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北京城出了一件新鲜事。
全京城的路灯翻修,那用了才没两年的煤油灯被一个个从灯杆顶上取下来。整个北京城在四月里的夜晚都变得漆黑不见五指。
同时间一个新颖的词汇出现在了大街小巷的众口相传之中——电灯!什么是电灯啊?
自古就对雷电有着深深忌讳、崇敬之心的中国人,从来没想过把日常生活的照明器具与电这个字联系起来。就算报纸上纷纷推出关于电灯的介绍,众多百姓也云里雾里,不懂!
刘暹也不着急,实物拿出来后,百姓们自然就知道了。这就跟上海一样,去年上海的十六浦码头上就亮起了中国的第一盏电灯,配备的是一台10马力的内燃机发电组,相当于一辆手扶拖拉机的功率。并且上海码头上的电灯是在每根电线杆上装了闸刀开关,需工人每天人工开启关闭。这一点上北京的电路铺设和工艺设计就比上海的强多了。
整个北京城的准备和改造工作耗时一个半月,北京城大小街头都竖起了全新的或是改装后的灯杆。虽然还没见到电灯是什么样儿,但这些灯杆得到了民间的喜爱。北京的灯杆上设置的灯罩完全是玻璃制品,造型非常的精美。
时间走到六月一日,这一天是整个北≧,京拉闸的日子。刘暹带着满足的微笑看着书房顶上悬起的吊灯,钨丝白炽灯实验成功以后,电力吊灯自然就孕育而生。这将是玻璃行业今后几年中一大利益所在。
刘暹已经让人在英法德美意等欧美诸国注册钨丝白炽灯的专利,还有那交流发电机。用的都是被彻底收买,并拿捏住致命把柄的白人出面。只用了一万英镑左右的金钱,就顺利完成了一切。而这些要是黄种人出面去申请专利,刘暹能保证,现在欧美各国的钨丝白炽灯已经在吆喝着大卖了。
在他前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一个被用来说明‘失败是成功他老母’和‘坚持就是胜利’,‘有志者事竟成’等诸多此类的观点的故事:爱迪生发明电灯。
可长大了才知道,爱迪生因为电灯和他的直流电,究竟做过多少龌龊的事儿。幸好,自己很清楚的记得那位大神的百科。在大神还没投入爱迪生的怀抱时,在大神试图在马里博尔找一份工作但没有成功,之后返回布拉格继续学业的时候,驻欧办的人神奇般的出现在大神的眼前,用一份年薪1000英镑的合约,轻松的钓走了大神这条神兽。当然,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同时拉走的还有布拉格另外的十几名中青年学者。
两年多来,大神用自己的神奇让自己站在了石景山自然科学院的顶端。成为了石景山自然科学院里第一个年薪【不算津贴和奖金】超过600万华元,合英镑一万三千元的大牛。至于津贴和奖金,大神的获得之丰厚,超出了他自己的想像。
现今二十六岁的大神。眼睛已经不再只盯着金钱了,归化中国国籍的他,目光已经看向了中国的爵位。石景山自然科学院中的徐寿、华蘅芳、李善兰等人。不仅享受着二品官员的待遇,更被授予了男爵、子爵等爵位。人数已经达到了六个。纵然这些爵位只是流爵,不能传给子孙后代。这也让出身很一般很一般的大神羡慕到眼红。
大神来到中国两年多些,钨丝白炽灯不需要他参与,刘暹直接让大神联合志同道合之人,研究交流电。还把自己知道了点皮毛的大神线圈透漏了出去。
年纪轻轻,并且没有正式大学学位的大神在总数五十多名来华的欧洲学者、科学家中地位是最低的,被绝大多数的‘自己人’看不起。
前面不是说了么,大神的家境很一般很一般。1875年在奥地利的格拉茨理工大学学习物理学、数学和机械学,但他在大学只上了一年的课,第二年军事边境局撤销,他失去了助学金,交不起学费就被迫退学。所以说大神也是没有毕业证的。1877年,大神到布拉格学习了两年,一边去大学里旁听课程,一边在图书馆学习。1879年,他试图在马里博尔找一份工作但没有成功,之后返回布拉格继续学业,之后就来到了中国。
而且对于交流电,这批欧洲学者当中并不是没有人在研究。刘暹对自然科学院非常大方,在这里只有研究不成功的课题,没有因为资金紧张而被迫叫停的课题。主持科学院工作的华蘅芳大手一挥,来者不拒。谁申请资金做做研究都可以。结果关于交流电的四个研究小组当中,大神一人挑大梁,带着四个中国学生组成的研究小组,毫无疑问的在竞争中站到了最前列。随后四个研究小组合并,由大神来主持研究工作,交流电动机的进程那是哗哗的向前翻滚着。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就有了定型机,今年开春时候,整个科学院的供电都有四个直流发电厂便成了一个交流发电厂。大神的地位也陡然跳跃到科学院的第一列!
