走了之后人和凤钗都没有找到,而头上的这个,却是心打造的。
画楼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她真的会有太多场的好戏要看了,现在不和她争也无所谓。
两人一直走了出去,东赫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等着的还有一众大臣,诸多亲王,当然,这样的场合中肯定是少不了东华的,可是今日他的身边带着一名女子,但是这名女子除了眼睛,其他的地方没有一丁点儿的露出来,全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面对着东华,那些大臣是没有勇气问八卦这是谁的,当然,东忱和陆翊他们不说也是知道的,早已经见过面了。
画楼是和沈青蔷同步的走上台阶的,她没有自觉性,也不想有那样的自觉性,说是要走在沈青蔷的身后。
她向来是不会有这样的自觉性的,就算是有人提醒,她也未必会这么做。
一个后,一个妃,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台阶,那台阶很高似乎是有八百八十八阶,画楼不记得了,但是她走上这儿也还是第一次,走着走着,就累了。
累了,却又不想要在沈青蔷的后面走,不过她身体不太好,还是缓缓的就跟不上了沈青蔷了,她缓缓的走了一会儿之后,只见沈青蔷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东赫也朝她们走下来了,所有的人远远的看着都以为皇上是要下来接皇后,可是却看着他走到了皇后的身边之后,不知道是和皇后说着什么,沈青蔷便顿住了脚步,他又缓缓的走了下来。
画楼看着他,在这个面容,这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