现在大神正在进行他早就有的一个设想——双向电流的研究。
作为暗中推动这一切的刘暹,心中很有成就感。虽然交流电的发明专利不可能给大神享有,但专利申请的发明者第一位填的是他的名字,属于他的荣耀刘暹不会抹去。并且刘暹也不会跟爱迪生一样,吝啬到一毛不拔。只要交流发电厂铺展开来后,大神就会得到一笔让他三辈子吃喝不愁的巨额奖金,同时还有荣誉嘉奖。
刘暹从一开始就对直流发电厂不以为然。那玩意太不经济,也不便利了。
1879年,爱迪生发明了白炽灯,这种灯在现实生活中的迅速普及使爱迪生本人从发明家迅速转变成为一名成功的大企业家。但同时他也面临着不少的问题:一个住宅区里的照明灯如果和发电站的距离超过一公里,就无法得到足够的电流发出强光,这是因为直流电无法在远距离的情况下传输能量。为了使照明系统能够正常运行,只好在每隔1公里的地方建造1座发电站,要不然就要增加发电机的功效,或者将若干个发电机连接在一起,以便产生更多的电流。
来自后世的刘暹要是能对这种‘电’感到满意,他脑子就进水了!
太阳落山,黄昏时候,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天安门广场。就跟后世一样,刘暹同样将将天安门这个紫禁城正门广场化了。只是现在的天安门广场没有太祖纪念堂,没有人民大会堂。有的是一样的升旗仪式,一样的英烈纪念碑,和一座陈列着秦军过往从小到大,由弱变强,全部战争经历的纪念馆。这里面有秦军在战场上缴获的俄国军旗,法国军旗和日本军旗,有俄国的停战协议书,有法国的条约书,有日本人的投降书……
刘暹还在北京西山建立了一座陈列着过十万英烈牌位的忠烈祠。忠烈祠总共落成还不到一年,刘暹已经带着刘盛来过这里三次,范德榜带着内阁重臣集体祭拜一次。军方,就不知道集体和单体来过多少次了。还有将士的遗属,不远千里、万里的来到这里。
能被国家立祠祭奠,皇帝、重臣络绎不绝,这是国人莫大的荣耀。家人前来祭拜,也是悲痛中带着喜的。
略过这个话题,傍晚来临,天色暗下,很快就要到亮灯的时候了。七点半,报纸上说的亮灯时间在七点半。
勃朗德慢悠悠的走在前往天安门的路上。他是《字林西报》驻北京的记者,一个非常容易应付的差事,又是一个极其难以对上面交代的差事。
说他容易是,只需要隔三差五的在大街上转悠几圈,或是参加两场使馆街的宴会收拢一些消息,就足以把报社交给的任务给应付过去。
说他困难是,一旦报社要对某一政策或是问题做深入报道,勃朗德就要托关系,就要削尖脑袋的去钻营。
今天就有一个很轻松,又很有吸引力的‘焦点’新闻在前面等着他。勃朗德只需要在天安门广场上拍几张照片,随意的采访几个人,自己再略微的发点感慨,一张很能让上海的中国人乃至外国人,生起骄傲和荣耀感的新闻就诞生了。
电灯?哪有什么好瞧得?
上海码头的电灯早就不吸引人了。也就是北京这个地方,才会为电灯这个名次沸腾。
一片报纸的残片在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挣脱了大地的羁绊,在天空中打着旋儿乱飘,最后一直飘落到一个勃朗德的脚边。
勃朗德弯腰捡起了这片报纸,看着不几步远的垃圾桶,就要走过去丢掉。天知道这是谁撕的报纸,竟然逃过了清洁员和城管的眼睛。
勃朗德对北京的‘落后’很有心理优越感,但也不得不感慨北京城市的整洁。中国政府高出了卫生系统和城管这个见了亡灵的职务,后者真的太有威慑力了。
身后响起了马车清脆的铃声,勃朗德扭头一看,是一辆私人马车。通过窗口他还能看到车厢里坐着一对年轻人,是欧美人,是情侣吧?
男主人的面貌没有看到,只看到了他一个后脑勺。那年轻的小姐却有一头非常漂亮的金色长发,如金色的瀑布一样美丽。漂亮的容貌,和洁白的如天鹅一样的脖颈……(未完待续。。)